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则对罗尔斯的自由主义批评及其重要核心

瓦尔则对罗尔斯

无论我们对瓦尔则的实质正义理论的某些方面会有什么疑虑，十分清楚的是，作为对罗尔斯自由主义的社群主义批评，他的相互选择(co-op-tion)更多地依赖于他有关社会正义理论的方法论论证。在这方面，他的批评恰好落入我们问题议程中的三个标题之下，由于他在罗尔斯那里看到的和谴责的，大体上是任何没有看到文化背景特殊性的政治理论模式，而这种理论又必须应用于那一文化背景。简言之，正是罗尔斯对于基本善的强调以及由此导致的附着于其结论的普遍化范围的表象成为瓦尔则所声称的谬误，那就是任何正义理论本身都必须以对其分配有争议物品的特殊社会意义的解读为基础，否则，就是没有尊重民主价值，并且在任何具体的社会条件下毫无用处。这一罗尔斯式的反特殊主义的表象是否真实，是我们将在下一章要讨论的问题。

使瓦尔则的方法论批评具有社群主义偏见的东西，是它指派给社会意义的核心地位；物品分配不可能是在远离对于那些物品的特殊意义把握的情况下来决定的，而那些意义又是内在的社会的——创造、产生和保持这些意义的是共同体及其实践和制度，而不是由任何个人的思想和行为。因此，瓦尔则的著作便以某种个人与共同体关系的观念为前提，以某种公共结构重要性的观念为前提，也因此以某种公共实践与制度固有价值的观念为前提，这使他更接近于麦金太尔与泰勒。其中最突出的是，瓦尔则关于作为文化创造的生灵的人类的想象，完全是泰勒人类自我解释的动物主张的翻版。

然而，或许值得指出的是，瓦尔则对于罗尔斯的批评没有使他必然具有反自由主义的本质，或者至少并没有使他必然敌视经典的自由主义政治理论的特定核心线索。瓦尔则明确反对的是不适当地强调把个人权利写入法律的那些政治理论，在某种意义上，这些理论严重地侵害了民主过程；在某种程度上，罗尔斯主义对于基本善的强调，是一般意义上的自由主义者试图最大限度地在竞争性的善观念之间保持中立企图的体现，瓦尔则反对这一企图。另一方面，他要求政治理论家留意于社会意义的特殊性，它反映了对于宽容的价值的某种承诺以及对于异质文化的尊重，这一点却纯粹是自由主义的；在自由主义理念与价值已经渗透了我们社会的制度与实践的情况下，瓦尔则主义对于我们的物品现在所承载的社会意义的尊重，可能会彻底导致某种可辨别的自由主义结论。最后，尽管他对于阻止物品之间转换的强调，似乎与罗尔斯所给予的个人自由的绝对优先性是冲突的，但那种诸领域相互分离的一般观点却有着值得尊敬的自由主义血统。最后，正是那些自由主义者，他们渴望坚持教会与政府、经济与政治、以及更为一般的意义上，私人与公共之间的分离和可分离性。在这方面，瓦尔则的实例补充了我们在前面有关泰勒一章提出的观点：作为一个对于自由主义的社群主义批评家，决不完全拒绝自由主义和自由主义者的价值。

注　释

①哈贝马斯，《合法性危机》，阿克曼，《社会正义与自由主义国家》。

②瓦尔则，《哲学与民主》。

③同上，pp. 388-9。

④维特根斯坦，Zettel，no.455。

⑤瓦尔则，《哲学与民主》，p. 386。

⑥同上，p. 389。

⑦如德沃金所论证的，《作为王牌的权利》。

⑧瓦尔则，《哲学与民主》，p. 391。

⑨同上，p. 393。(www.xing528.com)

⑩同上，p. 394。

同上，p. 395。

德沃金，《正义不是什么？》，这是反对瓦尔则理论的相对主义的清晰表述。这是《纽约图书评论》(1983年4月14日，pp. 4-6)的一篇论文的重印，读者可能感兴趣的是瓦尔则与德沃金之间随后在那一杂志上的交流(1983年8月21日，pp. 43-46)。

马克思，《德意志意识形态》，pp. 43-44。

瓦尔则，《解释与社会批判》，p. 41。

格拉姆西，《狱中笔记精选》，p. 195。

瓦尔则，《解释与社会批判》，p. 24。

同上，p. 45。

这一想象来自于斯威夫特的社会学观点，《复合平等社会学》。

一篇有关自由概念的不同理解方式的经典论文，特别是思考这一概念与合理性之间的关系的论文，是柏林的《两个自由概念》。

和我们前面的导论一样，在这里，我们大量地简化了德沃金的观点，《什么是平等？》对此我们在第九章将更为详尽地考察。

参见诺齐克，《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p. 163。

有关这一点的充分讨论，见瓦尔则《自由主义与分离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