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技术意义的经济学来说,我们从这里开始就不再讨论希腊的思想,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可惜的是我们在另一方面要失去很多。在哲学领域内几乎没有一种观念不是从希腊流传下来的,而许多这些观念虽然与经济分析没有直接关系,但却和分析家的一般态度与精神有较大关系,尽管我已小心地指出不应过分强调这些背景的影响。特别是各种后亚里士多德学派如怀疑论者、斯多葛派(禁欲主义)、伊壁鸠鲁派(或享乐主义)与新柏拉图主义者,不仅影响了罗马的折衷主义者如西塞罗、塞尼卡之流,而且有助于直接塑造中世纪和更为晚近的思想。例如斯多葛派关于理性宇宙(20)由不变法则所控制这一观念所反映的思想态度,当然对我们不是毫无意义的。不过我们只能对伊壁鸠鲁(约公元前341—270年)(21)的说法作一简略回顾。
(20) 理性的(rational)这个词在这里的意义,见下面第二章第5c节。
(21) 见C.贝利:《伊壁鸠鲁遗稿》(1926);W.华莱士:《享乐主义》(1880)。(www.xing528.com)
伊壁鸠鲁(或享乐主义)哲学可以作为一个典型的例子说明一条真理,即一套观念经过一定时间逐渐取得的含义和原先创始人所指的意思只有很疏远的关系。伊壁鸠鲁生于希腊文化时代,目睹城邦的迅速衰落。对希腊人来说,积极的生活意味着积极参加城邦的行政管理和政治。对于一个文化人来说,这种生活当时已不再可能。像其他许多人一样,伊壁鸠鲁对于由此而产生的伦理问题——也许可以称之为精神上不能使用精细头脑的问题——所作的回答就是遗世而独立,采取“宽容的隐退”以达到超然的宁静(ατασαςια)。产生这种特殊态度——没有适当的词来代表德文Lebensstimmung——的原因,在历史上是独特的,实际上就和那个态度本身一样特殊——或者至少直到今天都是如此。但伊壁鸠鲁思想体系的三个要素,在中世纪后期,在文艺复兴时期以及以后都不断显现。三个要素中第一个是他的原子唯物主义,这与后来机械论的宇宙哲学相吻合,也许还影响了后者。第二个要素是:伊壁鸠鲁对待社会环境的态度可说是高度升华的、以自我为核心的享乐主义或幸福主义;虽然他的享乐主义或幸福主义与后代的享乐主义或幸福主义有很大的差别,特别是对快乐与痛苦所下的定义很不相同,但是从伊壁鸠鲁到赫尔维提斯与边沁,仍然是一脉相承的。边沁喧嚣的与粗俗的功利主义无疑地会使这位老哲人感到震惊。可是,不管我们多么不喜欢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我们还得把他们一同称为广义的享乐主义者。第三个要素是社会契约说,伊壁鸠鲁虽然不是创始人,但却是一个重要的倡导者。但这个观念由经院哲学派的前辈传给了倡导自然法则的哲学家,后者于十七、十八世纪采用了这个观念,这一事实与伊壁鸠鲁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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