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窗札记》：读《艺术家的眼睛》，感受纯真之美

读《艺术家的眼睛》

《艺术家的眼睛》，程代熙 著　1982年，陕西人民出版社

闻香识女人，古之风雅好事之登徒子流，早已描述得千万般旖旎妖娆，犹如一部纤秾香艳的《花间词》。明清花间浪子李渔在他的《闲情偶寄》里这样说道：“尤物维何？媚态是已。……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是无形之物，非有形之物也。”文人心思，举轻若重，咋咋呼呼。闲话几句，聊备一乐。(www.xing528.com)

古来读书人，对于书之形相，亦是多有感发。书有香犹如女人有态，当是其殊于他物之美处，妙处言语难尽。读书人多有乖僻，“五四”那一代的智识分子，就喜欢搜藏毛边书。更有多事的读书人，将自己的毛边书赠予人，附带的还要赠一把刀子，用来裁割三面未曾割开的书页。刀子还不是普通的刀子，是要考究的象牙做把柄的。文人到了这个份上，就不单单是读书了。鲁迅就极为喜欢毛边书，对于此事多有记载和阐发，每有一册，辄沾沾欣喜，摩挲良久，称“毛边党”。其实仔细想想，毛边书到底好在哪里！页面参差，勾结束缚，难于翻阅。据鲁迅言，其美就在于朴素自然。湖湘名士叶德辉，文章一流，但人品似乎并不怎么样，筹备过袁世凯称帝，攻击过革命。但是作为藏书大家，确实精益求精。和另一藏书大家傅增湘并称“北傅南叶”。据说每到新书，不需目睹手摸，只需打开闻闻，就能道出书之优劣媸妍，是一种境界，也是技术，非观千剑而不能为。

每次读书前，烹了茶，翻开书，闭眼埋首其中，书中氤氲的淡淡香气，细细长长，直抵首尾，心神俱迷。要形容出来，却是大不易：“遇之匪深，即之愈希。脱有形似，握手已违。”（唐·司空图《诗品·冲淡》）藏书、读书久了，就有了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念头，比如会艳羡书里的蠹鱼，一生，甚至生生世世都在书中，算是书香门第。醒了，食书。倦了，倚书。风雅高超，是大自在，非修为几世几劫所不能至，化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