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迅速赶上世界科学的先进水平,加速社会主义建设,除了必须继续全面系统地学习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外,同时还要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的科学技术。这一点非常重要。关于学习苏联和各人民民主国家先进的科学技术的必要性,大家是没有怀疑的,今后主要是克服教条主义,改进学习方法的问题。关于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成就,则还有一些同志不大想得通。这个问题如果不从思想上彻底解决,对我们事业的发展将极为不利。因此,把一些基本的道理讲清楚是很必要的。
有的同志说:“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是资产阶级的科学技术,对我们有用吗?”
说到科学,当然应该包括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关于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科学,情况很复杂,需要另作讨论,本文不拟涉及,这里只谈自然科学和技术(技术一般说来是自然科学的应用,在本文讨论的范围内是可以把它与自然科学同样看待的)。
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是自然现象,在探寻自然现象规律性的时候,并不涉及各个对立阶级的相互关系问题,任何阶级都也没有必要去反对揭示和描述自然规律;而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既可以为这个阶级服务,也可以为那个阶级服务,并不专属于某一个阶级,而属于全人类。自然科学没有阶级性。我们可以说而且必须说有无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和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但是却不能说有无产阶级的物理学和资产阶级的物理学。因此,把资本主义国家里的科学技术说成“资产阶级的”科学技术,这种看法是不对的。
是的,历史上确有反动的剥削阶级反对某些自然科学理论的事实,例如哥白尼的日心说和达尔文的进化论所曾经遭到的命运就是举世周知的。但是并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自然科学本身有阶级性,只能为特定的阶级服务而损害另一些阶级的利益。只要看一看事情的实质就不难发现,当时的反动剥削阶级之所以反对这些自然科学理论,仅仅是由于从这些理论引申出来的哲学结论与他们要极力维护的宗教教条不相容。假如他们有办法从这些自然科学理论中引申出某种另外的哲学结论,而这种哲学结论又可以与他们的宗教教条不相抵触,他们是完全可以不反对这些自然科学理论的。事实上,现在连罗马教皇也不反对日心说和进化论了,因为他们自以为找到了新的“解释”,可以使自然科学与宗教并存不悖。
有的同志说:“资本主义国家的自然科学家绝大多数都是为垄断资本家的利益服务的,这些人的政治立场很成问题,难道在他们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学习的东西吗?”
的确,资本主义国家的自然科学家既然在资产阶级统治的社会里谋生,就很难不受资产阶级所雇佣,很难不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卖”给资产阶级。资产阶级为了追求最大限度的利润,为了在竞争中获得胜利,甚至为了准备战争,不得不在一定的部门中提高生产技术。因此,他们罗致了一切可以罗致到手的自然科学家,在他们设立的庞大的科学研究机构里按照他们指定的课题进行研究,要求自然科学在技术上为他们服务。资本主义国家的自然科学家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是客观事实,不管他们意识到了没有都是一样。但是,自然科学家要能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就非使自己的研究成果符合客观的自然规律不可。如果不符合,在技术上不能发挥作用,那么资产阶级就会大赔其本,无利可图。资产阶级要这样的自然科学家干什么呢?正因为如此,自然科学家为资产阶级服务并不妨碍他们在专业领域里作出有价值的成果。当这些成果掌握在人民手里的时候,它同样可以很好地为人民服务。所以,由于某些自然科学家对研究成果客观上正在为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就否定了他们的研究工作的价值,否定了学习他们的研究成果和研究经验的必要性,这种看法也是不对的。(www.xing528.com)
还有的同志说:“资本主义国家的自然科学家绝大多数都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的观点不对头,怎么能够在科学上作出有价值的贡献呢?”
是的,现代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家,除了像郎之万、约里奥·居里、贝尔纳这样的辩证唯物主义者之外,大多数不是自觉的辩证唯物主义者。这是事实。那么这些自然科学家是在什么哲学观点指导之下进行研究工作的呢?根据他们的哲学观点,可以大致把他们分成两类:第一类是列宁把他们称为“自发的唯物主义者”的那些科学家。这些科学家在哲学上并没有系统的见解,可是他们在科学研究过程中却本能地、不自觉地确信外部世界及其规律的客观实在性,他们忠实地根据科学实验的材料作出正确的结论。这些人自以为没有哲学观点,甚至鄙薄哲学,可是实际上已经不自觉地在唯物主义的哲学观点指导下进行研究了。这是不难理解的。第二类是那些在哲学观点上属于唯心主义流派的自然科学家。他们一方面在专门领域中进行研究,一方面又要把这些专门领域中的结论从哲学上加以解释,借以宣扬唯心主义。像这一类的自然科学家,是不是也能够在科学上有所贡献呢?看来似乎很成问题。可是只要分析一下就可以知道,即使是这类具有错误哲学观点的自然科学家,也还是可能在科学上有所贡献。这是由自然科学本身的特点所决定的。自然科学的任务就是揭示自然界的客观规律,任何人,不研究自然科学则已,要研究自然科学,首先就得承认自然界及其规律的客观实在性和可知性,否则他将寸步难行。这一点,许多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家也常常不能不承认。费希特说得很坦率:“这种实在论是我们每个人、甚至最坚决的唯心主义者在行动时都不能回避的(sich aufdringt),也就是承认对象是完全不依赖于我们,在我们之外存在的。(《费希特全集》第1卷第455页)。”(2)唯心主义者在实践中是不能把唯心主义贯彻到底的,他们的理论和他们的实践总是不能一致。他们在讲坛上可以大骂唯物主义,回到家里却必须坐在餐桌旁边实践最粗俗的“唯物主义”,否则他们就会饿死。在自然科学的研究方面也是这样。尽管他们在“理论”上不承认物质的客观实在性,可是他们在实验室里却必须老老实实地研究物质运动的客观规律,否则他们就不可能对自然现象作出任何合理的解释,不成其为自然科学家了。正因为如此,这类科学家就具有两方面的特点:一方面,当他们对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作出哲学概括的时候,往往得出谬误的论断;另一方面,他们的研究成果本身,却可能是客观规律性的正确反映,可能是对于某一专门问题的极有价值的贡献。这样的学者在资本主义国家里是相当多的。被列宁从哲学上尖锐地批判过的马赫、彭加勒,就是在自然科学上作出了重大贡献的人物,他们在专业方面的成果是极有价值的。如果我们不加分析,把他们的科学成就本身与他们对这些成就的哲学曲解一起抛掉,这就好像把浴盆里的孩子与脏水一起泼掉一样,显然是愚蠢的。
以上,我们粗略地说明了为什么应当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成就。但是我们不应该由此作出结论,认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某些自然科学家的唯心主义哲学观点对他们的科学成就没有什么影响。不,哲学观点的错误大大地妨碍了他们认识真理,使他们常常走弯路,走错路。我们的自然科学家要想取得更大的成就,就应当做一个列宁所说的自觉的辩证唯物主义者。同时,在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的时候,必须把科学成就本身与信奉唯心主义的科学家对这些成就的哲学曲解区别开来,把真科学和伪科学区别开来,并注意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这样,我们才能把那些作为人类精神财富的真正科学成果吸收过来,用以提高我国的科学水平,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
【注释】
(1)原载1956年6月27日《长江日报》。
(2)转引自列宁:《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列宁全集》第18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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