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佛教时期的古代中国有它自己的非常原始的关于逻辑问题的讨论[175]、但它显然没有通俗性,并且同后来随佛教传法僧侣和西行取经的僧侣们引进的佛教因明没有关系。
新逻辑两度从印度传入。第一次在公元6世纪由印度僧人真谛(Paramārtha)带去;第二次则是7世纪的中国求法僧人玄奘。真谛传译了据称属于世亲的三部著作,即《如实论》(Tarka-Śāstra)、《反质论》,(Paripṛcchā-Śāstra)和《堕负论》(Nigraha-sthāna-Śāstra)[176]。它们在《大藏经》中分列为三条目[177]。经录中还有真谛对三论作的三个分卷的注疏。从以后的经录看,三个分卷分置的三论只剩了一部(一卷),而注疏则完全佚失。仅存的一个分卷,虽然也叫《如实论》,但保存的其实是一些片断,很可能是从三部论中辑出来的。
另外,从汉文的注疏中,我们可以了解到:玄奘弟子们曾对《正理门论》和《入正理门论》作有注释文字。它们表明,玄奘后学知道世亲的三部因明著作,即《论轨》(Vāda-vidhi)[178],《论式》(Vāda-vidhāna)和《论心》(Vāda-hṛdaya)。这三部著作的片断保存在《如实论》中,《如实论》列在《大藏经》目录上。
属于这一时期且值得一提的是无著的逻辑著作[179]。
第一次传入中国的因明没有什么结果,没有产生当地的因明著述,并无注疏本和独立的撰述[180]出现。外来因明著作均已佚失,最后只剩一个分卷的残篇可以看出,这些东西是不受重视的。
由于玄奘,因明第二次传入中国并流向日本[181]。玄奘归国后就译了陈那的《正理门论》和商羯罗主的《入正理门论》。两部著作都是很短的小册子[182],只是陈那逻辑学的提要。商羯罗著稍加一点补充和改动。哲学及认识论部分连同与外道的争论都在书中避开了。仅为初入门者保留了一些范例,较困难的问题也被删除了。中国和日本都没有提及陈那的《集量论》和法称的七部著作,当然也未提到因他们而产生的分裂和后学流派[183]。原因大约在玄奘自己,虽说他在印度曾在硕学高僧的指导下研读陈那因明,但他却仅译了两部短论。也许是他更重视宗教本身,而对逻辑与认识论只有有限度的兴趣。
可这次引入因明毕竟有了结果。产生的论疏与疏记都相当多。玄奘弟子中的窥基就很有名,他专门研究了因明。据说他一手执陈那著作,另一手执玄奘讲因明的笔记,就《入正理门论》写了六卷的注释,在中国称作《大疏》[184]。
因明从中国传入日本在7世纪。传播人是日本僧人,叫道昭(Dohshoh)。他慕玄奘大师的名入唐,在玄奘指导下学习因明。回日本后创立了日本第一个因明学派,人称“南寺(the South Hall[185])”。
下一世纪,另一位叫玄昉(Gemboh)的和尚从中国带回了《大疏》及别的因明论著,开创了另一因明学派,即“北寺(the North Hall)”。
对所有这些文献的详细内容及内在价值,尽管他们值得复述,但欧洲人似乎尚不了解。
【注释】(www.xing528.com)
[175] 参见胡适《古代中国逻辑方法的发展》(上海,1922)以及马伯乐(M.H.Maspero)的文章(1927)中关于墨子及其学派的注释。
[177] 参见《综理众经目录》、《南条文雄目录》第1608号以及《历代三宝记》第1504号。
[178] 而并不是图齐假设的Vāda-vidhāna(论式)。
[179] 参见图齐文章,在IRAS,1929年7月号第452页以下。
[180] 同上,第453页。
[181] 参见杉浦,《中国保存的印度逻辑》(费城,1900)。
[182] 关于两部著作的作者可见图比安斯基在苏联科学院通报(1926,第957-958页)上的文章及图齐的前引书。
[183] 参见图齐的文章,JBAS,1928,第10页;B.瓦西里耶夫认为中国人只是耳闻过《集量论》。
[184] 参见杉浦著作第39页;关于玄奘的因明学派,也参见瓦西里耶夫前引书中辑的材料。
[185] 参见杉浦著作第39页;关于玄奘的因明学派,也参见瓦西里耶夫前引书中辑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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