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王明：红军巧渡金沙江

第二节　指挥红军巧渡金沙江

中央红军主力直接进入云南，乘“滇军主力全部东调，云南后方空虚”之机，以最快的速度抢渡天险金沙江。正如总参谋长刘伯承在《回忆长征》中写道：

“一过公路，甩开了敌人，部队就像插上了翅膀，放开大步，一天就走一百二十里。途中连克定番（今惠水）、广顺、兴义等县城，并渡过了北盘江。四月下旬，我分三路进军云南：一路就是留在乌江北牵制敌人的别动支队九军团，他们打败了敌人五个团的围追，入滇时，占领宣威，后来经过会泽，渡金沙江；另两路是红军主力，攻克沾益、马龙、寻甸、嵩明等地，直逼昆明。这时，滇军主力全部东调，云南后方空虚，我军入滇，吓得龙云胆颤心惊，忙将各地民团集中昆明守城，我军却虚晃一枪，即向西北方向金沙江边挺进。”^[13]

这时，蒋介石像输红了眼的赌棍一般，不断地派飞机袭击红军部队，使红军指战员也受少许伤亡。

毛泽东为甩掉国民党军队的追击，同周恩来、王稼祥一道全心身地投入到指挥红军的行列，无暇照顾产后体弱妻子贺子珍，只得留下自己的警卫员吴吉清照顾她。她所在的干部休养连行进到黔南盘县五里排山坡上，遭到敌机的袭击和轰炸。她不顾个人安危，去掩护一位伤员而挨了敌机轰炸，遍体鳞伤，鲜血直流，昏迷过去。在场的同志，都为她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所感动。医生一检查，发现她挂花17处之多。毛泽东的大弟毛泽民和钱希均先赶到，焦急地呼唤着“大嫂”。贺子珍睁开眼睛央求他们：“我负伤的事情，请你们暂时不要告诉主席。他在前线指挥作战很忙，不要再分他的心。请你们把我寄放在附近老百姓家里，将来革命胜利了再见面。”毛泽民说：“大嫂，我们已经电告主席。”她听着听着，又昏迷过去了。待她苏醒过来时，托警卫员要办一件事。吴吉清回忆说：

“如果我为革命牺牲了。有件事托给你。……革命胜利后，你要想办法把小毛他们找到。你是知道的，主席特别喜爱小毛这孩子。如果将来小毛找到了，你告诉他：他的母亲为了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在长征路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要小毛为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而奋斗！”^[14](www.xing528.com)

此时，毛泽东赶到，了解情况后悄悄走到担架边，重新给贺子珍拉好被子。贺子珍见到毛泽东十分激动，流出了热泪。并说：“润之，把我留下，你们前进吧！”毛泽东心情沉重地对她说：“子珍，你不要那样想。我和同志们，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15]后来，贺子珍说：“是毛泽东救了我的命”。^[16]

毛泽东赶到总部，同朱德、周恩来、刘伯承在云南曲靖县境一个村庄宿营，得到总部侦察通信队有关缴获云南详图和审讯俘虏口供等情况的报告，很是高兴。其中一位脱口而出：三国时刘备入川系由张松献地图，此番红军入滇，则有龙云献地图。“龙云本想派飞机给四川的一位将军送去军用地图和大批药品，可是飞行员病了，于是龙云决定派汽车送去。有一位司机自告奋勇，愿意担此重任。我们攻克一座城镇后，我和司令部的其他几位同志从公路过，发现迎面驶来一辆汽车。我们当即缴获了这辆汽车，在车上发现了几十份军用地图和大批治伤的好药。这些正是我们急需的东西。我们打开这些地图，发现有九处渡口。我们还了解到，有的渡口只有一条渡船，有的渡口有三条渡船。这使我们对成功渡江信心大增。”^[17]汇报人吕黎平著书写道：

“毛主席听了特别高兴，风趣地说：‘我们正为没有云南详图而犯愁的时候，敌人就送上门来了，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一战绩比在战场上缴获的武器还重要，可谓巧获呀！”^[18]

毛泽东同中共中央、中革军委负责人立即开会，研究北渡金沙江的行动部署。他最后归纳说：遵义会议后，我军大胆穿插，机动作战，把蒋介石的尾追部队甩在侧后，取得了北渡金沙江的有利时机。云南境内地形条件，不像湖南、贵州有良好的山区可以利用，我军不宜在昆明东北平川地带同敌人进行大的战斗。我军应趁沿江敌军空虚，尾追敌人距我尚有三四天的行程，迅速抢渡金沙江，以争取先机。

5月1日，毛泽东等到达仓街勘察，金沙江属于长江上游段，两岸崇山峻岭，水深湍急，素称天险。他们经过调查后决定：在洪门渡、龙街渡、皎平渡附近渡金沙江，以红一军团为左纵队，经禄劝、武定、元谋直取龙街渡；以红三军团为右纵队，经思力坝、马鹿塘夺取洪门渡；红五军团和军委纵队为中央纵队，经小仓街、龙海塘、石板河抢夺皎平渡。毛泽东等在赴皎平渡途中，看到禄劝县石板河一带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又是追敌必经之地，即决定红五军团在此布防，阻击迟滞追敌，掩护红军主力从皎平渡过江。5月3日，刘伯承率军委纵队干部团抢占皎平渡，完全控制了渡口的南北两岸。当晚，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率领军委纵队赶到皎平渡过江，在北岸组成渡江指挥部。这指挥部负责人，“在这九个昼夜中几乎没有合过眼”。因得到红一军团在龙街渡口架设浮桥未成，红三军团在洪门渡口所得渡船很少的电报，又获悉国民党“追剿”军第十三师师长万耀煌要保存实力往回收缩的情况，中革军委决定：除留红十三团在洪门渡过江，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主力全部改由皎平渡过江。毛泽东等相应决定加重红五军团的掩护任务，立即派总政治部代主任李富春到红五军团传达任务。李富春传达完最后说：“毛主席要我告诉同志们，中央相信五军团是能完成这个重大而艰巨的任务的！”^[19]到9日，中央红军第一、第三、第五军团渡过金沙江。在滇黔边单独活动的红九军团也先几天在东川（今会泽）以西的树节、盐井坪地区渡过金沙江。这样中央红军已全部进入川西地区。至此，国民党数十万“追剿”部队被甩在金沙江以南，中央红军取得战略转移的决定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