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鳞鱼几无刺
“已过燕子穿帘后,又见鱼上市时。”这是陆游在《春日》一诗中的诗句。清代陈维崧也写道:“莺暖鱼新上市,草香蚕子齐登簇。”
产于长江的鱼,与“长江三鲜”一样生于海洋中,同属溯江洄游性鱼类。南宋戴侗所著《六书故·动物四》中曰:“鱼不鳞,状似蛔,生大江中。”古书上曾将鱼称作鱼,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鳞部四》中指出:“北人呼鳠,南人呼,并与音相近,迩来通称鱼,而鳠、之名不彰矣。”在江阴,鱼俗名“回郎头”,江阴渔民为讨吉利,称其为“来鱼”,每年阳春时节上市。据江阴《澄江志》记载,20世纪50年代初,江阴江海社鱼年捕捞量达4000公斤。
鱼 沈俊鸿摄
鱼体长,一般为2—4公斤,大者可达15公斤。口腹位,呈新月形,唇肥厚,眼小,口周围长有4对触须,以口角须最长,状似鲶鱼。鱼体表光滑无鳞,背鳍和胸鳍各有一硬棘,后部有一肥厚脂鳍,尾鳍深分叉。体色略呈粉红,背部稍带灰色,腹部白色,鳍为灰黑色。其鱼皮有弹性且多胶质,食之肥糯滋润。鱼肉质鲜嫩可口,被誉为淡水鱼中的上品,历来被美食家视作席上佳肴。苏东坡曾写过一首《戏作鱼一绝》,诗中赞美鱼曰:(www.xing528.com)
粉红石首仍无骨,雪白河豚不药人。
寄语天公与河伯,何妨乞与水精鳞。
此诗道出了鱼肉质白嫩,具河豚之美味,却无河豚之毒素,而且没有令人讨厌的细刺,尽可大快朵颐。
20世纪30年代曾在江阴求学的汪曾祺,在《鱼我所欲也》一文中回忆道:“我在江阴读南菁中学时,常常吃到鱼,学校食堂里常做这东西。在江阴是很便宜的。鱼本名鱼,但今人只叫它鱼。鱼大概也能红烧。但我在中学时吃的鱼都是白烧……鱼肉厚,切块放在碗里,没有吃过的人会以为这是鸡块。鱼几乎无刺,大块入口,吃起来很过瘾,宜于馋而懒的人。”属肉食性鱼类的鱼,性贪食,生长快,主要食物为水中无脊椎动物和小鱼。汪曾祺说:“鱼吃鱼,是确实的。凡吃鱼的鱼都好吃。”鱼不仅味美,而且极富营养,含较多蛋白质和各种维生素,其所含脂肪多为不饱和脂肪酸,容易被人体吸收。
鱼可以烩、炖、烤、蒸,家常则以红烧、白汁为主,汪曾祺吃到的是白烧。其实,鱼用葱、姜、酒、糖、酱油红烧,其味更为鲜美,由于鱼皮本身胶质已有黏性,故红烧时汤汁不用勾芡。在江阴,以鱼为原料的菜肴有笋烤鱼、滑炒鱼片、蟹粉肚等,皆为地方传统名菜。每逢春天,鱼旺产时节,也是竹笋上市季节,荤素兼备、咸甜相融的笋烤鱼也就成了应时佳肴。而以鱼片为主,加上香菇片、莴苣片,烹制而成的滑炒鱼片,洁白光润,滑嫩爽口,不失为一道时令名菜。鱼的鳔特别肥厚,干制后即为名贵的肚。春季鱼上市期间,江阴各家饭店将挖出的鱼鳔洗净晾干,到了秋冬螃蟹上市后,将春天备下的鱼鳔涨发,配以蟹粉,烹制成蟹粉肚。装盆后,肚白亮,蟹粉呈玛瑙红,再衬以冬菇和绿叶蔬菜,食之滑溜、软糯、清香、鲜美。这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历来是江阴饮食业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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