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金瓶梅考证与研究》
《金瓶梅考证与研究》,蔡国良 著 1984年,陕西人民出版社
世俗化意义上的欲盖弥彰,使得身体承载了过多文化涵义之外的沉重和道义,文明的频繁解构,给身体指出了别无他途的选择。彼岸意义上的召唤,并没有真正使肉身从无尽对快感的祈望和对生老病死的恐惧的两难中有丝毫的解脱,禁欲和纵欲在身体的哲学里有同样深刻的文化意指,欲望和生死的水乳交融与生俱来,任何割离或者讳言都是背离事实的掩耳盗铃。(www.xing528.com)
贾宝玉作为天下第一淫人显而名实不符,尽管他于实质意义上的男女之事有所体味,警幻仙子的“开辟鸿蒙”不谓不详细和周密,所有理论都给予了最先天的保证。但是事实上,在曹雪芹提供的文本里,作为第一淫人的宝玉对于技术的驾驭,还远远没有圆熟通脱,有让人难堪的生涩和羞愧,甚或对于自身的欲望快感的取得有主题之外的延宕。事情到了兰陵笑笑生这里,似乎要简单许多。西门庆被赋予了除了身体快感之外别无追求的生命意象,他的存在就是为了颠覆肉身而外的所有教条和经验,他的鲜明的存在被赋予于硕伟的器官和长久的驾驭。甚至是,为了肉身的一次次逾越峰顶,他采取了必要的技术探索。经验的老成使他在生命如鱼得水的快感体验中,灵魂遥远的遁逸和失语,思想的游离给予西门以高峰体验的同时,也剥夺了他生命的积聚,从而连同肉身一起遁入欲望的黑洞,万劫不复。
圣雄甘地的异域经验,和远古的宗教仪程有关,他将革命的苦旅等同于肉身的挞伐,给异族统治的强力反抗就是将肉身置诸他处,绝食的旨归,是异族终于取消了对印度的殖民。可同样是,圣雄对身体欲望的遏抑,似乎不仅仅是为了革命这么显著的事情,对同床而眠娇美如花的女人不去染指,并要求他的追随者和自己一样,成为远离欲望的战士,年年月月。用宗教或者革命再去解读,有不恰当的讳饰。他对于异性的不作为,是不是被他植入了“非暴力不合作”的革命教义,在革命的同时,忘却肉身,更或者在革命的征程中让他体味到了等同甚至高于肉欲满足的长远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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