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成语故事》书窗札记

读连环画《古代成语故事》

《古代成语故事》，4卷，1984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上午的时候，同事发现，值班室外监控设备的线管上，筑了一只小巧的燕子窝，有两只燕匆忙来去。看样子，还未产卵，巢穴还未真正筑就，因为它们每次归来嘴里还叼着软柴。到了晚间，借着路灯，并未休息。看着它们热心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说：“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上。”尽管它们的巢并未筑在随时都可滑落尘埃的幕布之上，时时有倾家之虞，但累卵之势，早已在巢前造成。从今天上午看见它，心里就一直搁不下，不知道哪一天，它们将无家可回。(www.xing528.com)

人类的占有欲望已经远远超出了身体需要本身，随时随地随手都会对其他物种大加驱逐、屠杀，口腹之欲已由原来最为简单的生存需要发展到了嗜杀嗜血。所以我很担心，哪一天这枚小巢就会消失，成为这个季节一个随风而去的、或者曾经有过或者回忆起来竟然不知是不是真切的一次梦境。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两只燕子已经好长时间不见了，灯下是如同白昼的亮，城市的夜晚就是这样，亮得让人心虚。农业语境中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已成为过往云烟，在光亮如同白昼的夜晚，燕子对于承袭无数代生命里的遗传符码，大抵也稍稍有些改变了。外边的风很大，我想的是，它们能不能准确地把握这个已经无法调和阴阳的人世怪异的作息，而找到归程。“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杜甫《水槛遣心》）只能作为人类一个美好的记忆，永远留在诗人的抒情之中，这一类充满世俗化口味但又脱离庸凡目光的高尚审视，在几千年的各类文本中，比比皆是。对于身边事物的平等把握，让人生在形而上的层面上，诗化了灵魂，因而更显意味深长。

人类的异化从未停止。能不能这样理解，就是当人类祖先在长草丛中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异化就已经开始！目光的长远，让这山望着那山高成为可能，而对于脚下的路，再不会像长身行走以前那样的关注，欲望让脚步不再沉实和厚重，人类奔走在自己的贪婪之中，这是人类的不幸，同时，也是其他物种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