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不如人,取胜靠战略战术优势
在过去的革命战争年代,若论军官们在军校的学历长短,论军人仪表和装束外观,共产党的军队比不上国民党军队,更比不上日军和美军,在全国解放前一直显得很“土”。
当年“土包子”能打败“洋包子”,技术水平差的部队能打败美国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除了官兵的政治觉悟,重要原因是战略战术水平高于对手。
解放战争时期,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评价国共两军素质时曾这样讲过:“我们共产党与国民党打仗,我们比素质是比不上人家,如操场动作、内务管理,我们关键在于领导层的优势,就是旅以上战役指挥比人家强,统帅部的战略指导更比人家强,越到上层差距越大。”
上层的差距,关键是战略上的差距。战略就是驾驭全局的艺术,军事学的最高层次是战略指导。国家建设包括各经济部门的建设,同样是发展战略起着决定作用。
西方军界有句名言:“战略上的失误是不可以用战斗上的胜利来弥补的。”日本奇袭珍珠港是海空配合作战极为成功的范例,却是战略上最糟糕的臭棋,激起美国倾力报复。这次战斗胜利等于宣告了“大日本帝国”在战略上必败。
中国共产党刚开始进行武装斗争时,毛泽东在战略谋划方面便高人一筹。当党内其他主要领导人忙于筹划在这个或那个大城市暴动时,这位“湖南农王”却提出“上山学匪”,要“同山大王交朋友”,由此走上开辟农村根据地之路。
解决了战略谋划,贯彻的保障又是正确的战术,毛泽东、朱德在井冈山斗争中便探索出“十六字诀”,从而能发挥特长,避开短处,一次次挫败强敌。后来王明、博古等从莫斯科回来的熟读马列书籍的人担任了领导,却让全党和全军陷入危机,直至遵义会议推举毛泽东领导红军后才转危为安。例如毛泽东与张国焘在会师后,分别提出“北上”和“南下”不同的战略方向,一度还出现红军的分裂。可是无情的现实很快说明,北上陕甘地区打开了发展局面,还有利于接近抗日前线。南下藏族少数民族区,既不能发展队伍,也解决不了部队给养,最后红四方面军包括张国焘本人也不能不北上。谁的战略方针正确,不是一目了然吗?
全党、全军最终拥戴毛泽东为领袖,正是通过实践检验认识到他提出的战略战术最正确。1980年黄克诚大将回忆毛泽东在红军时期的功绩时还感叹说:“毛主席当时是比我们确要高明好多倍。”
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期间特别强调,军人不仅要有战役头脑,还要有战略头脑,不但要懂军事技术,还要懂军事政策。解放军的各级干部,甚至包括许多普通战士在作战时头脑远比对手灵活,这也是当年打胜仗多的原因。
进入了和平建设时期后,确定正确的战略战术(在非军事部门的战术体现为工作方式)仍然具有决定性作用。解放后我国的建设事业的辉煌和失误,恰恰都与战略决策密切相关。
对经济建设而言,决策错误是最大的浪费,我国很多工程修到不该建的地段,被迫“下马”或建成后亏损所造成惊人浪费,不正是影响我国发展的重要弊端吗?(www.xing528.com)
解放后国家安全战略方面的最大失误,又是60年代和70年代把战争威胁估计得过于严重(按曾任毛泽东秘书和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的胡乔木的说法是“对战争问题的过火反应”),国家大部分建设投资放在交通不便、对外封闭的“三线”,厂址又以“山(区)、(分)散、(山)洞”为标准,结果许多工厂经过许多年建设仍无法完工,完成后也难以有效生产,到了70年代末至80年代不得不“关、停、并、转”,无数人力、物力都付诸东流。
在改革开放前的二十几年,据统计我国基本建设投资总共有6000亿元,有效投资(即盈利)仅2000亿元,半有效投资(即盈亏相当)为2000亿元,无效投资即纯属浪费者也为2000亿元!算一下这笔账,等于建成一个工厂的同时又浪费掉一个工厂。不讲科学而只凭主观臆想和长官意志拍板,在战略决策方面留下的教训是何等深刻!
毛泽东等老一代军事家在战争年代高超的战略战术,是以无数鲜血交学费逐步形成的。和平时期走过的弯路,又是违背了中国实际,是好高骛远的结果。
改革开放之初,党内特别批判了“拍脑袋定决策”和只讲“长官意志”的错误。在80年代,中国出现了一股“战略热”,各经济部门纷纷研究发展战略,建立起各种专门的机构,领导者的决策也强调要反复咨询、论证。由于国家的战略决策特别强调了科学性、民主性,这样就能为我国发展指出了一条比较正确的道路,创造了持续30年经济高速发展的世界奇迹。
当然,近些年许多地方的建设也有战略失误之处,例如重复建设、未很好地论证即仓促上马,建了拆又再建等等,这样的教训不也是比比皆是吗?不过相对而言,正确的决策还是占主流,否则中国不可能有举世震惊的发展成就。
如今中国在科技水平、武器装备水平都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同世界最强者相比仍有“代差”。如果总跟着发达国家的后面走,会始终落于人后,想实现追赶只能突出“中国特色”,遵循毛泽东的名言“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这看似简单的两句话,蕴藏着丰富的哲理,今天想奋进的人们也可当成座右铭。例如西方国家高福利国家在建设发展上陷入高浪费、低积累且社会上惰性重重的状态,增长速度极慢,中国想后来居上仍要发挥劳动力成本低且勤奋的优点,便可继续保持可持续增长,继续缩小乃至最终消除与西方国家的差距。
今后中国若同强敌再进行军事较量,同样还要强调“我打我的”,也就是发挥自己之长击敌之短。虽然不能在技术上全面与强手比试,却要有能制住对方的“一招鲜”,也就是“杀手锏”。
推而广之,每个单位甚至每个奋斗求上进的人,在技不如人的情况下想求得发展,不是同样要发挥自身的优势吗?毛泽东战略战术的灵魂,不就体现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吗?
【注释】
[1]《毛泽东选集》1991年版,第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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