黎城干部南下福建纪实：长治长江支队回忆录

黎城干部南下福建纪实

王芳芹等　长治市长江支队研究会提供

1949年1月，黎城县干部70余人离开太行山，走出根据地，随军南下，奔赴福建，转眼已有63年时间。当年的年轻小伙子，如今都已成为古稀老人，其中1人牺牲，37人过早地离开人世。忆往事，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这些同志都是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革命战争年代、在抗日根据地成长起来的坚定的革命战士，为响应党中央、毛主席“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伟大号召，自愿报名、从军南下。在千里迢迢的行军路上，克服了重重困难，不畏艰难险阻，不怕流血牺牲，不顾敌机狂轰滥炸和沿途土匪袭击，头顶烈日，日夜兼程，途经8省（大部分是新解放区），行程6000余里，于1949年8月17日到达福建省尤溪县与地下游击队胜利会师，之后投入了革命和建设事业。

在革命战争中锻炼成长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当年冬天，八路军一一五师和一二九师地方工作团先后到达黎城县，开辟抗日根据地，发动群众开展抗日救国活动。仅一年左右时间，全县从建立第一个党支部、7名共产党员发展到108个党支部、1700多名共产党员。1938年7月在下桂花村召开全县群众万人大会，隆重纪念抗战一周年，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在大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会后，各村纷纷成立抗日救国自卫队，随后工、农、青、妇救国会和儿童团也组织起来了，把全县抗日救国群众运动推向了新的高潮。这一年黎城有500多名青壮年自愿报名参加了八路军，奔赴抗日前线。

1938年太原、邯郸、武安相继失守，日军随即九路围攻晋东南。黎城是长治通往河北的门户，首当其冲。春节刚过，日军于农历正月十八，大举进攻黎城东阳关、皇后岭，遭到国民党第四十七军一七八师（川军）的奋勇阻击，日军伤亡惨重，久攻不能得逞。后来在汉奸高承祖带领下，日军绕道黎城东北部后山，使川军腹背受敌，弹尽粮绝，退出黎城。日军占领黎城后，全县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中共黎城县委以“牺盟游击队锄奸部”的名义，组织牺盟会中的共产党员，深入各村广泛发动群众，组织抗日自卫队和儿童团，扛起红缨枪、拿起大砍刀，站岗放哨、查汉奸、抓敌探、带路送信送情报，积极配合八路军、游击队对日斗争。

我们南下的70多位同志中，许多人都参加了民兵、自卫队，多次配合八路军、游击队对日作战。有的埋地雷炸死炸伤敌人；有的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日军的封锁线，把紧急信件、军事情报送到部队，及时有效地打击敌人。

根据地经过清债、退押和减租减息，以及锄奸、反特斗争，使广大农民的阶级觉悟和政治觉悟大大提高，积极参军参战。从1938年至1945年，一个8万余人的小县，就有2000余人参加了八路军，对抗日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南下干部中大部分同志都是在抗日斗争中经受了严峻的锻炼和考验，参加了共产党，成长为一名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

在解放战争即将取得胜利的关键时刻，黎城县向新解放区先后输送了9批干部，随军南下到新区工作。我们这批到福建工作的干部，虽在全县外调的2000多名干部中仅是少数，但人人都是经过战争考验和艰苦斗争锻炼出来的坚强战士，革命意志坚定，不怕困难和牺牲，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和能力，又是年富力强。同志们没有留恋自己的温暖小家庭，没有被“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的小农经济思想所束缚，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家乡父老，奔向随军南下的征途。

为了解放全中国奋勇南下

1948年冬，遵照党中央和华北局为解放全国抽调干部南下的指示精神，太行区各县领导班子立即进行双线配备，保质保量成套调出干部，支援新解放区工作。为此，黎城县委于1949年1月召开全体干部会议进行动员，并组织干部学习毛主席《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元旦献词。大家踊跃报名，经组织审查批准后，我们70多位同志组成了随军南下干部队伍。1949年2月12日离开家乡到长治地委报到，进行集中学习。根据地委指示，黎城、潞城两县南下干部合并，编为1个县和7个区的领导班子，共计100余人。2月20日，地委在长治大戏院举行了欢送南下干部大会。24日，我们坐上马车浩浩荡荡从长治出发，路经黎、潞两县时均受到当地党政领导和群众夹道欢送。26日到达涉县乘坐小火车，27日顺利到达河北省武安县城集中学习。在这里，黎、潞两县干部被合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长江支队第三大队第三中队，又增加1个区成为8个区领导班子。在学习期间，冷楚同志向全体南下干部传达了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讲明了目前的形势和任务。在此期间，太行区党委书记陶鲁笳同志也前来看望大家，希望我们学好二中全会文件，做好新区工作。为了充实大家的文化生活，区党委还调来剧团演出了《血泪仇》、《闯王进京》等节目，教育大家进城后不要忘记劳苦群众。大家的学习热情很高，精神非常饱满。

1949年4月20日，国民党南京政府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毛主席、朱总司令于4月21日发出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号召中国人民解放军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歼灭中国境内的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军队，解放全中国，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独立完整。我二、三野战军在邓小平为首的总前委统一指挥下，百万雄师横渡长江，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摧毁了敌人多年苦心经营的长江防线。在此大好形势下，长江支队召开了小队长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了南下进军的命令。我们黎城县南下干部人人表决心：坚决听从组织召唤，服从组织领导，不怕困难，不怕牺牲，随军南下，做一名名副其实的革命战士。

4月24日，我们从武安出发，冒雨行军，踏上南下征途。当天中午就传来了我解放军23日解放南京的捷报。25日在行军途中，又传来我军攻克太原的胜利消息。两大胜利鼓舞着每个同志。我们一面行军，一面跳着、唱着欢呼胜利。经过连续4天行军，28日到达安阳（当时尚未解放，已被我军包围），随后过汤阴、走汲县，支队组织大家参观岳飞庙和纺织厂，我们又受到一次深刻的教育。5月2日到达新乡（未解放，已被我军包围），在城西边的小城村宿营。5月3日早上4点吃饭、5点出发，以每小时约13里的急行军，于当天下午4时，赶到了黄河北岸的老田庵火车站，乘上火车，天黑时到达郑州车站，又换乘火车，转陇海铁路。在郑州站，大家有组织有秩序地排队上车后，王芳芹同志突然发病，急着拉肚，但因为是运煤车厢，只好下车到站台背黑处，一阵上吐下泻。火车就要开动了，大家焦急地喊他快上车，王芳芹肚没泄完，赶快跑到火车边上，同志们连拖带拉，硬把他拉上火车。一上车，王芳芹就休克过去，大家又是一阵忙乱，有找医生取药的，有用针刺指头的，有掐“人中”穴位的，七手八脚进行抢救，一直到中牟车站王芳芹才醒过来，同志们才松了一口气。到开封车站时，王芳芹的病情才有好转。这虽是一个小插曲，但体现了大家互相帮助团结友爱的精神，体现了保证不让一个同志掉队的集体主义精神。恰好随四野部队南下的黎城第9批干部乘火车也到达开封火车站，战友重逢，格外亲切，又是握手，又是拥抱，互相问候，互勉保重，场面十分感人。离开封、经徐州，转向津浦路，5月5日到达淮河北岸，因淮河铁桥被敌人破坏，我们下车步行从浮桥过河，当天在蚌埠住宿，在此休息了3天。一部分同志随先遣队早一天于5月7日从蚌埠出发，坐火车继续南下，夜住明光（后改为嘉山县），次日乘火车经滁县，到东葛站（前边桥梁被敌人破坏），下车步行顺三野进军路线向长江北岸前进。沿途遇到在南京上大学的学生返乡探亲，向我们问询解放区的情况、人民生活情况等等，我们一面行军一面向他们进行革命宣传，他们向我们鼓掌表示欢迎。正在此时，敌特从麦田里向我行军队伍打枪，打了就跑，我们大队人马行军毫不畏惧，也不理睬他们，但学生很恐慌。我们对学生讲，大家不要怕，沿我们的路走没问题。学生很快安静下来，向我们挥手告别，踏上返乡路程。我们当天下午翻过一座大山，赶到长江北岸的浦口，随即乘轮船渡江，上岸后先遣队整队进城，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南京市区，当天晚上住进原南京国民党交通部大楼。晚饭后，大家上到楼顶观看南京市夜景，心潮澎湃，深感这伟大胜利的来之不易，也感到无比自豪。待全支队5月12日到达南京后，我们先遣队随即归三中队（原建制），同大家一道搬到下关码头仓库里住下，进行休整。5月14日两架敌机轰炸我们驻地，我们黎城干部所在的三中队，由于事前再三强调要做好防空工作，无一伤亡。南京军管会为了安全起见，决定长江支队全部搬到原国民党空军司令部住宿休整。在此期间，我们参观了中山陵、明孝陵、玄武湖、雨花台等名胜，还参观了原国民党总统府，更加坚定了迎接全国胜利的信心。不久华东局通知说：苏南地区已派干部接管，要长江支队到苏州集结待命。我们于5月23日从南京乘火车出发，24日到达苏州，住在原国民党苏州监狱里休整。

苏州学习与艰险的行程

5月27日上海解放。此时，领导传达了华东局指示，决定长江支队分配到福建工作。许多同志都不知道福建在哪里，到街上买一本全国地图册子，看到福建地处我国东南沿海，山高林密交通不便，没有一条公路，而且与台湾隔海相望，一时间思想情绪有所波动。领导针对干部中存在的思想情绪专门作了动员报告，说明我们南下是为解放江南劳苦大众，苏杭好，这是客观存在，但是我们是为革命、为解放全中国，不服从分配和畏惧艰苦的思想是错误的，不是革命战士应有的态度。经过学习讨论，大家提高了认识，人人写决心书，表示要服从组织决定，随军到福建。华东局组织部长张鼎丞同志也作了动员报告，介绍了福建有地下党几十年斗争建立的红旗不倒老苏区，福建人民早就盼解放，欢迎我们早日进军福建等等。(www.xing528.com)

在此期间，我们参观了苏州虎丘山、狮子林、拙政园、西园等名胜和面粉厂、丝织厂，在白寺塔上观看了苏州市容。7月1日，第三大队领导贾久民（地委书记）向全大队干部作了纪念党的生日报告。经过几次动员报告和学习讨论，进一步提高了同志们的思想政治觉悟，更加坚定了到福建工作的信心和决心。

7月13日从苏州步行出发，冒着南方的酷暑，随着十兵团行军路线，经过两天行军，于7月15日到达浙江省嘉兴市，冒着大风暴雨乘上火车向着浙江省南部的江山县（现为市）贺村进发。路上又遇到两次敌机轰炸和扫射，同志们及时疏散，无一伤亡，只是几节车厢上被子弹打了几个洞。到达贺村火车站下车后，步行赶到江山县兴塘边塘坂宿营。这一带是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毛森的家乡，社会政治情况很复杂，又是丘陵山林地带，被打垮的国民党散兵和土匪武装经常骚扰，时有打黑枪和暗杀事件发生。我们南平地委书记贾久民的警卫员就被敌人打伤。为安全起见，从大队、中队到小队层层加强军事教育，黑夜加派岗哨和巡逻。支队向十兵团野战军领了一批枪支弹药分发给大家，各大队、中队都挑选了一些有战斗经验的同志组成武装班子，以防不测。在这里，福建省主席张鼎丞传达了经中央批准的华东局建议，确定了中共福建省委、各地委组成及领导人名单，同时宣布南下长江支队建制撤销，坚持闽浙赣、闽粤赣地下斗争的区党委也同时撤销，统一归福建省委领导。决定轻装，每人行李不能超过12斤。7月24日下午，我们这个中队跟着大队从塘坂出发。当时正值三伏天气，这里又是亚热带气候，气温高达三十八九摄氏度，烈日当空，火烧火燎，衣服全部湿透，出发仅一两个钟头，就有不少同志中暑发病倒在路边。从此地到福建全是高山密林，满地野草，草地里的青竹蛇、眼镜蛇、银环蛇随处可见，大家互相搀扶着，轮流帮助有病的同志背上行李。从江山县塘坂到福建，当时没有公路，都是在大山沟里行军，一丝风儿也没有，口干舌燥，十分艰难。再加上土匪袭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经过闽浙交界处仙霞岭时，路边随处可见被我军击毙的国民党兵和土匪尸体，夏日伏天，尸臭难闻。同志们明知道道路艰险，但大家认为：解放军前面打先锋，我们爬山、跑跑路算得什么苦。经浦城（福建辖）过水吉、建阳，经过10多天行军，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在8月上旬胜利到达福建省建瓯县城，同当地坚持地下斗争的同志胜利会师。

走上新岗位　打开新局面

1949年8月11日，在建瓯大戏院，新组建的福建省委召开了全体南下干部和坚持福建地下斗争的干部、游击队胜利会师大会。会师后，省委决定了南平地委领导班子组成人员名单。当时南平地区所辖9个县有4个县尚未解放，地委根据省委指示，研究确定了已解放的5个县的领导班子，我们三中队（黎、潞两县干部）被分配接管尤溪县。

尤溪县地处福建省中部，山高林密，交通闭塞，反动势力根深蒂固。早在1914年就有卢兴邦兄弟三人，纠集一批地痞流氓、烟民赌棍、亡命之徒上山为匪。他们打家劫舍、奸淫烧杀、敲诈勒索、残害乡里、无恶不作，气焰十分嚣张，许多村庄绝村、绝户。

1949年7月5日尤溪解放。但反动派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一小撮地主恶霸、反动分子暗中勾结，收罗残渣余孽上山为匪，并派人偷渡到白犬岛与国民党特务头子王调勋联系，妄图与新生的人民政权相对抗。

当时基层人民政权还未建立，瘟疫流行，我们的南下干部几乎人人都生过疟疾。医疗卫生条件极差，缺医少药。南下干部刚到尤溪人地两生、语言不通，在这种情况下开展工作困难重重。当时主要任务是筹集粮食和薪炭支援福州（8月17日解放）。根据这个精神，结合尤溪县情况，县委决定首先建立城关、梅仙、新桥三个区政府和部分乡村政权。随着剿匪斗争形势的发展，在剿匪部队帮助支持下，西洋、坂面、溪尾等区政府也相继建立。按照省委、地委部署，南下干部和地下党游击队干部以及新吸收的当地知识青年（一面工作、一面翻译）共同组成武工队，下乡发动群众，开展征粮和减租反霸斗争。

那些反动分子如洪钟元（伪县参议长）、林大茂（地主、恶霸）、吴曲久（土匪总队长）等，对新生的人民政权恨得要死，他们暗中串联，并同反动的大刀会相勾结，组织反革命土匪武装伺机暴乱。在很短时间内，全县就出现了吴曲久、陈国光、王济成、卢有乾、陈玉麟、李刚等六股较大的土匪。这些土匪的后台，是原国民党尤溪县地方上的显要人物。1950年5月间，他们在坂面区青坑召开各股土匪头子会议，委任洪钟元为尤溪县长，组成“反共救国军尤溪总队”，下设5个大队、17个中队，并规定了各自的势力范围，有组织有预谋地在全县进行反革命活动，到处杀人放火、抢劫人民财物。不到一年时间，全县遭土匪杀害者多达300多人，有的全家被杀，有的妻女被强奸，不少贫苦农民被胁迫上山做土匪。仅城关区解建乡东村洋一个21户人家的小自然村，就有27个农民被抓上山为匪。全县土匪活动十分猖獗，最多时曾发展到五千之众。

8月份，游击队一个排护送南下干部郑福旗、霍芳、王福珍等同志和一部分本地刚参加工作的干部去西洋区开展工作。乘坐民船路经源湖，遇到200多土匪两次袭击。我南下干部与本地干部和游击队并肩作战，打退了土匪，胜利地到达西洋区。9月份，新桥区南下干部数人在葛竹岭遭到陈玉麟土匪伏击，在敌众我寡、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我南下干部奋起英勇反击（2人受伤、1人牺牲），冲出敌人伏击圈。10月上旬，卢有乾纠集土匪200余人攻打我梅仙区公所，当时我南下干部只有9人，在同志们的英勇打击下，敌人阴谋未能得逞，终被击溃。10月中旬，陈玉麟股匪100余人攻打我新桥区，我南下干部李芝、彭建文、王显录、张平心等同志组织区干部和区武工队共同对敌作战，将土匪击溃。12月下旬，卢有乾股匪100余人又包围袭击文峰乡（城关区辖）工作组，王有定、王龙瑞和几位新参加工作的同志英勇抗击近一天时间，我大军赶到将敌打退。这一段时间，土匪气焰十分嚣张，趁黑夜到城里派粮派款，向我县政府投手榴弹，并列出杀害我县、区党政工干部黑名单，扬言说捉住我人民政府县长赏大洋1000元，杀一个南下干部赏大洋600元，杀一个本地农会干部赏大洋200元。土匪攻打我区乡政权、包围攻击我工作队的事件接二连三发生。

匪患如此猖狂，说明土匪一日不消灭，人民生活就不得安宁，减租反霸工作就不能顺利进行。为了更有效地打击敌人，县委决定放手发动群众，组织民兵武装，配合军队进行武装围剿。根据“军事打击、政治瓦解、发动群众、组织民兵、武装自卫”的方针，针对群众中存在的痛恨土匪、渴望剿匪、又担心打蛇不成反被蛇咬等情况，大力开展全国胜利和福建全省解放的大好形势宣传，一面扩充县大队和区武工队、建立乡村情报网，一面组织现有武装力量主动出击。28军某连指挥员带领30多个便衣队经常到尤溪剿匪，各区武工队与之相互配合，打死打伤和抓获一些土匪，同时挖出潜藏在革命队伍内部的土匪密探奸细，消除了隐患，打击了土匪的嚣张气焰。群众很快发动起来了，农会组织、民兵、自卫队组织建立起来了，随之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减租反霸斗争。广大农民获得减租果实，觉悟进一步提高。县委不失时机地向全县农民发出了“一手拿锄、一手拿枪、消灭土匪、保卫家乡”的号召。到1950年10月，全县民兵发展到4600余人、自卫队8200余人、农会会员1300余人，拥有各种枪支1700余支、土炮300余门。白天带枪保卫生产，晚上站岗放哨巡逻抓坏人（替土匪派粮派款、送信送粮的爪牙）。解放军剿匪部队到尤溪后，群众及时提供情报，积极参加剿匪，帮助看管押送俘虏、捉拿散匪，发挥了很大作用，也涌现出一批模范人物，有的出席了华东民兵英模大会，有的荣获了华东军区授予的“特等模范”称号，有的上北京幸福地见到了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他们当中许多同志后来成了县、区的干部骨干。

为了彻底消灭土匪，铲除国民党地方反动基础，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1950年7月，我解放军847支队（团建制）进驻尤溪剿匪。这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装备也好。为了统一领导、统一指挥，由县委、县政府及公安局和部队负责人组成剿匪指挥部，各区成立了指挥所，把部队和地方武装力量统一组织、统一调配、协同作战。同时，总结了前一阶段剿匪斗争经验，分析了土匪分布情况和活动规律，研究了剿匪部署和力量配备，决定首先集中力量、打击重点，组织主要兵力打击在城关、新桥两区活动的吴曲九股匪（吴是全县土匪总队长）。在我大军有力的军事打击的同时，积极发动民兵、群众参加剿匪斗争，造成强大的军事压力。同时反复宣传党的政策，开展强大的政治攻势，进行政治瓦解。并发动群众做土匪亲人和家属工作，规劝亲人下山，向人民政府自新，使这股土匪很快土崩瓦解。在我军队和民兵的打击和围剿下，迫使吴曲九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魔头无处藏身，只好带着几个残兵败卒下山投降。吴曲九投降后，对土匪震动很大，引起土匪内部极大恐慌。他们整天在荒山野岭到处奔波，吃不上、喝不上，深感无路可走，不少被迫上山为匪的人，纷纷逃跑回家向政府自新。再加上发动群众检举揭发，组建民兵自卫队在各重要路口日夜站岗放哨和武装巡逻，捕捉散匪和匪探，迫使大批匪徒纷纷下山向人民政府投诚自新。截至8月底，上半县匪患基本肃清。紧接着，我军民发挥连续作战的作风，一鼓作气转入下半县围剿土匪的战斗。原尤溪县伪参议长洪钟元（化名金声）上山为匪后，国民党委任其为尤溪县长。他成立了尤溪县“反共救国军第一独立中队”，由他的亲信洪赫良任中队长，洪兆麟任指挥员，曾经梦想攻占尤溪县城，推翻人民政府，重温他的反动统治。这个狂妄不可一世的尤溪县土匪总头目，在我解放大军和民兵多次联合围剿打击下，没有多久也成为惊弓之鸟。伪“独立第一中队”很快被歼灭，中队长下山自新。吓得洪钟元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只好下山投降。自此，全县境内土匪基本消灭。1950年10月29日，县委、县政府在城内隆重召开了剿匪胜利祝捷大会，全县人民无不拍手称快、欢呼胜利。在剿匪作战中，共毙伤土匪255名、俘匪767名、投降自新2035名，共计3057名（未含在剿匪斗争中吓得逃跑回家的）。再把各区、乡政府登记的加进去，总数5000余名。缴获各种枪支663支（机枪6挺、冲锋枪2支）、子弹5400余发。民兵配合军队剿匪作战208次，单独剿匪201次，抓获土匪93名、毙土匪10余名、瓦解土匪385名。这一胜利极大地鼓舞了群众，人民更加相信共产党、依赖共产党。通过剿匪、减租、反霸、镇压反革命、土改等一系列的斗争，发现和培养了一大批知识青年和群众积极分子，为建党、国民经济恢复和工农业生产发展，打下了坚实的组织基础。许多同志参加了共产党，成为各级人民政权中的领导骨干。随着剿匪胜利、土地改革的顺利开展，也为废除旧的保甲制、建立新的基层政权创造了有利条件。经群众民主选举，产生了新的乡、镇基层人民政权。

我们黎城南下的70余名同志和全中队南下干部一样，在各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中，直至现在的改革开放各方面工作中，都做出了显著成绩。可以说，我们的同志没有辜负长治老区党和人民的培育和希望，为家乡人民争了光，为党争了光。同志们无愧于经过长期战争锻炼和考验的老党员、老干部的光荣称号。

通过上述各种斗争，我们和尤溪人民建立了不可分隔的血肉关系，尤溪已经成为我们的第二故乡。在这47年的岁月中，有的同志牺牲了，有的同志积劳成疾过早离开了人世。我们永远怀念他们，尤溪人民永远怀念他们。现在健在的同志，也都离休步入老年，但大家仍然关心国家大事、关心党的事业，有的同志还力所能及地发挥余热，继续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