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平与著作
斐洛通常被叫做犹太人斐洛或亚历山大里亚的斐洛。他大约生活在大希律和阿格里帕统治巴勒斯坦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生活着一些伟大的犹太拉比如希勒尔和夏迈,他要比希勒尔年轻一些;他还是使徒保罗和拿撒勒(Nazareth)的耶稣的同时代人。
要了解生活在公元前后的斐洛的生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极其有限的资料中我们得知,大概公元前30年,他生于亚历山大里亚犹太社区一个富有的家庭,这个家族可能是亚历山大里亚最显赫的一个犹太家族。斐洛受过最高标准的希腊教育,他成了希腊化理想的一个典范(这个理想是,通过训练,一些非希腊人会成为希腊人)。他以剧院和体育馆为家,广泛而透彻地了解了希腊的诗歌、历史和哲学,他用流畅的希腊语进行写作,所展现的优雅的文体和恣肆的文风不比任何一个希腊人逊色。关于斐洛是否保持为一个真正的犹太人有很多争议,有人说他是希腊化的犹太人,有人说他是犹太化的希腊人。斐洛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宗的犹太人,一个宗教意义上的犹太人,而不单单是种族意义上的犹太人,他把自己描述成摩西的弟子之一。尽管斐洛崇拜古希腊文化,他仍是一个虔诚的犹太教徒。他生活在耶路撒冷圣殿仍然矗立在耶路撒冷的时代,虽然当地的圣堂在斐洛自己的宗教崇拜中起了更大的作用(这是因为他是一个亚历山大里亚居民),圣殿在他心目中还是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这是因为,他认为对耶路撒冷圣殿的崇拜是更伟大的精神崇拜的象征,对犹太教一直都是不可缺少的,它是最著名和最显赫的地方,它就像太阳光一样无处不在,东方和西方都用敬畏的眼光看它。据他的文章《论天命》64节中的记载,那座圣殿斐洛至少去朝拜过一次,去祷告和献祭。他把献祭解释成祷告的象征,把祷告描述成比动物更好的祭品。斐洛认为他有充分的权利认为自己是一个虔诚的犹太人,他是宗教仪式的严格奉行者,他维护这些仪式,反对人民中的自由思想者。
斐洛轻视世俗生涯的荣耀,立志献身于对希腊智慧的学习。他早期的作品是一些对于哲学问题的叙述,表明他熟悉希腊文化的主题,通晓古今哲学,尤其是斯多亚学派、柏拉图学派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学说,可惜的是这些作品在思想上没有什么原创性,更糟糕的是它们明显地带有辞藻华丽、叙述拖沓冗长的特征,尽管他本人也嘲笑那种语言华丽空虚无物的文风,这种盛极一时的希腊化文学的弊病还是深深影响了他。
他在气质上更多地是一个从抽象思想而不是从经验中探索人类本性的哲学家,他承认,只有在他的灵魂从这个变化莫测、纷纷扰扰的世界上升到沉思的抽象王国时,他才真正感到无拘无束。于是他说:“当我将闲暇付与对哲学及对世界和世界中事物的沉思时,我一直生活在神谕和神圣的学说中间,我收获到了优秀的、令人向往的、神圣的理性情感的果实,我不停地、不满足地食用它,从未接触任何低级的或奴颜婢膝的思想,也从未沉迷于荣耀或财富的追逐中,或者肉体的快乐中,我好像被一种灵魂的启示提升到了高处,并天生在高处,居住在太阳、月亮的领域,和整个天空以及整个世界在一起。那时,从上面,从天空,就好像在一个灯塔上用心灵之眼全神贯注地向下看,我眺望到了许多不能言说的关于尘世的沉思,庆幸自己从能够攻击人们生活的罪恶命运中逃脱了出来。”(1)(www.xing528.com)
外部世界的干扰粗鲁地将斐洛从玄想中剥离出去。奥古斯都(Augustus)和提比留(Tiberius)政府的平静时代走向终结。埃及变成罗马帝国的一部分以后,犹太人、希腊人和埃及人的关系恶化。随着卡利古拉(Caligula)在公元37年继位,反犹敌意发展成为第一次大规模的集体迫害,这场迫害是以罗马的名义进行的。这位狂妄自大的皇帝希望自己被当做神,因而命令把他的塑像放在罗马帝国(当然也包括亚历山大里亚)所有的宗教聚会场所,犹太人坚决抵制这种自我神化的做法。公元38年,一场名副其实的内部战争发生了。不久以后,卡利古拉命令将他塑像放置在耶路撒冷圣殿中,一场在罗马帝国内部的所有犹太人的巨变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在这紧要关头,在国王最后的命令到达之前,亚历山大里亚的犹太人决定派一位有名望的使者带领一个犹太使团出使罗马,以便缓和时局,于是斐洛被任命为使团的领袖,这证明了他在社区所赢得的声望,也考虑到他的家庭和罗马名流的联系。使团的目的是抗议埃及人对犹太信仰和习俗的攻击,尤其是将皇帝的塑像放入当地犹太圣堂的侮辱,保护他们的权利,使卡利古拉确信对塑像的反对并不意味着任何政治上的不忠。
尽管这次出使没有成功,但斐洛和亚历山大里亚的犹太社区确信上帝不会遗弃他的选民,上帝将会帮助他们免于埃及人的敌意和卡利古拉亵渎上帝的举动。在圣殿中放置塑像的命令直到卡利古拉死后,克劳迪继位后才撤销。他在《向盖乌斯请愿的使团》一文中讲述了这次不成功的出使,细节翔实,语言生动。这篇文章的现实主义基调显示了斐洛不但在危急时刻坚决维护父辈的信仰,而且有着逃避宫廷阴谋和圈套的机智以及面对那个疯狂的君王不退缩的勇气。斐洛在环境“拽他跳进政治忧虑的大海时”已垂垂老矣。这场风暴平息不久,他就退出政治生涯,重新拾起他的注释性工作。他不断注疏,直到公元45年与世长辞。
斐洛一生著述甚多,而且其著作大都保留至今。斐洛的著作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对犹太律法的解释,一类是使用寓意解经法的作品,另外一类是哲学著作。斐洛所使用的《圣经》包括了所有约瑟福斯(Josephus)所指的22部被公正地确认的书。值得一提的是斐洛所使用的《圣经》版本不是原来的希伯来语本而是希腊七十士译本。除了这些成文《圣经》,斐洛在写作时还利用了一些未成文传统,与这些未成文传统相似的东西可以在巴勒斯坦传统的作品集中找到,如《密西纳》、《密德拉什》和《塔木德》。尽管这些作品集在斐洛以后很久才用文字记载下来,但它们的许多材料在斐洛时代一定有了其口传的形式。
与这些明确的《圣经》话题相交织的是当时许多热门的哲学话题:理念的存在,世界的起源及其结构,灵魂和肉体的本质,人类知识的问题,人对上帝存在和上帝本质的认识,人的个人行为和社会行为的问题。斐洛提到到他为止希腊哲学所有时期的哲学家。有些材料他可能是从第二手资料中引用的,但有些很明显是直接从他们的著作中汲取的,即使有些人的著作现在已经逸失了,但很可能在斐洛时代那些原作还保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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