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部分,我们利用了德·索绪尔于1897年所作的关于《音节理论》的三次讲演的速记记录,在这些讲演中,他也接触到第一章的一般原理。此外,他的个人札记有一大部分是跟音位学有关的;在许多要点上阐明和补充了第一度讲课和第三度讲课的资料。(编者)〕
许多音位学家差不多都只注重发音动作,即用发音器官(喉头、口腔等等)发出声音,而忽略了听感方面。这种方法是不正确的:在我们耳朵里的产生的印象不仅与器官的发动形象一样直接,而且是整个理论的自然基础。
我们研究音位单位的时候,听觉资料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存在了;我们正是依靠耳朵才知道什么是b,t等等的。我们就算能用电影机把口腔和喉头发出一连串声音时的全部动作复制出来,也无法看出这一系列发音行为的小区分;我们不知道一个声音从哪里开始,另一个到什么地方为止。没有听觉印象,我们怎能说比方在fāl里有三个单位,而不是两个或四个呢?我们只有在听到的语链中才能马上辨出那是否还是同一个声音;只要它给人的印象是同质的,那就是同一个声音。重要的也不是它有八分音符或十六分音符的长度(试比较fāl和făl),而是印象的性质。听觉链不是分成相等的拍子,而是分成同质的拍子,它的特征就是印象的统一,这就是音位研究的自然出发点。
在这一方面,原始的希腊字母是很值得我们赞扬的。在这种字母里,每一个单纯的声音都只用一个书写符号来表示,反过来,每一个符号也只相当于一个单纯的声音,而且始终是同一个声音。这真是绝妙的发现,后来拉丁人把它继承了下来。例如bárbaros“野蛮人”这个词的标音:
每个字母都相当于一个同质的拍子。在上图中,横线表示音链,小竖杆表示从一个声音过渡到另一个声音。在原始的希腊字母里既找不到像法语用“ch”表示š这样复杂的写法【1】,也找不到像用“c”和“s”代表s这样用两个字母表示一个声音【2】,或者像用“x”代表ks这样用一个简单的符号表示复音【3】的情况。一种良好的音位文字所必需的原则,希腊人差不多都已经全部实现了【4】。
其他民族没有领会这个原则,它们的字母不是把语链分析为同质的听觉片段。例如塞浦路斯人就只停留在比较复杂的单位上面,如pa,ti,ko等等。人们管它叫音节标音【5】。这个名称不很确切,因为音节还可以按照另外的类型构成,例如pak,tra等等。闪族人只标出辅音;像bárbaros这样的一个词,他们将会把它标成BRBRS【6】。(www.xing528.com)
因此,要划分语链中各个音的界限只能凭听觉印象,但是描写音却是另一回事。那只能以发音行为为基础,因为听觉链条中的单位是不能分析的,我们必须求助于发音动作的链条。我们将可以看到,相同的行为就相当于相同的声音:b(听觉拍子)=b’(发音拍子)。我们分割语链最先得出的单位都是由b和b’构成的,我们管它们叫音位。音位是听觉印象和发音动作的总和,听见的单位和说出的单位的总和,它们是互相制约的。因此,那已经是一个复杂的单位,在每个链条里都有它的立足点。
分析语链首先得出的要素,仿佛这一链条的环节,是不能在它们所占的时间以外加以考虑的不能再行缩减的片刻。例如ta这样的一个音组总是一个片刻加上一个片刻,一个有一定长度的片段加上另一个片段。相反一个不能再行缩减的片段t,却可以在时间以外抽象地加以考虑。如果只注重表示区别的特征,而不顾依存于时间上相连续的一切,那么我们可以说有一个一般的t,即T音种(我们用大写来表示音种)。一个一般的i,即I音种。同样,在音乐上,do,re,mi等的组合也只能看作时间上的具体系列,但是如果把其中一个不能再行缩减的要素单独取出,也可以抽象地加以考虑。
分析了各种语言的足够数量的语链之后,就可以理解它们所使用的各个要素,并加以分类。我们可以看到,如果不顾那些无关轻重的音响上的细微色彩,上述音种的数目并不是无限的。我们在一些专门著作中可以找到这些音种的总表和详细的描写【7】。这里只想说明这种分类是以哪些永恒的和非常简单的原则为基础的。
但是首先让我们谈谈发音器官,各种器官的可能的运用,和这些器官作为发音器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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