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书窗札记》，触发对历史盲目自语的思考

读《忏悔还是不忏悔》

《忏悔还是不忏悔》，余开英 著　2004年，中国工人出版社

午睡醒来，没有马上起床，而是慢慢地听着电脑上的一首首老歌，回忆着那个年月的少不经事和懵懂无知，就听到了《精忠报国》。此前从未完整听过这首歌，左右无事，就细细地听了。字正腔圆，而且配合着歌词，气势夺人，就起身翻看歌词。歌词不是很长，却让人无端感慨。(www.xing528.com)

从文本提供的信息看，作者是聪明的，很会讨巧。他选择了在民族复兴的巨大语境下的通俗叙事，因而就更能引起围观和激赏。但如果仔细分析，在这样的时代，书写这样的乍看上去大义凛然高雄豪迈的句式，是递进式的推进民族强大的别样呼号，就如同革命时代的那些让民族让民众热血沸腾的经典一样，配合着民族独立自强的脚步，多少年来久唱不衰。犹如历史是当下的历史一样，任何文艺样式，都要放在特定的历史语境中去考量，这是历史的发展规律，也是文艺的发展规律。这首近几年出现的新歌，走得更远，以历史的名义，披上了深植民族血液里精忠报国的崇高担当的外套，以民族大义为己任，气节高远。但是，不能不看到，歌词的作者，只是闭门意淫历史。谁都知道，曾经让中华民族的脚步堕落的恰是一度让中华民族大步崛起的冷兵器。在上古时代，大凡掌握着先进的制作冷兵器技艺的民族，都最早进入文明世代，中华民族就是。但历史的吊诡之处就在于，在这件事情上玩味过久，便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后来帝国过度的信仰冷兵器锋利的切割，迷恋的结果就是堕落于异域红毛鬼的火器之下。歌词的作者将这些沦为博物馆藏品的别样意象，诸如狼烟、马蹄、长剑、大刀，反复咏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最后痴人说梦似的道出个中结果，便是“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十八世纪末，乾隆皇帝面对英国派来的马噶尔尼，在是否下跪的问题上大为光火。而嘉庆更为荒唐，在给英吉利国王的上谕中，充满着自以为是的自大与无知，并以天下共主自居。说什么“嗣后毋庸遣使远来，徒烦跋踄。但能倾心效顺，不必岁时来朝始称向化也。俾尔永遵，故兹敕谕”。因为来使过了瞻觐日期，便拒收英国递交的国书。不能不承认，鸦片战争的恶果在乾嘉时期已经深深地种下了。在民族复兴的道路上，我们固然不能妄自菲薄，却也更要摒弃深埋历史深层的自大心态，在核武器以及电子技术时代，再把近距离的肉体搏杀和烽火狼烟作为守边开疆的工具，难免贻笑天下，犹如塞万提斯笔下可笑的骑士。并且，这种不顾历史必然的盲目自语“我愿守土复开疆”，开的什么疆！教化万方的文艺，不能沦为狭隘民族心理下的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