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身健体米粥香
每年秋收之后,稻谷登场,新米上市,江阴人总喜欢喝又香又糯的新米粥。煮粥时,粥锅里刚刚煮开,冒出热气,屋子里便可闻到一阵阵米粥香了。即使在其他季节里,一般人家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大米粥也是情有所钟。节日里大鱼大肉吃腻之后,喝上一碗大米粥,感觉特别爽口,可见大米粥确有其独到的长处和魅力。
明朝那位自号“戒庵老人”的李诩,便是一位嗜粥的江阴人,他曾写过一首《煮粥诗》,诗云:
煮饭何如煮粥强,好同儿女熟商量。
一升可作三升用,两日堪为六日粮。
有客只须添水火,无钱不必问羹汤。
莫言淡薄少滋味,淡薄之中滋味长。
喝粥可以节省粮食,正如诗中所言,与吃饭相比,“一升可作三升用,两日堪为六日粮”。即使来了客人,只要往锅中再加点水,不需多耗费粮食,照样能灌饱肚子。可以说节省是从前贫困农家经常喝粥的主要因素,故昔日农村里曾有“吃得三年白米粥,造起一间新瓦屋”之说。但是,从另一方面看,粥自有粥的独特风味,用大米煮成的粥,香喷喷,稠乎乎,滑溜溜,且营养丰富,怪不得戒庵老人将粥称为“淡薄之中滋味长”。
清末民初的江阴西乡人金武祥也是一位喜欢喝粥的人,他曾经写过一首《粥》诗:
结伴调调笑语哗,家常都说做人家。
休嫌俗尚偏宜老,粥生姜炒米茶。
他在诗后写下这样一段说明文字:“游玩俗言‘调调’,勤俭俗言‘做人家’。粥炒米茶为寻常饮啜,且不撤姜食,余垂老尤好之。”由此可见喝粥成了老年人的俗尚。这位金老先生所说的“粥”,乃澄西人和沙洲圩里人的饮食习惯。烧一锅水,加入少量饭粒或米粒,沸后,夏天将元麦或大麦粉调糊掺入,冬天将粳米粉掺入,边撒粉,边搅拌,再沸后即成。(www.xing528.com)
丰子恺漫画“粥趣”
江阴人喝粥,除了白粥之外,还喜欢喝各种各样的花色粥,其中喝得最多的是菜粥,江阴人也叫“咸粥”。这种粥以大米和青菜为主,可以掺入黄豆、赤豆、花生、百页、山芋、芋艿、萝卜等,有的还加入糯米粉圆子,吃起来更为糯润,也耐饥。农历十二月初八的“腊八粥”就是这种粥。不过,腊八粥里放的东西要多一点,平时的菜粥则少一些。这种菜粥味道鲜美,十分可口,且营养丰富。许多江阴人隔一段时间,就要煮上一锅菜粥以解馋。
江阴人不光喜欢喝这种咸味粥,而且还喜欢烧赤豆粥、桂圆粥、莲子粥、核桃粥、百合粥、花生粥、栗子粥等,这类粥基本上都要加一点糖,属于甜味粥,具有保健功能,被人们作为滋补品,如虚弱血亏者可以吃红枣赤豆粥。如果将其中的几味干果与大米和在一起煮,那便成了“八宝粥”,其滋味更好,营养也更加丰富。酷暑高温季节,绿豆粥成为最受人们欢迎的夏令食品之一。绿豆性凉,喝绿豆粥可祛暑退热。
大米粥利于健身养体,延年益寿,据说其营养胜过米饭。古书《礼记·月令》篇早有记载:“仲秋之月,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注重养生的人,大多喜欢喝粥,特别对于老弱病人来说,喝粥犹如服保健药。王蒙在散文《我爱喝稀粥》中写道:“粥好消化,一有病就想喝粥,特别是大米粥。新鲜的大米的香味似乎意味着一种疗养,一种悠闲,一种软弱中的平静,一种心平气和的对于恢复健康的期待和信心。”他还说:“大米粥还是一种药,能去瘟毒、补元气、舒肝养脾、安神止惊、防风败火、寡欲清心。”由此看来,大米粥的健身功能是多方面的,如果再加入其他一些配料,确能治病。李诩在他所著的《戒庵老人漫笔》中,便介绍了这样一则《神仙粥方》:“神仙粥方,专治感冒风寒暑湿之邪并四时疫气流行头疼骨痛发热恶寒等症,初得一二三日,服之即解。用糯米约半合,生姜五大片,河水二碗,于砂锅内煮一二滚,次入带须大葱白五七个,煮至米熟,再加米醋半小盏入内和匀,取起,趁热吃粥,或只吃粥汤亦可。即于无风处睡之,出汗为度。此以糯米补养为君,姜葱发散为臣,一补一发,而又以酸醋敛之,甚有妙理,盖非寻常发表之剂可比也。屡用屡验,不可以易而忽之。”
南宋著名诗人陆游在《解粥》一诗中道出了喝粥益寿的奥妙,其诗云:
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目前。
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
宋人张耒《粥记》中更是把粥的养生作用表述得明明白白:“每晨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胃虚,谷气便作,所补不细,又极柔腻,与肠腑相得,最为饮食之良……盖能畅胃气,生津液也。今劝人每日食粥,以为养身之要,必大笑。大抵养性命,求安乐,亦无深远难知之事,正在寝食之间耳。”看来,江阴人喜欢喝粥符合养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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