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集》书评：文人立言立功，杜牧十年扬州梦

读《花间集》

《花间集》，［五代·后蜀］赵崇祚 辑　200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

文章省人省世，文人立言立功，所谓文章千古事。旧时官员大都有一肚子好书，写得一笔好文章，学而优才能仕。几千年的庙堂文化大致就是文件文化，承上启下。不论皇帝文采如何，对于官员，却总是要求：“……潜心词章，通晓音律，为文工巧润饰，文采斐然。”可以说，要想仰望庙堂之高，对自身的锤炼是要很刻苦的。民间对官员的评价标准当然以官德官声为主，更加直观，比如最为著名的包拯。(www.xing528.com)

日记是最个人的事情，历史上将日记写得词采斐然的文人官员大有人在，很多文人或者官员都将写日记作为一件很雅的事情去完成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很简单，说穿了就是天赋动物的本能而已，只是人类将最为深厚的人伦情感注入了原本为了自身繁衍的交媾之中，因而显得私密和圣洁。假使剥开这一层，人和动物是没有区别的。古代官员的考量似乎不大牵扯男女之事，在一夫一妻多妾制的过去，以皇帝为首，虽然礼制对女人数量大致有一定的要求，但个人床帏之事，皇帝是不会去管的。况且皇帝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种不过来，哪有闲心管这些。因而过去的官员或者文人对于自己的男女之事甚至津津乐道，毫不讳言。有名的杜牧就洋洋得意地说“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遣怀》）。写这首诗的时候，小杜颇有些怀才不遇的落魄心境了。但对于此前扬州时期功业而外的建树，有着不加掩饰的自得。流传不多的杜牧书法，就是写给名妓张好好的诗歌手迹。在唐朝诗歌里，这首诗很一般，但小杜的书法在这里却可见一斑。

南唐韩熙载不但夜夜笙歌，朝朝管弦，还让顾闳中将他的奢华图画下来。可见那个时候男女关系的空间很开放，作为国家高级公务员照样可以纳妾召妓。当然，韩熙载是做给别人看的，别人是谁！当然是皇帝。他要让皇帝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贪图酒色的人，对国家权柄没有任何想法。因此，皇帝放心他。韩熙载的心态在中国历史上身居高位的人中间有很多，就是高处不胜寒。人人都明白，可真正能放下的人却并不多。功高盖主或者人主猜忌的后果就是身死人手，为天下笑。军人出身的赵匡胤龙兴以后对自己的弟兄们说得很明白：“自择善地，各守外藩，勿议除替。”（《丁晋公谈录》）这话是在酒宴上说的，第二天“皆称疾，请解军权。上许之，皆以散官就第”（《涑水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