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北滦平县,古北口长城抗战遗址·古北口保卫战阵亡烈士公墓碑。
为寻访长城抗战遗迹,
古北口幸遇健在老人。
今天去密云县以北看古北口长城抗战遗址。上午六点出西客站,乘公交车到东直门,转乘916号专线车经怀柔县到密云县,去古北口无公交车,租的士车太贵,只好租单骑去古北口长城,沿途颠颠簸簸,到古北口镇已中午11点,公路边的里程牌上标明距北京123km,距密云52km。里程不多,但等车转车,花费了五个小时。在公路边的长城遗址下,我看见了一块砼石碑上刻着四行字:“河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万里长城·河北省人民委员会一九五六年九月七日公布·滦平县人民政府立”。我因时间很紧,直接在路边的村子中,由热心乡民指引,找到了一位91岁的刘永平老人,乡人告诉我,这儿是滦平县巴克什营乡,村东头归北京密云县管辖。我将小竹椅让给老人坐,我坐在老人门前的一块石头上,听老人诉说当年日寇进攻长城的情形。
九旬高龄刘永平,
亡国痛苦忆犹新。
老人神思敏捷不假思索地叙说当年:“民国二十二年二月十二日(1933年3月7日),一大早,三架双翅膀小日本飞机来炸古北口,飞机上的红巴巴看得清清楚楚,我当时19岁,那一天在古北口的街上炸死了好几个人,过了两天,小鬼子就来攻打长城,连攻了三天,整天的枪炮声像煮麦米粥的,日本鬼子死得不少,中国兵死得更多,城墙下河沟两边满地都是尸首,河水都是红的。我们全湾的人都吓跑了。出出进进打了两个多月,国民党的军队撤退了,我们这里就沦陷了。一直到日本鬼子投降,当了12年的亡国奴,受的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日本鬼子在这里要杀就杀,要砍就砍,远近死的人总有几百,年轻妇女不能见鬼子的面,受辱的妇女说不清有多少,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几十年了,我一想起来就心里难受。”老人说到伤心处没有流泪,因为老人的眼泪已经流干,只有当亡国奴的痛苦,永远横亘在心中。
古北口91岁老人刘永平(www.xing528.com)
古北口血战倭寇,
烈士碑高耸山顶。
古北口阵亡烈士纪念碑
史载:1933年的“古北口保卫战”是国民党陆军第17军25师打响的,师长关麟征命令杜聿明73旅守古北口城及城东、城西两侧。3月7日7点30分,敌机三架来古北口侦察轰炸,以后,每隔一小时来轰炸一次,并向在山岭上挖工事和在城墙上守卫的国军俯冲扫射,因为是荒山野岭,又是冬末,树木凋零,毫无隐蔽之处,未经作战,就有大量伤亡。敌军连续三天进攻,都被死守长城的我军击退。在激战中,145团团长王润波阵亡,亲临第一线指挥冲锋的关麟征腹部被炸伤,他一手捂着肚子,不让肠子流出,仍坚持指挥作战,在既无巩固阵地,又无援军的情况下,孤军作战,抵抗数倍于己的敌军,三天三夜,伤亡4000多人,日寇也伤亡2000多人。日方报纸评说,古北口之战,是“九一八”以来的激战中之激战。刘永平老人讲的情况证实了历史的记载。
古北口长城
老人和几位乡友告诉我,东面山上有一座“长城抗战纪念碑”,上去要爬山,我说,我能爬。我将提包中的几个苹果分给围观的小孩们,又为刘永平老人拍照后,告别他们直奔东山村。路遇一位名叫李欢林的中年男子,他说他教过书,并热情地为我引路,我们走到山边时,他指着山顶上只能望见一点白尖顶的碑说:“那个白的就是的。”上山没有路,他引我穿过玉米棒子地、高粱地、野苹果林爬上山顶,果然有一座高大的纪念碑,正面刻有“古北口保卫战阵亡烈士公墓”,背面刻有“中华民国三十五年七月七日立”,这显然是在1946年抗战胜利一周年建立的。李欢林说:“新中国成立以后,郑洞国(东北起义将领)来看过”。我在落日斜阳中,环顾四周,远处山梁上蜿蜒起伏的长城和长城上一座座巍然屹立的城堡,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得雄奇壮美。霎时,我好像听到了从长城上传来了一阵阵隆隆的炮声。李欢林说:“国民党的官兵为抗击日寇,在这里牺牲了几千人,都是我们的炎黄子孙,我们每年清明节想上山烧点香都很难”。他又告诉我,这里有一位名叫张伯丞的老先生写了一本血战古北口的书,可以带我去找他。我高兴地抢着在西下的阳光中拍完阵亡烈士纪念碑和周围远山蜿蜒雄奇的长城实景后立即同他下山,因天色已晚,我和他快步找到了张老先生家中。张老今年81岁,卧病在床,我说明来意后,问了一些当时的情况并向他买了一本他著述的《古北口长城抗战》。天色渐暗,我匆匆告别张老和李欢林,几乎是小跑地去公路边赶车,因太晚了无车,路经“御道坊”,这是晚清皇帝去承德避暑的必经之地,我无心浏览,一路连走带跑地赶到公路边,在茫茫夜色和尘土飞扬中拦了一辆从承德去北京的中巴车,挤坐在车门边的踏板上直奔北京城,回到住处后,忙着吃方便面,洗澡洗衣服,坐到床上记日记时,已不觉到了零点。
敌军开进古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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