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育的原点：阅读不仅不浪费时间，还能创造美丽快乐的经验

余秋雨先生在他的《对四个重大问题的紧急回答》一文中写道：“与旧时代文人的向往不同，我不认为阅读是一件重要的事。对文化见识而言，更重要的是考察、游历、体验、创造。阅读能启发生命，但更多的是浪费生命。孔子、老子、墨子、庄子为什么比我们伟大？因为他们的阅读量不到我们的万分之一。我们当代人的脑子已被文化垃圾塞满，即便拥塞的全是精华，也必然导致交通堵塞、营养过盛的死疾。比尔·盖茨曾说他早已读过一些最基本的书，今后不会多看书，我很理解。因为当代太忙，第一线的创造者们不会有时间写书，写成了书就不再是最前沿的了。”

我能理解余先生对信息爆炸的今天“灾难性阅读”的忧心，但为了避免误导国人，我仍想在此厘清两个问题，供大家参考。

一是我们应强调何种阅读？我们这个时代被“三屏”（电视的“大屏”，电脑的“中屏”，手机的“小屏”）包围着。“三屏”大大扩充了我们的视野，增加了知识与娱乐的选择，创造了虚拟的世界，同时也颠覆了温宁的传统学习与生活方式。余先生谈到的当代人的“阅读量”，其中很大比例是这种“读屏量”。读屏，更准确地表达应该是观屏，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阅读状态，读书是“深”阅读，观屏则是“浅”阅读和“轻”阅读，相对于图书阅读来说，观屏更多的是一种点击、浏览状态。在客观的生理学指标、行为规律上，这两种阅读是有很明显差别的。譬如，读书时的眼动频率比读屏时慢许多，因为屏幕光线的刺激，色彩变换对眼球颤动的影响显而易见。同时，阅读者平均翻页、换书的频率也低于电视换频道、网页更迭的频率，原因是后者更换起来更方便，而且光刺激、色彩丰富造成的眼疲劳更容易诱发暂留性降低，选择性行为增加。“浅阅读”的盛行造成的后果不仅是阅读美感的失落，更重要的是图书阅读习惯的丧失，甚至产生“青少年阅读不能症”。因此，我们一定要大力推行“深阅读”，让每个人都拥有一定量的读书时间。(www.xing528.com)

二是阅读将带给我们什么？如果大致将我们身处的世界分为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话，余先生的担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强调应避免陷入信息海洋和虚拟世界的游乐场；应张开双臂，去拥抱广阔的现实世界；应走出书斋，走向群山和田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我国的优良传统。但这里需要仔细分辨的是，现实世界指的不仅是外在的物质世界，还有我们丰富的内在世界，我们去考察、去游历，靠什么去体验，靠什么去创造？如果我们不能认识到自身内在世界的现实性，我们看得再多，走得再远，获得的只是知识和经验，很难培养出理性的洞察力，也很难开启生命的智慧。王阳明说，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心外无学也。我们的“身”在游历，实际上是“心”在体验和创造，而真正的阅读是帮助我们走入内在的现实世界的。在书本里，我们可以触及最伟大的灵魂，它们指引我们认识自己和这个世界，促使我们觉醒。

有人问大师：“为什么这里除了我，每个人都这么快乐？”“因为他们已学会在每一个地方看到善和美”，大师说道。“为什么我在每一个地方都看不到善和美？”“因为你无法在内在看到的，也无法在外在看到。”从这个意义上讲，阅读不仅没有浪费生命，它更以一种美丽和快乐的方式为你创造自己生命中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