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圭璋所编《全金元词》：圣人言论准则之光

读《全金元词》

《全金元词》，2卷，唐圭璋 辑　2000年，中华书局

大成至圣先师不说“怪力乱神”，深得后世人主之心，和他的诸多言论一样，被历代奉为金律之言。确实是，怪力乱神的宣扬不利于社会的平稳和谐。他的“仁”与“礼”被无数次阐发，具有深广的微言大义，同时他还说“敬鬼神而远之”。虽然后世接受了他的学说，但贫困潦倒依然深入他的一生，可后来的人对于他的小心翼翼还是有不同意见。比如，周密就说：“子不语怪力乱神，非不语也，盖有未易语者耳。”（《齐东野语》）。(www.xing528.com)

或许真的如同周密所言，圣人的心思被昭示了，就是说，孔子的身份让他没有办法信口滔滔如河，他需要的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来教化人心，所有越礼之举，似乎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子见南子应该是圣人一生唯一的绯闻，让他百口莫辩，只能无奈于“天厌之”的反复辩解。可见，要持有崇高身影该是多么的不容易。孔老的历史性会晤，两人之间会不会有哲学范畴之外的体己话，传世的文本没有这方面的记录，也就不得而知。从记载看，孔子面对老子时，是执弟子之礼的。由是看来，圣人永世寂寞。但是，阅读历史，明显可以看出，周室衰微后的两千多年时间的兴繁更替，都肇始于怪力乱神对于圣人经典的强力颠覆。圣人终其一生，都是生活在非主流的境遇之中，被苦恼得边缘化了。在那个最为乱世的时候，“仁”与“礼”有纸上谈兵的虚伪性，一团乱麻的天下，早已礼崩乐坏，圣人的不合时宜显然给后世的书生造就了先天的智慧缺失。

“仁”、“礼”更适合于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怪力乱神的功成者在拂拭干净了身上的斑斑血迹后，需要事实上的“仁”与“礼”对曾经的血腥杀伐做理论与道德上的夸饰。而“半部《论语》治天下”是事实上的真理，另外半部不太适合在雕琢粉饰的庙堂之上吟诵。可笑的书生，一生都为了薄薄的半部《论语》鸠形鹄面，如坐针毡，不敢越过非礼的眼角，说长道短。有大半个明白了的，也是推推就就，对于圣人的微词，大约就是“世事几如人意，儒冠还负身谋。叹天生李广，才气无双，不得封侯”（宋·苏泂·《雨中花》）。作为私房话，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