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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史:五口通商至甲午战争的时代变革

时间:2023-12-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五口通商至甲午之战,为中国受外力压迫之时代;自甲午之战以后,可谓中国受外力压迫而起变革之时代。前者,康有为等之主张变法维新代表之。此皆所以防此等外藩侵犯中国,而非防更有强敌侵犯此等藩属。中国亦不许他国干藏政、占藏地而已。前此达赖对英深闭固拒,藏英交涉,累烦中国之维持调护者,至此,达赖反就英以拒中国,而交涉弥棘手矣。至战后,则日、俄创南北满之名,隐然划定其势力范围,东北之逐鹿,遂不在此两国之间。

中国近代史:五口通商至甲午战争的时代变革

从五口通商至甲午之战,为中国受外力压迫之时代;自甲午之战以后,可谓中国受外力压迫而起变革之时代。革新之原动力有二:(一)士大夫,(二)平民也。前者恒侧重于政治之改革,后者则较易注重于社会方面,亦易倾向民族主义。前者,康有为等之主张变法维新代表之。后者,孙文之革命代表之。革命之事体较大,久静之社会,骤难大动,故跃登舞台者,以前者为先。

中国学术,本重经世,宋学者尤饶有此种精神,惜其末流,学问失之空疏,又因附和者多,寖成叫嚣之习。空疏者昧于事势,叫嚣者唯便私图,遂至酿成党争,既为明主所不容,亦为舆论所厌恶,学术界之风气,遂一变而为清代之考据,饶有为学问而学问之精神。然与世务,则几无关系矣。物极必变,而清中叶以后,时势之艰难,又有以驱迫之,于是龚自珍魏源等之学,乃寖寖复重经世,至康有为乃大发扬其光辉。士大夫结合莫便于讲学,清代久悬为厉禁,至其末叶,政治之力既弛,讲学之风复起。康有为讲学于广东,门下颇多达者。甲午战后,有为立强学会于北京,为言官所劾,被禁。其弟子梁启超办《时务报》(一种旬刊之名)上海,风行海内,变法维新之论遂为开通之士大夫所共赞。清德宗颇聪明,而亦懦弱,为太后所制,不能有为。中俄密约既立,德宗感时事之亟,决意变法图强,不次擢用康有为等,乃有戊戌之变法(光绪二十四年,1898)。旧党之太后,太后再垂帘,幽帝,杀六君子谭嗣同、康广仁、林旭、杨锐、刘光第、杨深秀)康有为、梁启超走海外,太后欲捕之不得,欲废德宗,又为舆论及外国公使所尼,遂至激成义和团之变。

义和团者,代表中国极旧之思想者也,其意以为(一)外人之可畏者唯枪炮,(二)外人可拒绝之使勿来,(三)欲拒绝外人,端赖中国人民之团结,因少数客籍必不能敌多数土著也;(四)会党本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然此等人对于史事,本不明晰,加以是时外力之压迫綦重,对清人之仇恨,遂稍淡忘,反清复明之团体乃一变而为扶清灭洋。在朝廷上,(A)顽固大臣之见解,亦有与此种极旧之见解无殊者,即太后亦不能免;(B)太后因图废立,立端郡王载漪之子溥儁为大阿哥,载漪欲其子亟登大位,宗戚中亦有欲立拥戴之功者,既为舆论所不与,又受公使之警告,乃冀于乱中取事;(C)疆臣又或不敢有所主张,唯朝命是听,遂至纵容拳民,毁铁路,拆电线,仇视外人,并及华人之习新事物者,后遂攻击使馆,并与各国同时开战;其结果,京城为英美德法奥意俄日联军所陷,太后及帝走西安,仍起李鸿章与各国议和。赔款至4.5亿两;划定北京公使馆界址,专归外人保护;毁大沽及自北京至海口之炮台,许各国在一定地点驻兵,保护自北京至海口之通路,是为庚子事变及《辛丑和约》。其流毒,盖至今未已也。方难作时,东南督抚相约不奉伪命,与各国领事立互保之约。而黑龙江出兵攻俄,三省要地,多为俄所攻陷,挟奉天将军以号令所属。和议起,俄人谓东三省情形特殊,当别议,暗胁中国订立条约,英、美、日等又向中国警告阻止,清廷左右为难,俄人迫于国际舆论,乃与清廷订立《东三省交收条约》(光绪二十八年,1902),约分三期出兵,而仍不践约,遂至激成日俄之战(光绪三十年,1904),俄师败绩,与日议和于美之朴茨茅斯(光绪三十一年,1905)。(一)俄认日在韩国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之卓越利益。(二)将旅大转租于日,东省铁路支线,自长春以下,割归于日,即日人所称为南满洲铁道者也。约中关涉中国之条款,由中日订立《会议东三省事宜协约》承认之,并另开商埠多处,日人所设安奉军用铁路,许其改为商用,又许其采伐鸭绿江材木,东北之情形一变矣,而直北与西南,亦于此时多事。

中国历代之征服外国,看似出于君主之野心,实则思患预防之意多,开疆拓土之意少,所谓守在四夷也。历代管理外国,不外(一)就其通路,加以保护,如汉于西域设都护,以护南北两道是也。(二)择其要点,设官驻兵,以诸属部加以管理,如唐于属地设都护府是也。此皆所以防此等外藩侵犯中国,而非防更有强敌侵犯此等藩属。至近代,则情势迥异矣。然中国之对待藩属,仍系遵循旧法。当是时,欲图改革,亦有难焉者,何也?中国之实力不足,则不能御敌,欲求实力充足,必有所经营布置,而欲有所经营布置,则或非属部所乐,转易引起内讧矣。为中国计,当是时,唯有采用联邦之法,于军事、财政、经济、交通、外交荦荦大端,操诸中央之手,而其余则一听其自由,(一)所求者简,则中央易于为力。(二)变动不大,则藩属不至反对。(三)告以我之措置,又凡事与之和衷协商,则藩属必欣然从我矣。无如此等新政治,非中国秉政者所知。非放任不问,即欲径置诸我管理之下,于是有蒙藏改建行省之议。而不知蒙藏之情形,与新疆及东三省不同也。先是俄人颇欲勾引达赖喇嘛,英人之,乃于光绪三十年(1904)乘日俄战争,派兵入藏,达赖出奔,英人与班禅立约,(一)西藏不许外国人驻兵殖民。(二)土地、道路、矿产等不得抵押与外国或外国人,清廷再三与之交涉,卒于三十二年(1906)立约,承认英藏所订条约为附约,但于约中声明,(1)所谓外国及外国人者,中国与中国人不在其内。(2)英国不干藏政、占藏地。中国亦不许他国干藏政、占藏地而已。先一年,驻藏帮办大臣凤全为藏番所戕,中国因将川边之地改县,及其末年,用联豫为驻藏大臣,与达赖不协,调兵1500人入藏,达赖出奔印度(宣统二年,1902),清人革其封号。前此达赖对英深闭固拒,藏英交涉,累烦中国之维持调护者,至此,达赖反就英以拒中国,而交涉弥棘手矣。对于蒙古,则清末用三多为驻库伦办事大臣,妄用严厉手段,俄人遂诱活佛独立,并攻陷呼伦贝尔(宣统三年,1911),分崩离析之象益亟。

然为中国之最艰危者,毕竟仍在东北。当日俄战前,侵略东方者为俄人,与俄利害最不相容者,自为英、日,而德、美次之,以德在东方,亦自有野心,而美亦不欲此大好之市场为他国所垄断也。因此而有光绪二十八年(1902)之英日同盟日本恃是,乃敢与俄开战,而战时,亦颇得此同盟之力。至战后,则日、俄创南北满之名,隐然划定其势力范围,东北之逐鹿,遂不在此两国之间。《东三省交收条约》既立,中国拟借英款造新法铁路,日人指为南满路之平行线,尼之。中国不得已,如其意,而要求他日若造锦齐铁路,日不反对;后又欲延长之至瑷珲,俄人出而阻挠,美人乃有满铁中立之议。欲合若干国,共同借款与中国,俾中国将东北铁路赎回;在借款未还清时,铁路暂由借款诸国共同管理,禁止政治上军事上之使用,又因日俄两国共起反对而罢。至革命之年,中国乃有向英、美、德、法银行团订立币制借款及东三省兴业借款之议,以各省新课盐税及东三省之烟酒生产消费税为抵,此盖有深意存焉,惜乎未及成而清亡,而此项借款,后遂递嬗为善后大借款,而四国银行团,亦递变而为六国五国也。(见后)

《辛丑和约》既成,那拉后及德宗复还北京,政权仍在那拉后之手,至此亦觉无以自解,乃复貌行新政,以敷衍人民,然国民此时对清朝业已绝望,于是立宪革命之论大炽。光绪三十二年(1906),清朝下诏预备立宪,视预备之成绩,以定实行之期。三十四年(1908),定预备之期为9年。是年,德宗死,那拉后立溥仪,以载沣摄政,后亦旋死。宣统二年(1910)因人民要求,定于3年之后,开设国会,然是时之民意,又非复君主立宪所能满足矣。

中国地分南北中三带,北带本为政治之重心,然遭异族之蹂躏,又水利不修,生业憔悴,在近代,文化反较落后。中带是五胡乱华以来,即为中国文化之保存者,又为全国产业之重心,然其发展,偏重产业,文化方面,政治上、军事上之力量不足。唯南带地势崎岖,交通不便,发达较迟,故社会之矛盾不深,其民气最为朴实强毅。近代对外之交通,西南最早,故其渐染新文化亦较早。清末两大派之改革者,(一)士夫派之康有为,(二)平民派之孙文,(三)及前此虽不成而究为空谷足音之民族革命者太平天国,皆起于南方,非偶然也。

孙文之革命思想,萌芽于中法战后,光绪十八年(1892)始立兴中会。中国之社会本较散漫,唯会党略有组织,故初图革命时,所思利用者为会党。然会党虽含有革命种子,究之江湖豪杰之意味多,不甚足用也。日俄战后,文以赴日留学者多,乃如日本,改兴中会为同盟会(光绪三十一年,1905)。士人之加入者始多,此等士夫,虽云在野,而于中国政治上实饶有声势,后来入新军运动者亦此曹。于是政治军事上之重心,稍暗移于革命党之手。辛亥之岁(1911)武昌起义,其势力非复前此偏隅起事之比矣。顾新军之力,虽较会党为强,然欲藉武昌之义师,以推翻清朝,则实力究嫌不足。各省虽云次第光复,其力亦未足以会师中原也。其时清朝早已徒有其名,而怀挟野心之袁世凯遂乘机顿兵,与南方议和,而迫清室于中华民国元年二月十二日退位。孙文先已被举为临时大总统,就职南京,实力既未足勘定北方,乃不得不为调停之计,让位于袁世凯。民党中人,欲使世凯就职南京,免在北京为旧势力所包围,不克。时同盟会已改组为公开之政党,称国民党。孙文知政治一时无清明之望,欲退居在野之地位,专办实业,而国民党不能听其指挥,在国会中,政府与国民党之议员,遂立于对立地位。袁世凯专务排除异己,政治既不清明,对外交涉,尤多失败。清末之四国银行团,英、美、德、法恐排除日、俄之不妥,劝其加入,变为六国银行团,承借中国政府之政治借款。美国总统以其要挟太甚,命其国之银行团解散,又变为五国团。民国二年四月,中国以关盐余之全数为担保,成立善后大借款2500万镑。是举也,于北京盐务署设稽核所,产盐地方设分所,审计处设稽核外债室,实启财政部分监督之端。然(一)北方兵力本较强,(二)财力亦较充足,(三)人民是时尚未能尽了解新说,国民党不能宣传政见,反以叫嚣取厌于人,是时之新势力,遂不为民情所与。起于上海、南京及安徽、江西、湖南、福建、广东五省之二次革命,遂告失败。袁世凯乃无所顾忌,迫胁国会,选为总统,旋解散国民党,国会因之不足法定人数,遂于明年加以解散,改《临时约法》为《中华民国约法》,以参政院代行立法院职权。国会既已解散,无人能监督外交,而蒙藏之交涉,遂均于屈辱中解决。先是,革命消息传至西藏,藏人起而驱逐驻兵,达赖返藏,藏人进兵川边,川滇出兵剿办,已获胜利,而英人提出抗议,不得已改剿为抚。三年四月,与英人定约于西摩拉,英人承认中国对西藏之宗主权,而中国承认外藏之自治权。内外藏本无此名词,徒以红线画于地图上而已,而此所画界线,又为我所不能承认,其事遂成为悬案。俄人亦与外蒙立约,允代其保守自治,不许中国派官、驻兵、殖民,而别订《商务专约》,攫广大之权利以去。四年六月立约,俄承认中国在外蒙之宗主权,中国承认其自治权,十一月,并认呼伦贝尔为特别之区域。三年六月欧战起,日与英攻陷青岛,日人并占胶济铁路及青岛海关。明年,我国要求撤兵,英兵即撤退,而日人提出五号二十一条之要求,于五月七日发出最后通牒。我于九日承认,后于五月二十五日立约,外交之失败如此,人民自难心服。袁世凯顾图帝制自为,嗾其党羽,设立筹安会,妄云从学理上研究国体问题,电各省军民长官及商会,派代表入京,在京又有所谓公民团者,请愿于参政院,要求变更国体,参政院主开国民会议解决。及开,全体赞成君主立宪,于是委托参政院,推戴袁世凯为皇帝,世凯遂加以接受。于是蔡锷起护国军于云南,北方兵力虽强,顾无为世凯效力。贵州、广东、广西、浙江、湖南先后独立,陕西、山东亦有民军起事,英、俄、法、意、日又提出警告,世凯不得已,于五年三月二十二日,下令取消帝制;而护国军要求世凯退位,彼此相持不下。六月六日,世凯死,此问题乃告解决。(www.xing528.com)

黎元洪

清室至道咸时,实已不能自立,所以能复延数十年之命运者,实皆湘淮军诸将帅为之效力也。故自号中兴以还,寝成外重之势。湘淮军诸将帅至光绪朝稍凋落,唯李鸿章最老寿,隐然为政治重心,继起无人。袁世凯乃以诡谲之姿,强承其乏,其才本不足为首领,况复见解陈腐,妄思帝制自为,终以自贼邪?然袁世凯在,究尚有一形式上的首领,所谓北洋系军人者,不能公然叛变。及世凯死,则形式上之首领也失之,而所谓北洋系军人者,争思割据地盘,篡窃政权焉。此盖历史上数千年来军阀割据之局之复演,社会之情状不能骤变,政局之形势自亦不能骤变也,顾国家则深受其害矣,自西力东侵以后,中国与日本均思变法自强,中国之能讲求外情,且在日本之先,顾日本之维新成功甚速,中国则累遭顿挫者,日本是时正自分裂而趋于统一,中国是时则适自统一而趋于分裂,此为近数十年强弱不同之大原因。其原因全在政治上。昧者或谓其民族性有优劣,则大误矣。社会全为环境所铸造,人之性质程度,不论其为何种何族,均相等。世岂有环境变而处于环境中之人能久而不变者邪?袁世凯既死,黎元洪以副总统入京代理,恢复《临时约法》,召集袁世凯所解散之国会。以政治论,以法律论,全国本可相安,顾元洪非北洋系中人物,所谓北洋系军人者,遂群思排挤之。六年,德国宣布无限制潜艇战争,梁启超说国务总理段祺瑞参加欧战,冀可提高国际地位,于是始而抗议,继而绝交,更进而谋对德宣战。而国会中人,加以反对,总统府中人,亦有与国会相结者。段祺瑞一方面,乃又有收买所谓公民团者,迫胁国会,要求通过对德宣战案,激起国会方面之反对。时北洋系中之人物,以安徽省长倪嗣冲最为狂悖,而其督军张勋,则自谓能效忠于清室。段祺瑞召集各省区督军、都统在京开会,各督军、都统乃攻击国会所定宪法草案,分呈总统、总理,要求不能改正,即加解散。旋同赴徐州开会。未几,黎元洪免段祺瑞职,安徽遂离中央而独立,各省区纷纷继之,元洪无如何,令张勋入京,共商国事。勋至天津,胁元洪解散国会,然后入。七月一日,勋奉溥仪在京复辟,黎元洪走使馆,令副总统冯国璋代理;以段祺瑞为国务总理。祺瑞誓师马厂,十二日复京师。元洪辞职,由冯国璋代理。复辟之役,盖非张勋一人所为,道路传言,皆谓在徐州开会时,张勋提出此问题,多数省区皆签字赞成,故张勋敢于以少数军队入京,冒天下之大不韪。段祺瑞持正之功,为不可没矣。然祺瑞与南方积不相下,复激成护法之役。

国会之解散也,广东、广西宣言,不受非法内阁干涉,重要政务,径行秉承元首。云贵及海军第一舰队继之。民国既复,南北本可从事调和,而南方谓民国业中断,可仿元年之例,召集参议院,于是国会开非常会议于广州,议决军政府大纲,选举孙文为大元帅,后又改举政务总裁七人,以诸部长为政务员,赞襄政务会议,以行军政府之职权。北方则召集参议院,修改国会组织及选举法,由之产生新国会,选举徐世昌为总统。南方乃由旧国会委托军政府代行国务院职权,以摄行总统职务。先是南北颇有战事,徐世昌就职后,下令停战议和,八年二月,开和会于上海,至五月,卒决裂。

是时之外交,亦更形败坏,冯国璋入京后,即对德宣战,段祺瑞之政策,目的已达,本可一意进行,乃又急于内争,欲以武力征服异己,于是名为参战,实仅招募华工赴欧而已。是时北洋系又分裂为皖直两系,段祺瑞大借日款,以练参战军,而未曾用诸参战。七年,俄国革命后,单独对德议和,协约各国,有出兵西伯利亚之举,我国亦派海军随之,又与日本订立《共同防敌海陆军协定》,日兵之入吉、黑者遂多。八年一月,欧洲各国开和会于巴黎。先是日本与英、法、俄、意秘密交涉,须于战后保证其接收德国在山东之权利,彼乃承认我参战,四国皆惧而从之。而章宗祥与日人订立《济顺高徐借款预备契约》,附以照会,许胶济铁路所属确定后,由中日两国合办,复文中有欣然同意字样。至是,中国要求青岛由德交还我国,日本则主张由彼接收,英、法因有约在前,不得不袒日,美总统威尔逊虽赞成我之主张,而以章宗祥之复文,事在七年九月,其时欧战已停,日本不能再迫胁中国,遂至无能为力。事闻于中国,舆情大愤,学校罢课,商店罢市,要求惩办章宗祥、曹汝霖、陆宗舆三人,所谓五四运动也。而山东问题,卒如日意解决,我国遂未签字于对德和约,仅有总统以命令宣布对德战争已止。唯对奥和约,我仍签字,故仍为国际联盟之一员焉。自欧战起,俄国无暇东顾,蒙吁请取消自治,呼伦贝尔亦随之,是时本为我收复外蒙之好机会,而段祺瑞以其心腹徐树铮为筹边使,仍用高压手段,遂再引起蒙人之离心。俄人当民国八九年时曾两次宣言,放弃旧俄帝国,用侵略手段在中国取得之土地及特权,我亦未能与之交涉,此皆段祺瑞当国时外交之失败也。

时北方皖直两系矛盾日深,而奉天张作霖亦思入关发展。九年,直系第三师师长吴佩孚,自衡阳撤防北方,时参战军已改为边防军,冲突于近畿,边防军败,段祺瑞乃辞去职权,于是曹锟为直鲁豫巡阅使,吴佩孚副之,王占元为两湖巡阅使,张作霖为东三省巡阅使,兼蒙疆经略使,并节制热察绥三区。边防军驻外蒙者,为蒙人所攻,内地置诸不问,库伦遂为俄白党所陷。南方之军政府内部亦多问题,孙文等皆离广州,陈炯明初以粤军驻扎福建之漳、泉,是年十月还粤。军政府首席总裁岑春煊宣言,撤销军政府,徐世昌据之,下令接收。孙文等否认,回粤再开政务会议,十年四月,国会选文为总统。五月五日就职,乃将军政府撤销。吴佩孚资格虽浅,而以实际论,则为是时直系之中心人物,佩孚亦抱武力统一之见解。湖南军队攻入湖北,王占元战败去职,佩孚击湖南军,却之,进占岳州,遂继占元为两湖巡阅使。十一年四月,直奉战起,奉兵败退出关,东三省省议会举张作霖为联省自治总司令,吉、黑两督军副之,与中央脱离关系。于是段祺瑞蛰居天津,而皖系人物,到处活动者仍不少,卢永祥尚据浙江,遂成为皖奉两系与南方结合,以倾直系之局面。

先是十年十一月,美国召开太平洋会议于华盛顿,内分限制军备、远东问题两组。限制军备问题,英、美、法、日成立《海军协定》,《英日协约》因此作废。后来英、美、法、日、意又成立《海军协定》(1923),又立《海军公约》(1930),规定英、美、日三国之海军比例为5∶5∶3,其期限均至民国二十五年(1936)为止。故论者均称是年为世界之危机也。远东问题,中、美、英、法、意、日、荷、葡、比九国订立公约,又立《九国中国关税条约》。《九国公约》列举四原则:(一)尊重中国之主权独立及领土行政之完整。(二)与中国以完全而无障碍之机会,以发展并维持稳固之政府。(三)确立并维持工商业机会均等之原则。(四)不得利用现状,攫取特殊权利,并不得奖许有害友邦安全之举动。巴黎和会以后,山东问题,日本求与我国直接交涉,我国主张提交国际联盟,及是,亦即在华府会议外解决,于十一年一月订立条约,青岛由日人交还,胶济路限期15年,由我赎还。其本于二十一条之要求所立之条约,中国要求作废,日本不可,但声明将第五号要求撤回,以租税担保之借款,及南满、东蒙借款,开放于国际银团,共同经营。其后乃由参众两院通过,咨请政府,于十二年照会日本,声明作废焉。库伦之白党,于十一年七月,为远东共和国所诛灭,外蒙古先已在恰克图立有政府,至是遂移于库伦,以活佛为皇帝。十三年活佛死,乃改为共和国焉。是岁,中国与苏俄订立解决悬案及暂行管理中东路两协定大纲,认外蒙古为中国领土,尊重中国之主权,中东路许我出资赎回,订于一个月后开会,决定办法。其后延至十四年八月始开,而是时东三省对中央独立,会议遂无结果。苏俄与奉天别立《奉俄协定》。要之,自第一次欧战停后,外交上颇有可乘之机,而我国忙于内争,未之能乘也。

直奉战后,十一年六月初二,徐世昌辞职。是岁六月,十五省督军请黎元洪入京复职,补足任期。元洪既入京,取消六年六月解散国会之令,国会再开,亦无甚成绩。是时直系内部复生分裂,曹锟左右谋举锟为总统,与奉系言和,因是与吴佩孚不睦。十二年六月,北京军警包围总统府索饷,黎元洪出走,国会遂举曹锟为总统,于十月十日就职,并制定宪法,于是日公布之,然人皆视为沐猴而冠也。吴佩孚勾结陈炯明,谋倾南方政府。孙文初在桂林筹备北伐,十一年四月,将大本营移于韶关,陈炯明走惠州,五月北伐,六月,粤军叛,文走上海。岁杪,在广西之滇军及桂军讨陈炯明,炯明再走惠州,文回粤,以大元帅名义主持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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