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艺术理论：符号美学的魅力

五、符号美学

任何艺术都是一个独特、完整的，有着整体意味的符号系统。

（一）艺术符号的美学特征

德国哲学家卡西尔在《人论》一书中概述了自己的美学和艺术观点，认为“艺术可以被定义为一种符号语言”，或符号体系，它是对“人类经验的构造和组织”，它“在对可见、可触、可听的外观之把握中给予我们以秩序”。艺术符号与日常言语符号的差别不在手段而在目的，前者表现美感，后者表现概念。^[8]

1.有机整体化

艺术符号中的一些基本元素，一旦离开艺术作品的整体结构则失去其独立存在的意义。如线条、色彩、光线等脱离了一幅画的整体结构，就不具有任何独立的意义；音乐中的音符、舞蹈中的手势等，都只有在艺术的整体情境中才具有某种含义。这足以说明艺术符号元素只有通过整体结构中的关系，才能获得它们的价值和意义。

2.动力性结构

艺术符号具有一种神奇的艺术表现力，特别是在表现人类内在生命力的强与弱、流动与静止、冲突与缓解、上升与下降、爆发与凝固、消失与产生等复杂而微妙的转换关系等方面，因此可以说艺术的基本结构形态是一种动力性结构。

3.无稳定内涵

艺术符号不直接传达普遍性，因此也就不具有固定的内涵。艺术符号往往是不可翻译的，并且在其自身系统内，很难加以明确的界定，解读出具体的内容。

4.意义的载体

艺术符号虽然表现为内涵的确定，是人类内在情感领域的一种感悟，但作为一种符号，依然是一种意义的载体，具有可以领悟的元素。

（二）艺术符号的美学体现

1.艺术是一种特殊的符号

“艺术是人类情感符号形式的创造。”^[9]人类创造的一切文化形态都可以看做是人类精神符号的产物，而艺术体现为表现性符号。这种符号具有赋予人类内在情感以形式的功能。它具有某种抽象性，从一定意义上说，是抽象与具象、感性与理性、普遍与特殊、个性与共性的统一。

卡西尔说：“艺术可以被定义为一种符号的语言。”^[10]艺术是一种特殊的符号形式的创造，是一种激发内心美感的形式媒介。

2.艺术符号的内涵是情感(www.xing528.com)

艺术符号的内涵是情感，然而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情感，不是艺术家个人所拥有的真实情感，而是艺术家所认识到的、所理解到的人类情感，是一种情感概念，一种情感本质。这种情感概念只有通过抽象的方法才能获得。恰如瑞士心理学家荣格所说：“诗人应以个人的身份，表现全人类的精神与心灵。”

3.艺术符号具有表现性

艺术的表现就是通过符号的方式将感情呈现出来供人观赏，将深埋在内心的感情转化为可见的或可听的形式。也就是说，艺术能把混乱不整的、隐蔽的内在主观现实构成可见的形式，艺术的创造过程就是将人的主观世界对象化和客观化的过程，因此，艺术具有鲜明的表现性。

4.艺术创造过程是艺术的抽象过程

艺术的创造是艺术家运用想象力，以现实的或非现实的媒介创造一种虚幻意象的过程。也就是说，艺术创造是用想象力创造出一种非实在的艺术幻象，以表现人类的普遍情感的过程。艺术的这种抽象思维不同于科学、数学和哲学的抽象思维，它并不舍弃个性、具象而获得普遍概念，而依然保持客体的个别性和具体性的感性形态。因而，艺术抽象是一种普遍与特殊、一般与个别、理性与感性水乳交融的具体感性形态的抽象的逻辑形式。而这种逻辑形式的外观形态是一种艺术幻象，即一种消除了实在性，而把非实在的外观表现形态突出出来的虚幻的意象。故而，创造艺术幻象，正是艺术抽象的中心原则。

（三）艺术符号的美学价值

黑格尔说：“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11]

苏珊·朗格说：“通过最基本的理性活动，即直觉的基本理性活动来认识艺术符号的意义。”^[12]

艺术符号的美学价值在于：

1.感性与理性、具体与抽象、内容与形式的统一

西方传统的美学思想分作两大派系：一是以法国莱布尼茨和沃尔夫为代表的理性主义学派；一是以英国洛克和休谟为代表的感性主义学派。而符号学则将这二元对立的学派统一了起来，在美学领域中对长期争论不休的感性与理性、特殊与普遍、个性与共性的二元对立，给予了科学的沟通和融合。在当代美学思潮中，这种新的美学视角具有特殊的意义。

2.艺术的本质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形式创造

符号学认为，艺术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形式创造，并特别强调这种情感是一种艺术家所认识的情感，一种情感的概念，一种人类情感的本质。这种情感概念是经由艺术家的抽象而获得的。这种抽象的过程，也就是艺术家赋予情感符号形式的过程。而艺术家所创造的艺术品是将情感呈现出来供人欣赏的，是由情感转化成可见的或可听的形式。从而彻底解决了情感与形式的统一这一美学难题。

3.将幻象纳入重要的美学范畴

幻象是一种感性范畴的东西，但又具有一定程度的理性意义，只是尚未上升到普遍理性的层次。幻象融汇了较多的主观性，它所涉及的是艺术家一种特殊的经验，因而具有一种独立性。每一种基本幻象造就出一种独特的艺术，这种幻象构成各类艺术的本质特征。一切艺术都是创造出来的表现人类情感的知觉形式，每一种艺术都创造了一种特殊的基本幻象。如绘画、雕塑、建筑的基本幻象是“幻象的空间”；音乐、诗歌的基本幻象是“幻象的时间”；舞蹈、戏剧的基本幻象是“幻象的力”。这种艺术幻象的美学思维在很大程度上拓展了我们的美学视野。^[13]

符号美学家苏珊·朗格说：“艺术是将情感呈现出来供人观赏的，是由感情化成可视的或可听的形式。它是运用符号的方式把感情转变成诉诸人的知觉的东西。”这句话虽然与电视艺术并无直接关系，但由于它是艺术规律的总结，故而仿佛就像为电视艺术所作的理论界定一样，那么准确、精到。试想，电视艺术不就是将感情呈现出来供给观众观赏的么？电视艺术不就是由情感转化成可视的或可听的画面及声音的语言形式么？电视艺术不就是运用符号的方式把感情转变成诉诸人的知觉的么？所以，电视符号美学带给观众的是一种朦胧意识的美，一种激发联想和想象的美，乃至于多义思维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