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新教育是“兴”教育,是给中国教育带来“兴旺”发展的教育。
(六)新教育是“信”教育
新教育也是“信”教育,这里的“信”是信心,是信任,更是信念。新教育的心理学基础之一,就是“无限相信教师和学生的潜能”。唤醒潜能,激发力量,促使教师和学生走向成功,这是新教育实验的一个重要观点。我们相信,孩子和老师身上的潜力怎么去评估都不会过分。我们认为,对于教师和学生来说,给他们多大的舞台,他们就可以演绎多大的精彩;给他们多大的空间,他们就可以创造多大的辉煌。所以,新教育实验所要做的,就是使蕴藏于人体内的潜能充分地释放出来,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就是要启动教师与学生的心理自信系统,让师生在自信中不断地追求成功,设计成功,撞击成功。
新教育认为,面对教育的各种问题,批评与指责是很容易的;在经历重重困难之后,成为一个愤世嫉俗者,也是很容易的。但是,要成为一个仍然心怀梦想,怀着根本信念的人,则是艰难的,而这正是教师的使命所在。罗曼·罗兰曾经说过:“我看透了这个世界,但我仍然热爱它。”这正是教师应该具有的智慧和勇气。一个真正的教师,应该让学生,也让自己,在跨越重重困难以及怀疑之后,仍然能够建立起对于世界,对于人类,对于自我,对于存在的根本信任乃至于信念。这种信任、信念乃至于信仰,是成为一名教师的基石。
新教育人喜欢说:相信种子,相信岁月。如果说种子意味着希望、愿景,那么岁月就是坚守,就是意志。这两个词里边都用了信任,它表达了我们新教育人对这个世界,对于我们生命的一种根本的信任,对于我们自己职业的一种最终的认同。我们要相信自己从事的这个职业最终将会如草木萌芽,花儿开放,成为宇宙创造力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了这样一种信任,这样一种信仰,那么,我想无论职业生涯中经受什么样的磨难,无论经受冬的寂寞还是夏的严酷,我们都能从容地应对,从容地承受。
新教育在哪里?
新教育在哪里?
当初次接触新教育的人们一次次拿这个问题来询问我时,这个问题也一次次地叩击着我的内心。在教育科研、课题总被许多人视为“折腾教师”的语境里,新教育是不是参与其间?新教育能不能用自己确凿的脚步,证明自己值得当初追随它的人们继续去梦想、去守卫?
新教育是在新闻媒体的报道里吗?无论是《南风窗》的“新希望工程”,还是中央电视台的“心灵的教育”,这些报道无疑是对新教育人所走过的道路的高度肯定。但是,新教育人从来把报道和荣誉看成是追求生命意义的事业中所偶然遭遇的“额外的奖赏”,除非我们有与之相符的事实,除非我们在新教育事业中获得了真正的成就感、意义感,乃至幸福感。所以,仅仅是报道和奖项,并不能够回答什么是新教育,以及新教育在哪里的问题。(www.xing528.com)
新教育是在新教育人的著作里吗?是的,近十年来,或者最近的一年中,冠以新教育之名,或者由新教育人撰写的文章和书籍,是当前教育著作热潮中的一股有生力量。那些记录着新教育人梦想与激情、行走与思考的著作,可以依稀看到新教育的风采。通过这些文字,我们可以看到新教育想要改变中国教师的行走方式、中国学生的生存状态、中国学校的发展模式、中国教育的科研范式的承诺以及尝试。但是,除非我们已经拥有一批沉甸甸的、可以与《给教师的建议》《把整个心灵献给孩子》《民主主义与教育》《孩子们,你们好》《教育诗》等相媲美的教育著作,我们才可以说,新教育实验真正有了自己的硕果。我们知道,这样的著作是无法躲在学院的象牙塔里抽象地演绎出来,或通过摘抄整理而编辑出来的,它只能秉承新教育一贯的田野精神,在教育的土壤里深度扎根,深度描绘,深度思索与反思,才能够在足够长的时间之后,被岁月创造出来。从一开始,新教育就确立了自己的草根属性和行动品质,真实的新教育,永远在田野中,在千千万万默默无闻的普通老师的教室里。
新教育是在新教育实验学校或者实验区里吗?是的,38个新教育实验区,1511所实验学校,参与实验的150多万师生,论规模应该算足够大了。我们也拥有像罕台新教育小学、昆山玉峰实验学校、常州湖塘桥中心小学、运城新教育学校、清华大学附属小学、吉林第一实验小学等一批名校,但是,我们能够拿出诸如杜威的芝加哥实验学校这样纯粹的实验学校吗?我们拥有像苏霍姆林斯基的帕甫雷什学校一样经典的课程吗?我们遍及各地的实验学校,能够像在全球散落的华德福学校一样拥有一个明确的共同理念和教育色彩吗?没有在实践上全面地呈现出新教育的魅力,没有能够在一所学校里凝聚起新教育最主要的理念和梦想,没有一所学校的校园生活是全部烙上新教育色彩的,我们也许不得不认识到,新教育尚在未来。也许,真正的新教育品牌学校,完全用新教育的理念和文化锻造的学校的出现,还需要时日。
那么,新教育在今天能够给我们以明确的线索和确凿的证据,告诉我们它究竟在哪里吗?答案是肯定的。
我们已经看到,在2008年,新教育一度出现在北川的八一帐篷学校里。在汶川大地震发生的十天后,新教育人带着精心准备的童话音乐盒,带着美轮美奂的绘本、速写本和画笔,带着新教育的儿童课程,走进了八一帐篷学校,和孩子们一起晨诵,用诗歌为孩子们疗伤,和孩子们一起读书,让他们逐步走出心理上的阴影。在这里,我们不仅能看到新教育悲天悯人的公益情怀,更能够看到新教育儿童课程的专业力量。不仅如此,北川县已经成为新教育实验区,新教育人不但在北川开始了大规模的教师培训,还将在此后数年坚持与北川教师一起,重建北川教育,履行最初对北川教育人的承诺。新教育在四川灾后,将实验开发的“晨诵、午读、暮省”儿童课程,与实验正在研究的儿童心理治疗结合起来,用丰厚的儿童心理学、叙事理论,以及儿童文学研究,开发出一套较为独特的“童话叙事治疗(课程)”,事实证明,这一课程不仅对灾后的孩子具有积极的治疗意义,而且它还具备进一步阐释的前景,它可能会在进一步完善之后,成为新教育儿童课程方面的整合性理论。
我们还看到,新教育同时也在山西绛县几十所农村小学充满乡土气息的教室里。在那片古老的黄土地上,在那些外观上与其他西部农村地区的学校没有多少区别的校园里,我们嗅到了浓郁的书香,看到了润泽的教育。我们看到了农村孩子对于成长的渴望,看到了乡村教师眼里的自信与从容。这是真正的新教育。正如多次前往考察的新教育研究中心的干国祥老师所说:“绛县的新教育,还只是冬天里新生不久的麦苗,还不能说这里有完全的芬芳与果实,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真诚地在整片的土地上播种,让大片的黄土地如此麦苗青青,生机孕育。”绛县新教育的领军人物是陈东强局长,他以他的行动告诉我们,一个智慧而坚韧的教育行政领导人,可以把一个区域的教育带到多远。
我们还能够在常丽华老师“农历的天空下——新教育晨诵课程之古典诗词部分”这个小小的课程里,嗅到新教育浓郁的气息。这个网名叫做“芷眉”的老师,带着她的30多个孩子,在近五年的时间里读了500本左右的图书,其中许多书是与父母亲共读的。我读过常老师每天给父母们写的便笺,我把它看成是老师写给教育的情书。2007年冬天的农历冬至日开始,她领着孩子们用唐诗宋词、音乐图画穿越了整整24个节气。用一年的时间,在小小的教室里,他们一起走过了春夏秋冬,感受着诗词的温暖和气息,触摸着诗词背后一个个伟大的灵魂,在农历的天空下,他们唤醒了唐诗宋词,唤醒了中国文化,也唤醒了自己。新教育研究中心的老师惊喜地宣布:“它本身是一首伟大的教育诗,它让我确凿地看到,在这片大地上,也有教育,并不亚于任何一本伟大的教育著作中所曾描绘过的。”而常丽华,一个在新教育理念熏陶和滋润下成长起来的年轻教师,也成为《中国教育报》评选的2008年度中国十大读书人物。其实,在新教育人心目中,芷眉是一个代表,一个象征,还有无数个卓越的实验者,在各自的教室里践履着新教育的梦想。他们中有一些默默无闻、不善言语、不喜喧哗,有一些精明强干、雷厉风行,而共同的一点,是他们对事业、对生命、对新教育之梦宗教般的信赖。事实上,这个名单如果要一一写出,它本身会比这篇文章更长。
新教育还在新教育人默默研读过的心理学著作和哲学著作里。正如新教育先驱杜威所说,在最终的意义上,一切哲学都将是教育哲学,或者说,教育哲学指的实际上是一切伟大的哲学著作。几年以来,新教育研究人员以掌握全部心理学核心理论、理解主要哲学观念为新教育的理论基础,视野所及,已经达到一个相当可观的宽度,以及一定的深度。我们相信,这些静默的修炼,这些用生命来印证哲学的生活方式,以及直接把心理学原理运用于实践的努力,在很久以后,会对什么是新教育,以及新教育究竟在哪里,做出一个更完美的回答。
我知道,新教育从1999年萌动、2002年启动,走过了10多年的时间。其间酸甜苦辣、坎坷艰辛,冷暖心知。但是,新教育人自称是“擦星星”的人,所以坚信行动的力量。新教育人自称是“犟龟”,所以坚信只要上路,就一定会遇到庆典。新教育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相信种子,相信岁月。那么,我们可以对中国教育说一句:相信我们,相信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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