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智、仁、勇”的君子人格论
“儒商”是现代华人企业家所追求的理想人格和道德境界。华人企业家要想把自己塑造成现代儒商的理想人格,绝不能凭空虚构。除了向西方学习先进的管理经验外,还必须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三达德”的君子人格思想。儒家的“三达德”思想,不仅为建构现代儒商提供了初步的理论架构,而且也为现代儒商人格的塑造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塑造现代儒商的理想人格,既不能将中国古代儒家的“三达德”思想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也不能把儒家的“三达德”思想视为无用而弃之。这种文化复古主义和虚无主义态度,都是应当抛弃的。那么,什么是儒家的“三达德”君子人格思想呢?现在,简要地作一些阐述和说明。
君子人格的三要素
孔子在《论语》一书中,曾三次将“智(知)”、“仁”、“勇”三种美德视为构成君子人格的三要素。《论语·子罕》篇指出:君子“知(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论语·颜渊》篇载:司马牛问“君子”,孔子答曰:“君子不忧不惧。”在孔子看来,君子不做过恶之事,故“内省不疚(病),夫何忧何惧”在《论语·宪问》篇中,孔子又对子贡说:“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在这里,孔子虽自谦“我无能焉”,但在子贡眼里,这正是孔子人格的自画像。
春秋时期,把“智”、“仁”、“勇”三者看成理想人格要素者是一个相当普遍的看法,并非孔子一人。如《国语·吴语》载,越王勾践向楚大夫申包胥请教如何战胜吴国。申包胥答曰:“夫战,智为始,仁次之,勇次之。不智,则不知民至极,无以铨称度天下之众寡;不仁,则不能与三军共饥劳之殃;不勇,则不能断疑,以发大计。”在这里,申包胥认为越国要想战胜吴国,最根本的是越国将领要具备“智”、“仁”、“勇”三种美德。《国语·晋语七》载,晋国大夫韩厥年老而辞位,国君以其长子无忌为公族大夫。韩厥拒绝曰:“厉公之乱,无忌备公族,不能死。臣闻之曰:‘无功(国功)庸(民功)者,不敢居高位。’今无忌智不能匡君,使至于难;仁不能救,勇不能死;敢辱君朝,以忝韩宗。”在这里,韩厥也是把“智”、“仁”、“勇”视为理想人格的三种高尚品格。
孔子之后,《中庸》作者从理论高度进一步将“智”、“仁”、“勇”概括成君子的“三达德”,指出“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把“智”、“仁”、“勇”视为通行于天下最基本的人类美德。释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在《中庸》作者看来,君子只有勤奋好学,以求仁德品格和渊博知识,方能明白天下事理、博爱于民,故曰“好学近乎知”。君子不仅好学求知求仁,还应尽力实行,使自己成为言行一致的仁德君子,故曰“力行近乎仁”。在知行中,君子难免做错事,只要自知羞耻,勇于知错改过,方能成为“过而改之”的君子。这同“小人之过也必文”的错误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君子具备这三种品格,“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中庸》)。从修身与事功相结合的高度,说明“三达德”思想是塑造君子人格的基石。
在孔子看来,智、仁、勇“三达德”是一个以“仁”为核心的相互联系、相互补充的整体。认为“智”若离开“仁”,必将迷失方向而流于恶。“勇”若离开“仁”,就势必成为背义之勇。孔子云:“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论语·阳货》)故“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论语·宪问》)。所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说明“智”和“仁”也离不开“勇”。在“智”与“勇”之间,只有两者互补,方可成就智勇双全的人才。只有以“智”明是非,辨善恶,方可爱所当爱,恶所当恶。君子只有具备智、仁、勇“三达德”,才能逐步地达到“不惑”、“不忧”、“不惧”的精神境界。而这正是儒家君子人格所追求的完美的人生理想境界。现代企业家在塑造儒商理想人格时,可以从儒家的“三达德”思想中吸取什么文化资源和哲学智慧呢?这是一个需要进一步探讨的理论问题。
仁乃全德之称
什么是“仁”呢?据统计,在《论语》中,“仁”字共出现了108次。
从内涵上,孔子把“仁”的本质规定为“爱人”。“樊迟问仁。子曰:‘爱人’。”(《论语·颜渊》)这里讲的“爱人”,并非特指爱某类人群,而是泛指爱一切人类,即孔子所说的“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或韩愈所说的“博爱之谓仁”(《原道》)。即要求以爱己之心爱护、关怀、尊重一切人,做到与一切人友善。这是人的相亲相爱的类意识的自然表现。
“爱人”有两条原则:
一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子贡问:“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即自己欲立欲达的事,也要尊重他人立与达的权利和愿望。这是从正面而言。
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即认为自己不愿做的事,也不要强加于他人。如此,才能做到“在邦无怨,在家无怨”。这是从负面而言。
从外延上,“仁”乃全德之称,兼统人的各种美德。这也就是二程所说“仁者,全体;四者(义礼智信),四支”(《河南程氏遗书》卷二);朱熹所说“仁者,本心之全德”(《论语集注·雍也》);陈淳所说“仁含百善,能仁则百善在其中矣”(《北溪字义·仁义礼智信》)。孔子在《论语》中内在地蕴涵“自爱”、“亲亲”、“仁民”、“爱物”四个层次。这里不仅有人类之爱,也有宇宙之爱,既含有社会伦理,也含有生态伦理。它是一个由己及人、由人及物、由近及远的推展过程。“爱”是具有远近和厚薄之分的。
在《论语》中,孔子虽然没有明确地提出“自爱”这一概念,但是“自爱”的思想是随处可见的。孔子认为,要“爱人”,首先就要“自爱”,“自爱”是“爱人”的前提。要想得到他人的爱,也要首先“自爱”,要想得到他人的尊敬,首先就要“自尊”。在孔子看来,一个人“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喜欢卖弄小聪明)”,要想“成仁”并得到他人的敬爱,“难矣哉!”(《论语·卫灵公》)只有从自身做起,从身边小事做起,把自己修养成“仁人”,真正做到“自尊”、“自爱”,才能由“自爱”而“爱人”。孔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自爱”、“自尊”是建立在“我欲仁”的基础上的。《礼记·大学》篇指出:“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即认为仁者以分财济贫来获取自身的好名声,而不仁者则以身殉财。仁者,要“爱人”,首先要从“自爱”开始。
汉代扬雄把孔子的“自爱”思想视为“仁之至”,即是对“仁”的最高理想追求。他发挥孟子的“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的思想,认为要想得到他人的“爱之”、“敬之”,必须以“自爱”、“自敬”为前提,指出:“人必其自爱也,然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然后人敬诸。自爱,仁之至也;自敬,礼之至也。未有不自爱、敬而人爱、敬之者也。”(《法言·君子》)“自爱”、“自敬”是“仁者爱人”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www.xing528.com)
在“自爱”、“自敬”的基础上,进而要求由“自爱”推展到爱、敬自己的父母兄弟及其家族,这是“亲亲”之爱,因为这种“亲亲”之爱是建立在至纯至真的血缘关系基础上的。孔子弟子有子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学而》)孔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论语·为政》)在孔子看来,孝悌之道所以是“仁之本”,因为一个人如果对于生他、养他、育他、护他的父母,对与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无仁爱之心,又怎能以仁爱之心去爱他人?认为“爱人”应从“孝悌”开始,再把这种对亲人的爱,推广到社会上,方可做到“泛爱众”。孔子在“弟子入则孝,出则弟”之后,马上就说:“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又说:“君子笃(厚待)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老朋友)不遗,则民不偷(薄,不偷即不薄)。”(《论语·泰伯》)“慎终(父母之死)追远(追思祖先),民德归厚矣。”(《论语·学而》)一个人在家不孝敬父母,不慈爱兄弟和亲人,在社会上是不可能尊敬师长、上级和朋友的,一个六亲不认的人,是不会在社会上爱别人的。只有在家庭中真正做到孝悌之道,方可以爱心对待他人、尊爱他人,只有以爱齐家,方可以爱治国、平天下。
把这种“亲亲”的爱人思想,贯彻于治国之中,孔子进一步提出了“为政以德”的治国理念。他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拱)之。”又说:“道(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在“德治”与“刑治”的对比中,他虽不否认“刑治”,但他认为“德治”优于“刑治”,“德治”是“仁民”的根本之道。所谓“德治”,主要有三方面内容:在政治上,孔子虽不是一个非暴力主义者,但是他认为“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论语·尧曰》),极力反对滥施刑罚的暴虐统治;在经济上,他主张减轻徭役和赋税,大力提倡“富民”、“利民”、“养民”、“惠民”;在吏治上,主张“举贤才”,认为“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论语·为政》),甚至设想以选举制选拔贤才。“尧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论语·颜渊》)孔子“德治”所包含的内容,实际上是“仁爱”这一人道主义理性精神在政治层面的具体表现。“德治”是以“仁爱”为前提、为基础的。孔子所谓“仁爱”,在阶级社会里,虽具有抽象的、空想的性质,但它所蕴涵的崇尚仁道,追求博爱的人道主义思想,并由它在中国历史上所铸造的“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的志士仁人,成为中华民族的脊梁。它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支柱,是最具光华的民族之魂。同时,它所包含的民本主义,也是现代人用以构建中国式民主的重要文化资源。
在《论语》一书中,孔子并没有从理论上系统地提出“爱物”的生态伦理思想,但是当他将“仁爱”思想由社会领域进一步拓展到宇宙万物时,也提出过一些十分精辟的观点。在《论语·泰伯》篇中,孔子提出:“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效法)之。”认为天道无私、唯德是与,这多么崇高啊!在人间,只有像尧这样的圣君才能效法天道,让位于舜,亦唯德是与也。这是一种“天人合德”的模式。从这一模式出发,孔子提出两条“爱物”的原则。一是“不时不食”(《论语·乡党》)。孔子不但“爱民”,而且热爱自然,热爱生命。所以,凡是不合时令的谷物瓜果,未成的幼小动物,他是不吃的。有时,孔子把“孝”的内涵不限于子女对父母之孝。子女对父母之孝,这叫“小孝”;如能博施“仁爱”于宇宙,以成全天地万物之发展,这叫“大孝”。《礼记·祭义》篇云:“曾子曰:‘树木以时伐焉,禽兽以时杀焉。’夫子曰:‘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在人类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的今天,能将仁爱之孝推展到宇宙万物,是一种可贵的生态伦理思想。孟子在“不时不食”的思想基础上,根据动植物依“时”(季节)变化而发育、成长的生态规律,进一步明确地提出了“取物以顺时”的生态道德观念。他指出:“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孟子·梁惠王上》)荀子在《王制》篇也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孔子的“不时不食”思想,认为“圣王之制也,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鼋鼍鱼鳖鳅鳣孕别(产卵)之时,罔罟毒药不入泽,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时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污池渊沼川泽,谨其时禁,故鱼鳖优多,而百姓有余用也;斩伐养长不失其时,故山林不童(山无草木)而百姓有余财也”。二是“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论语·述而》)。意谓孔子只用渔竿钓鱼,而不用大绳挂渔网,横栏在河道中捕鱼。他虽用带生丝的箭射鸟,但不用它射归巢歇宿的鸟,这叫“取物不尽物”。由此,后世儒家多主张捕鸟“不覆巢”,打猎“不合围”,以免杀伤过多,灭绝生灵。不管是由“不时不食”而引出的“取物以顺时”,还是由“钓而不纲,弋不射宿”引出的“取物不尽物”的思想,都是今天我国制定生态环保法律的文化资源,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智即是明
什么是“智”呢?儒家所谓“智”,就是一个“明”字。曾国藩认为:“智即是明也。”(《曾文正公全集·杂著》卷四《书赠第六则》)“智”即是聪明、睿智、智慧之意。正如扬雄所云:“智,烛也。”(《法言·修身》)“智”是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明烛,只有在它的照耀下,人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以理智的态度辨善恶、明是非、识利害,既自知,又知人,克服非理性的不良情绪,获得对人、对事的正确理解,并采取正确的行动。
“智”这一概念,既有道德论意义,也有认识论意义。作为道德论范畴的“智”,就是明是非、辨善恶。孔子云:“知(智)者不惑。”(《论语·子罕》)智者所以不惑,是因为他能以智明是非、辨善恶。所以,孟子肯定“是非之心,智也。”(《孟子·告子上》)荀子肯定“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荀子·修身》)。孟子还从孝悌之道的角度指出:“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孟子·离娄上》)这些都是从道德论角度来规定“智(知)”的内容的。
作为认识论范畴的“智(知)”,就是识利害,明事理。孔子曰:“知者利仁。”(《论语·里仁》)意谓有智慧的人认识到“仁”对他有利才去实行“仁”。在这里,“知”含有正确认识利害的内容。除此,还包括对事物之理的正确认识。“物动而知其化,事兴而知其归(结局),见始而知其终。”(《春秋繁露·必仁且智》)孔子在《论语》中所说的“告诸往而知来者”(《论语·学而》)、“温故而知新”(《论语·为政》)、“闻一以知十”(《论语·公冶长》)、“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论语·述而》)等,都是从认识论角度来规定“智(知)”的含义的。
“智”还要求君子善于知人。《论语·颜渊》篇载:“樊迟问知(智)。子曰:‘知人。’”“知人”包括“自知”,也包括“知人”。荀子指出:“知者知人,知者自知。”(《荀子·子道》)《大戴礼记·主言》指出:“知者,莫大于知贤。”所谓“知人”,就是善于识别贤佞,选拔贤才,做到“智者不失人,亦不失言”(《论语·卫灵公》)。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即要求对自己要有清醒的认识,既要认识到自己的长处,也要认识到自己的短处,更要认识到自己的过错。“知过之谓智”,是一句千真万确的真理。
勇者不惧
什么是“勇”呢?孔子答曰:“勇者不惧。”(《论语·子罕》)即无畏无惧是“勇”的基本内涵。它属于人的意志方面的品格,要求人类在改造社会和自然的过程中,面对困难、艰险、进犯、胁迫、压力、阻力而不胆怯、退缩、回避、气馁。这是君子应具备的美德之一。
儒家把“勇”分成“德义之勇”和“违义之勇”两类。孔子在《论语》中指出:“见义不为,无勇也。”(《论语·为政》)“好勇疾贫,乱也。”(《论语·泰伯》)“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论语·阳货》)因为“违义之勇”有害于社会,所以,孔子厌恶“勇而无礼者”,子贡厌恶“不孙(逊)以为勇者”(《论语·阳货》)。在儒家看来,只有符合道义的勇,才算是“德义之勇”。贾谊所云“持节不恐谓之勇”(《新书·道术》),即要求人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坚守道义而不动摇,坚持真理而不顾安危,做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才是真正的“君子之勇”。这是儒家所提倡的。
宋明理学家在孔、孟思想的基础上,进一步把“勇”分成“血气之勇”与“义理之勇”两大类。所谓“血气之勇”,即是由一时的感情冲动而鼓起的勇气,如暴行、蛮干、斗殴、自残等;所谓“义理之勇”,是指由道义而激起的勇气,如坚持真理而百折不挠等。儒家一再告诫人们“义理之勇不可无,血气之勇不可有”。
儒家提倡的“德义之勇”,还有另一层重要含义,就是善于知错、改过,敢于自我否定。在儒家看来,人皆有过,连圣贤也不例外。问题不在是否有过,而在于如何对待自己的过失。孔子认为:“小人之过也必文。”(《论语·子张》)即小人在过失面前总是采取文过饰非的错误态度,“过而不改,是谓过矣”(《论语·卫灵公》)。君子则与小人不同,“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论语·子张》)。对于他人的批评,应抱“闻过则喜”的正确态度。孟子曾说:“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禹闻善言则拜。”(《孟子·公孙丑上》)南宋陆九渊曾对自己提出过这样的要求:“闻过则喜,知过不讳,改过不惮。”(《陆九渊全集》卷六《与傅全美》二)这一正确态度,正是“德义之勇”的一种表现;文过饰非,讳疾忌医,知过不改,则是怯懦无勇的表现。清代学者陈确指出:“知过之谓智,改过之谓勇。”(《陈确集·别集》卷二《瞽言一·近言集》)深刻地揭示了智与知过、勇与改过的内在联系。
上述儒家设计的“智”、“仁”、“勇”的君子人格,虽然有它的时代局限性,但也蕴涵人类普遍理想人格思想的胚芽,具有永恒的普世性,含有许多人类共有的高尚道德,为建构现代儒商人格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现代企业家要想把自己培养成现代儒商,就必须从儒家“三达德”思想中吸取其合理成分,努力寻求“三达德”思想与现代儒商的结合点和生长点,使“三达德”成为现代儒商必备的重要思想要素。不从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思想中吸取智慧和启示,要想塑造现代儒商的理想人格,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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