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西王母古国，《书窗札记》完整记录

读《昆仑山探寻西王母古国》

《昆仑山探寻西王母古国》，李晓伟 著　2001年，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

对身体的文学化表述，据我的阅读经验，从《穆天子传》就开始了。周穆王西狩，“吉日甲子，天子宾于西王母。……乙丑，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穆天子传·卷三》，下同）。两个人见面之后，赠送了白璧玄圭等重要礼物。燕饮之间，还信誓旦旦约定再见之期。西王母说：“……将子无死，尚能复来”。穆王说：“……比及三年，将复而野”。面对两人黏腻的海誓山盟，后人找到了巨大的猜测空间，尤其是两人酒筵之后的空白，众口分讼。此后，楚王的巫山之会就要直白得多：“十二巫山云雨会，襄王今夜上阳台”（清·钱彩《说岳全传》）。甚或后世的巫山云雨成了一个专有词汇，香艳入骨。(www.xing528.com)

先秦以降，文人秉持了身体的浪漫主义传统，无论汉赋、晋文、唐传奇、宋说话，饮食男女之事隐约可见。身体叙事的真正高潮则出现在明中晚期后，冯梦龙、凌蒙初比较著名，而集大成者为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和曹雪芹的《红楼梦》。《金》书一出，颠覆性的瓦解了张贴于封建士大夫阶层脸上道貌岸然的遮羞布，清晰地显现出宦府宅门的物质思考，第一次将人自身的阴私纤毫毕现地描摹于世，大张旗鼓地将人性之恶以家庭为架构方式进行公开考量。但笑笑生叙述技术上的偏颇和菁芜并存，肇启了后来恶俗身体叙事之滥觞。《红楼梦》几百年来一直是文人小说的圭臬，千百人从各个角度进行研究。就我看来，《红》著在身体叙事上更是一个高峰，书中多次写到男女之事。写得最出彩的是《送宫花贾琏戏熙凤》（第七回）。周瑞家的去送宫花，远远地看见丰儿门口坐着，摆手让他去东屋，奶子拍姐儿睡觉。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琏凤二人全是虚写，真真“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唐·司空图《诗品·含蓄》）。

《红》书以后，再无大著。大都承继《金》书感官书写，如《肉蒲团》、《野叟曝言》等等，却没有学到《金》书的深层底蕴，只是在物质层面上肤浅地效仿，恶俗流播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