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国君郑武公的妻子姜氏生有两个儿子,长子是庄公,二子是共叔段。庄公出生时,母亲难产,险些丧命,大受惊吓之后才生下庄公来,所以取名“寤生”,并对他产生厌恶之感,而对二子共叔段母亲却特别偏爱,多次要求郑武公封共叔段为太子,但是郑武公始终没有同意。
郑武公死后,长子寤生继位,是为郑庄公。母亲姜氏见自己所扶植的共叔段不得继位,便想另立山头。她要求庄公划封河南荥阳作为共叔段的邑地,让共叔段在那里当侯。那里地势险要,自古称为“虎牢关”,庄公担心共叔段据险为王,没有同意,而是把京邑划给他。
共叔段到了京邑之后,扩大城池,扩张领域,还聚集民众,囤积粮草,招兵买马,装备武器。并与母亲姜氏约定日期作为内应,企图偷袭庄公,篡国夺权。郑庄公得知共叔段和姜氏约定的行动日期后,命大将子封率领二百乘兵车提前攻下京邑,历数其叛君罪行。共叔段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畏罪自杀。
郑庄公气愤之余,命人将姜氏遣送到边远的颖地去生活,并发誓说:“不到黄泉,不与你相见!”母亲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无颜与长子相见,也甘心到颖地去受苦,即刻离开了皇宫。
在颖地镇守边疆的大将考叔听说这件事后,觉得姜氏虽然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得罪了长子,但庄公没有尽到儿子的孝心也是不对的。他很想向庄公进言,但考虑到庄公对姜氏积怨太深,不会采纳别人的意见,于是,他采取了一个权变之计。
一天,颖考叔捉到几只鸹鸟,以献野味为名谒见庄公。他向庄公介绍说:“此鸟名鸹,能看见细小的东西,却看不见大的物体。在夜间能明察秋毫,在白天却不见泰山。小时候由母鸟哺育,长大后又啄食其母,实为不孝之败类。所以人们一见到这种鸟,都要捕而食之。”庄公听了颖考叔的话,默然不语。(www.xing528.com)
随后郑庄公设宴招待颖考叔。吃饭的时候,颖考叔把好肉挑过来放在一边。郑庄公觉得奇怪,便问考叔这是什么意思。颖考叔回答说:“小臣家中有老母,因家贫,每天只能猎取一些野味供养,从未尝过这种美味。今天君王赐给小臣佳肴,但老母不能享用,小臣思念老母,难以下咽。所以想饭后打包,以尽孝敬之心。”
郑庄公听后感叹地说:“你有母亲奉养,能尽人子之心,真是幸福呀!而我作为君王,反而不如你呀!”考叔假装不知,故意问道:“老夫人在堂,君王怎说无母?”庄公把原先发誓的经过细说了一遍,并表示追悔之意,含着泪说:“母亲对儿子可以有情,也可以无情,即可以因人而异。而儿子对母亲的孝敬则不能因情而异,应该因生而定,凭着她生下我们这一恩德,无论如何都要对她报孝,这是天经地义的。只可惜我当年发誓过于草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呀,今天怎样收回那句话呢?”
颖考叔见机进言道:“臣有一计,可以成全此事……”郑庄公按照考叔的计谋,叫人来建筑一个地下室。当掘地之时,见到泉水,便以此地为宫,定名“泉宫”。
泉宫建好之后,颖考叔先把姜氏接过来,然后接庄公从长梯而下,母子在泉宫相逢,寓意“黄泉相见”,旁人无可非议。当母子俩久别重逢时,两人抱头痛哭,互诉思念之情。国人见庄公母子和好如初,无不称赞庄公的孝道。庄公也感谢颖考叔,赐予他大夫爵位,分掌郑国兵权。
郑庄公和母亲在泉宫里朝夕相处,尽弃前嫌,给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尽了孝子全部的责任和义务。十几年后,姜氏病故,郑庄公以泉宫为陵寝,隆重地安葬了母亲。后来,到郑庄公临终时,他在遗嘱中郑重宣布,把过去错误的誓言变为终生诺言,他要与母亲同葬泉宫,以便在九泉之下,能与母亲相处,能为母亲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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