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宋词》书评：揭示词人的才华与流落江湖命运

读《全宋词》

《全宋词》，5卷，唐圭璋 辑　2009年，中华书局

过年，亲友聚到一起，就贪了几杯。对于年龄的忽略在几场酒后，被重重地搁在了眼前。先是胃不舒服，吃药。一天后，在酒桌上，开始发冷，以为天气原因。后来知道，是感冒了。几天后嗓子如割般的疼，昨夜吃了几粒药，一直到今天中午，还浑身酸软，头脑麻木。和女儿转到书店，去散散心。乱翻书，没有一点点目的，见到了几册法帖，也不是特别出众，只是祝枝山的楷行两种，清新可喜。(www.xing528.com)

祝枝山留名于世是因为他的风流不羁和绝世才华，但是也制约了他的仕进之途，和早于他的柳永一样，流落江湖。以名门之后，终生郁郁，只有在花柳之间找寻精神的慰藉。文人的出路表面上看去大道通衢，其实是羊肠崎岖，具有独立学术意志的文人与现实千年以来格格不入，所以历史上真正的文人大都留下的是灿烂的文章和褴褛的背影。因此上，物质地把握醇酒美妇，在很大程度上成了文人最为妥帖和最为安稳的身心屏障，并引以为可以流传久远的光荣。“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少年游》）。周邦彦的无聊在于，将皇帝和妓女的阴私，以歌唱的方式公之于世，字面的干净剔透不能掩饰的是文人心中永恒的酸楚，文字后面潜藏着永久无法安顿的身心和对现世无法把握的苦痛。作为文人，对红袖添香的渴望艳羡，被莽然进入的现实重重地隔离，这就是文人的无奈。文人的柔弱和自尊，无法调和现实世界肉欲的先验和强权对于美好的入侵，落落寡合的最后就是文字里形而上的无穷抒情。文字的脍炙人口，在最为落寞的文人手里，最终将变成百无聊赖的自嘲和对生活日常的香艳叙事，后世读来难免在技术处理上做形而下的判断，这不能仅仅作为文人的无趣，而且是现世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