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河南南阳唐河人,是中国现代哲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他以《中国哲学史》《中国哲学史新编》和《贞元六书》等著作,成为中国近代以来能够建立自己体系的哲学家之一。他是在中国学术思想史上作出了重要贡献的杰出学者。
冯友兰在尊敬师长、孝顺父母诸方面,同样为人称道。
1944年底,在西南联大任教的冯友兰、冯景兰兄弟接到一份“母病盼归”的电报,他们准备安排了学校事务就请假回家,但没多久第二封电报又发来:“母故速归。”兄弟俩赶紧回河南。当时,日寇的铁蹄蹂躏祖国河山,交通格外困难。兄弟俩先到重庆,然后坐船到宜昌。这时宜昌已被日本人占领,于是他们在宜昌上游上岸,在荒无人烟的山里,年近五旬的冯氏兄弟徒步走了两三天,才顺着一条山谷走到汉水边的老河口。接着坐了一天公共汽车到南阳,又从南阳坐公共汽车,几经辗转。傍晚时分,兄弟俩到了唐河县城的堂兄冯培兰家。一进门,看到冯培兰等身着孝衣,兄弟俩这才相信,母亲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从冯培兰那里,他们知道了母亲生前的许多事。母亲在世的时候常说,她在老家,友兰三兄妹在外面,大概不能相见了。如果不是病重,她绝不会打电报打扰他们做事;如果真是病重,只怕打电报也来不及了。那封“母病盼归”的电报,其实是友兰的姐姐温兰瞒着母亲偷偷发的。直到弥留前数日,母亲才对温兰说:“与他们打电报吧。”
听堂兄冯培兰说到这里,兄弟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抽噎很快变成了抑制不住的痛哭。第二天一早坐牛车,又走了一天,冯氏兄弟才赶到祁仪老家,只见一柩在堂,一灯荧然,想到与母亲从此永别,兄弟俩不由得跪倒在地,再次失声痛哭。
冯友兰母亲是为修筑冯氏宗祠积劳成疾的。冯家是书香门第,唐河望族,但却一直没有宗祠,冯母一直引为憾事。她多年集资蓄财,要办这个事。原本她的积蓄已够,但1942年、1943年河南中部、北部大灾荒,逃往唐河的灾民络绎不绝,冯母将自己所存的粮食拿出来,每天施粥,救活了不少人。1944年秋收过后,深感自己时日无多的她开始动工兴建宗祠。每天既要监督指挥,又要准备饭菜,两个多月后,宗祠建成大半,她却一病不起了。(www.xing528.com)
冯友兰深知自己长期漂泊在外,没有对母亲尽孝道,母亲患病期间,自己又远在他乡,没能陪伴在她身旁尽一份孝心。母亲如今匆匆离去了,即使能在灵前多陪守一会儿,也是好的。兄弟俩披麻戴孝,轮流守灵,不离灵柩半步。当时唐河县县长范孝纯到祁仪吊唁冯母,友兰兄弟俩不迎也不送,为的是多陪伴一会去世的母亲。
自幼丧父、全凭母亲教养成人的冯友兰,回想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每一步都离不开母亲的教诲。他眼前不断地幻化出母亲对他教诲的一幕幕情景。情动于衷,冯友兰写下了哀恸情深的《祭母文》,以纪念他伟大而平凡的母亲。他还在《先妣吴太夫人行状》中写道:“友兰等于先妣,生未能尽孝养,死未能视含殓,风木之悲,何时可已!”《先妣吴太夫人行状》字字含泪,令闻者动容,不忍卒听。
冯友兰为母亲举办了庄严的葬礼,当时的民国副总统李宗仁和河南省政府都派代表前来吊孝,各送了一幅挽幛。南阳专员和唐河县县长亲来家中吊孝。但在祁仪镇,至今人们记得最清楚的,是冯氏兄弟的纯孝。冯母出棺的时候,正值隆冬时节,寒风刺骨,路上积雪盈尺。兄弟二人赤着双脚,披麻戴孝,一路上号啕送别母亲。棺材下葬的时候,兄弟二人跪着拦在棺前,不舍母亲离去,后在众多亲友的劝慰下才送母亲入土。其悲痛之状,令旁观者不由得落泪。为尽孝心,冯友兰兄弟在家乡待了一个多月,每日给母亲焚香跪拜,直到为母亲做满“七七”才走。临行前,他们按照家乡的老规矩,在镇上挨家挨户谢孝,对年老长辈,还行跪拜大礼。
冯友兰的母亲姓吴讳清芝,她从没有正式上过学,却胆识过人、学识渊博,以养育了一位哲学家(冯友兰)、一位科学家(冯景兰)、一位文学家(冯淑兰)而成为近代史上最伟大的母亲之一。冯友兰曾说:“传统的中国社会是建立在家族制度上的,而孝则是使家族扣紧在一起的德性。”“孝”使得中国传统社会的家族如磐石般稳固。冯友兰以自己的孝行,为后人树立了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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