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在专门的论著中,特别是英国语音学家的著作中,找到关于语音的精细分析。
这些分析是否足以使音位学适应它的作为语言学辅助科学的目的呢?这许多积聚起来的细节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只有综合才是重要的【15】。语言学家没有必要成为练达的音位学家;他只要求人们给他提供一定数量的为研究语言所必需的资料。
这种音位学的方法有一点是特别欠缺的:它过分忘记了在语言中不仅有一个个音,而且有整片说出的音;它对于音的相互关系还没有给以足够的注意。我们首先接触到的不是前者,音节比构成音节的音更为直接。我们已经看到,有些原始的文字是标记音节单位的,到后来才有字母的体系。
此外,在语言学中令人感到困难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单位。例如如果在某一个时期,某种语言里所有的a都变成了o,结果什么也没有产生;人们也许只限于确认这一现象,而不在音位学上探求解释。只有当两个或几个要素牵连在一种内部依存关系里的时候,语音科学才成为可贵,因为一个要素的变异要受另一个要素变异的限制。只要有两个要素就会引起一种关系,一种法则,这是跟简单的确认大不相同的。所以在音位学原理的探讨中,这门科学表现出对孤立的音有所偏爱,工作上就会搞错方向,碰到两个音位就足以使人茫然不知所措。例如在古高德语里,hagl“雹块”,balg“兽皮”,wagn“车子”,lang“长”,donr“打雷”,dorn“刺”后来变成了hagal,balg,wagan,lang,donnar,dorn;变化的结果随着组合中成分的性质和顺序而不同:有时在两个辅音之间长出了一个元音,有时整个音组保持着不变。但是怎样把它制成规律呢?其中的差别是从哪里来的呢?毫无疑问是从这些词里所包含的辅音组合(gl,lg,gn等等)来的。这些组合都有一个塞音,有的前面有一个流音或鼻音,有的后面有一个流音或鼻音。但是结果怎样呢?只要我们把g和n假设为同质的量,就无法了解为什么g-n相接会产生跟n-g不同的效果。(www.xing528.com)
所以,除了音种音位学以外,应该有一门以音位的二元组合和连接为出发点的科学。那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研究孤立的音,注意到发音器官的位置就够了,音位的音响性质是不成问题的,那可以靠耳朵来确定:至于怎样发音,人们完全可以自由发出。但是要发出两个连接的音,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我们不能不估计到所寻求的效果和实际发生的效果之间可能不一致。要发出我们想要发出的音,往往不是我们所能做到。连接音种的自由,要受连接发音动作的可能性的限制。要了解组合中发生的情况,就要建立一门把这些组合看作代数方程式的音位学:一个二元组合就包含一定数量互相制约的机械的和音响的要素,其中一个发生变异,会对其他要素产生必然的,可以预测得到的反响。
在发音现象中,如果有什么带有普遍性的可以说是超越音位的一切局部差异的东西,那无疑就是刚才所讨论的这种有规则的机械作用了。由此可见组合音位学对于普通语言学所应有的重要性。人们一般只限于对语言的一切声音——可变的和偶然的要素定出发音规则,而这种组合音位学却要划定各种可能性的界限,并确定各个互相依存的音位间的经常关系。例如hagl,balg等等(参看第72页)就曾引起关于印欧语响音问题的热烈讨论【16】,正是在这个领域内,组合音位学是最不可缺少的,因为音节的区分可以说是它自始至终要讨论的唯一事实。虽然这不是要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唯一问题,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实的:假如对支配音位组合的规律缺乏正确的评价,那么要讨论响音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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