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杜诗散绎》
《杜诗散绎》,傅庚生 著 1959年,东风文艺出版社
中国文人自来对于生存环境有超越现世之外的描写和字里行间的憧憬,说的是“宁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是文人的追求,也是他们的理想。(www.xing528.com)
相对文人内心充满自恋情怀的体验而言,老杜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首不朽的作品,向来的阅读似乎只停留在诗人对于现世世界社会学的悲悯情怀上,而在其中潜隐的中国文人的哲学情怀并没有被深刻昭彰。潦倒终生的杜甫在骨子里是纯粹的中国文人,他所处的环境,社会的发展以及官僚阶层的奢靡骄矜,让唐帝国崩溃的“安史之乱”,人性的异化已经走向一个世俗道统无法把握的极端。作为一个胸怀天下的文人,社会堕落和人性沦陷于杜甫来说,是绝望的。唐帝国由表面的繁荣瞬间跌入慌乱的深渊,诗人身临其中,孤寂清冷的身心无所攀附,其内心苦痛可想而知。所以理解杜甫,应该就是深层哲学解读那个时代,以他的羸弱,自是无法支撑一个帝国的大厦倾塌。他毕其一生的痛苦都来源于他对外部世界的清醒和对自身文人精神世界的无法安顿,只能孤零零地游离于唐帝国的酒香肉臭之外,牵绊他前行的是路边遍野的饿殍和荧荧白骨,他无法做到李白的热闹随性,虽然李白的一生也是痛苦的,但一生也在行走的李白显然能将每一个暂停身心的酒桌都作为精神的永久安顿。热情真挚的《赠汪伦》,其实说穿了就是喝过一两场酒的朋友而已。所以说,李白的痛苦停留在诗外,杜甫的痛苦居住在诗中。
二十世纪初,新文化运动很快生发成两大阵营,一个是呼唤革命,对社会带给现世的苦难大声疾呼,横眉冷对。而另一个则躲在书窗下,才子佳人,鸳鸯蝴蝶,并彼此嘲弄不休。现在看来,无论如何,他们追求的都是心灵的最后闲适,而第一种显然更具有悲悯情怀,他们呼唤的是民族的闲适、自由,并不惜以生命为火把,照亮启蒙的崎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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