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电视剧动作的电视化特征及设置原则
一、电视剧的人物动作应具有高度真实感和生活化
戏剧舞台的演员与观众直接面对面,演员的动作、台词等都会一定程度地受到场地的局限,不可避免地会在戏剧创作和表演上呈现出一定的夸张倾向。在电视剧中,人物的动作要求高度生活化,具有很强的真实感。 由于任何不真实的细节都会在电视剧中被放大,这就要求电视剧演员的表演比戏剧舞台演员的表演更为真实、自然,如果和舞台上一样夸张,恐怕就会使观众觉得“过火”。电视剧中通常运用近景或特写之类的画面景别,观众往往可以近距离地体察角色的一举一动,不少演员的表演在戏剧舞台上是恰如其分的,但到了电视剧屏幕中却难以经受住镜头的考验。
电视剧中,人物的面部表情要经受住摄影机的“挑剔”,面部特写会暴露角色内心的秘密。电视剧演员的表演要做到最大程度的真实化,更要强调人物细微的面部表情、动作以及眼神的表演,表演的夸张或空洞会对戏剧性造成极大的破坏。
因此,演员的表演对于电视剧戏剧性的产生和强化有重要的作用及影响。《潜伏》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演员表演艺术的成功,剧中孙红雷和姚晨两位主演的表演功力深厚,将人物在特殊时期、特殊地位中的喜怒哀乐演绎得栩栩如生,恰到好处。前文剖析的《金婚》第六集,该段戏在视听语言的营造上具有一定的独特性,极富意味性,自始至终冷静、客观的长镜头将人物的情绪变化体现得一气呵成。演员的化妆突显了人物的憔悴,两位著名演员张国立和蒋雯丽将剧中的人物动作演绎得很到位,把人物或激烈、或细腻的感情表现得恰到好处,较为生动地表现了人物的精神世界。不足之处是,摄影机没有给予演员更加细微的面部表情特写,对于人物感情更细腻之处表现得不够,使人物形象显得有些粗线条式的轮廓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一场面的戏剧性表达。
电视剧由于承载社会生活内容的广度和深度的加大,更易于体现主人公个性的发展和心理变化。罗伯特·麦基在《故事》中认为:“最优秀的作品不但揭示人物真相,而且还在讲述过程中表现人物本性的发展轨迹或变化。”因此,电视剧中演员的表演要注重真实地展现人物性格、人物命运的发展轨迹,在荧屏上令人信服地呈现出人物的这种变化。否则,演员塑造角色的真实度和可信度会大打折扣,电视剧的戏剧性也将受到损害。
二、人物动作被分割、重组,能够强化动作的戏剧性
戏剧以场面为演出单位,人物的动作与行动直观地展现在观众面前,戏剧场面较为集中、完整,观众对于剧情的欣赏能够一气呵成,且视点自由;电视剧以镜头为最小演出单位,人物的动作经过了镜头的选择、处理,动作的发展被电视剧艺术创作者重新审视与组接,观众的视点不再像观看戏剧时那样自由,而是更多地被镜头主导着。王伟国教授认为:“摄影机的视角既有技术视角,又有艺术视角。技术视角是指摄影机配置的光学镜头的视野范围;艺术视角是指经过艺术家审美把握后的叙事视角,它表现了艺术家的立场和思想。”[2]可见,摄影机的艺术视角体现了二度、三度创作者的审美思维,在电视剧拍摄和制作过程中,导演、摄影师、剪辑师介入电视剧戏剧性创造的自由度更高了。他们运用各自的艺术视角对人物动作进行不同的处理,产生的戏剧性效果具有很大差异。
电视剧中经常运用特写和近景镜头,突出表现特定的对象。人物细微的动作、某些微小的细节等在舞台上难以表现之处,在电视剧中参与戏剧性营造的机会却大大增多。人物的动作包括形体动作(外部、内部、静止动作等)、语言动作(对白等)、眼神等,电视剧的视听语言能够强化人物动作的戏剧性,使在戏剧舞台上难以察觉的细小动作成为有力的人物动作。导演、摄影师经常运用摄影机镜头来代替人物视角,突出要表现的对象,强调那些希望传达给观众的细微之处,从而营造出某种戏剧性。如在电影《非诚勿扰》中,男主人公秦奋第一次见到女孩笑笑时,摄影机代替了秦奋的眼神,使观众清楚地看到,秦奋把笑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直看到了笑笑修长、漂亮的双腿。银幕上随即出现了一个特写镜头:秦奋那张满是笑意的脸。显然,秦奋对笑笑一见钟情了。这一镜头的运用使观众对于两人进一步的关系进展发生兴趣,悬念也就产生了。
电视剧中人物动作被分割、重组后,能够强化动作的冲突性,使冲突更加扣人心弦、动人心魄。以电视剧《卧薪尝胆》开头的一组镜头为例:它呈现出了一个紧张的追踪场面。在这一反映吴越两国激烈交锋的平行蒙太奇段落中,疾驰的战马的腿部特写、扬起的尘土,两方激烈的追逐镜头,配以各种声音:战马的嘶叫声、奔跑声、战士的吼声等交织在一起,声画语言的出色运用将屏幕艺术情境尖锐化了,人物动作也在重组、剪切中变得更为激烈,带给观众的视觉冲突大大超越了在戏剧中的冲突程度;同时,给观众带来了心理上紧张、期盼的情绪,使剧情的悬念大大加强。这一个电视剧场面,由于充分运用了丰富的视听语言来表现,因此,不仅能达到戏剧场面所达不到的艺术感染力,而且使电视剧的节奏更为快速、紧张。由此可见,在电视剧的视听语言系统中,戏剧性的各元素同时起作用,为观众带来了更强的戏剧性。
三、电视剧的视听语言有利于人物内心动作的表达
与戏剧中一样,电视剧的人物动作包括人物的外部动作和内心动作。人物动作是内外部动作的统一,且内心动作更能表现人物形象。电视剧能够运用各种视听语言,深入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最大限度地揭示人物的内心动作,从而更好地揭示人物形象。
1.电视剧的影像语言有利于外化人物的内心动作
英国美学家克莱夫·贝尔在《艺术》一书中,曾提出“有意味的形式”的命题。他认为,在各种不同的作品中,线条、色彩以及某种特殊的方式组成某种形式或形式间的关系,会激起我们的审美感情。这种线、色的关系和组合,这些审美的、感人的形式,就是“有意味的形式”,这是一切视觉艺术的共同性质。电视剧的构图、光效、色彩、影调等的运用承担着重要的叙事功能。构图,概括来说,就是指画面的结构、布局,即画面中各形象元素的联结关系、组合结构。荧屏构图中的点、线、面、色、光等空间各元素的安排,对于营造戏剧性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3]
又如,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第28集,摄影师巧妙运用了不同的画面色彩去揭示人物的内心动作,建构人物的内心冲突,达到了在舞台戏剧中难以达到的戏剧性效果:国民党人杨立仁枪毙了共产党人瞿恩之后,面对妹妹杨立华(瞿恩的初恋情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和指责,剧中,彩色画面为人物的现实行动(故作理智、镇静地解释),而黑白画面是人物内心真实情感(无奈、痛苦地自责)的体现。摄影运用了黑白及彩色相结合的手法,在强烈的对比反差中,对于人物深层次的心理做出了巧妙、有力的揭示,进一步拓展了电视剧人物动作的空间及时间维度。
2.电视剧的声音语言能够很好地揭示人物内心动作
声音元素对于电视剧戏剧性的营造,具有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现在,电视剧界对于声音的创作和运用日益重视,也使声音元素参与戏剧性营造的机会大大增加了。“以往中国电视剧的景别设计主要以中近景为主,因此声音的创作把注意力着重放在台词上,以适合电视剧中近景为主的拍摄要求。而现在,电视剧的声音创作理念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从作为伴音存在逐渐转为重要的艺术表现元素。”[4]
电视剧的声音包括人声、音乐和音响,人声又分为对白、独白和旁白。电视剧中,人物的对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与舞台戏剧略显夸张的对白风格[5]不同,电视剧的人物对白很少会有假定性、夸张性或者抒情性的特点,而呈现出更为真实化、生活化的细腻风格,在追求通俗浅显的同时,也讲究含蓄的韵味。(www.xing528.com)
同时,与舞台戏剧主要以人物对话来推动剧情不同,电视剧更多地调动和运用视听语言来推动剧情,因此,电视剧中的人物台词比戏剧中更为简洁、经济。罗伯特·希罗多德认为:电视剧的“视觉因素常常可以取代听觉因素。如果能够通过表演而不是通过对话来推动或展开剧情,那么,请这样做。电视摄影机的远摄和特写镜头可以消除冗长费时的通过人物之口描绘人物和地点的对话。你可以不仅描写人物的表演而且描写人物的反应,把对话缩短到最小程度,把观众的注意力主要引导到画面上。任何可以通过特写镜头在电视上表现出来的东西就不应像在舞台上那样不得不通过叙述来表示。”[6]这一论述从戏剧和电视剧的艺术本质出发,十分精辟地区分了戏剧对话与电视剧对话的区别。
例如,电视剧《士兵突击》主要运用人物含蓄隽永的对白以及强烈的视觉画面来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更好地塑造人物形象。倔强、顽强的副班长伍六一作风强硬,又不乏温情的一面,他的台词不多,但十分精彩。竞争进老A时,经过千辛万苦,他与许三多将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两人在河水里互相搀扶着向前跋涉,他说了一句:“以后一起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意味深长、情深义重。当许三多在冰冷的河水中将要失去知觉时,他鼓励许三多说:“吹起床号了,全连都等你了!”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伍六一的一条腿却受伤难以前行,许三多与另一位竞争者成才搀扶着他往前走。选拔只有三个名额,有一位士兵已经到达终点,成才眼见如此,舍弃伍六一也冲向了终点。伍六一让许三多自己先跑,许三多却依然不离不弃。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僵持着,只见伍六一毅然拔出信号弹,信号弹发出的烟雾告诉大家他弃权了!他躺在泥地里大声冲许三多嚷:“跑啊!跑啊!你看我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快跑啊!”硬汉伍六一是那么渴望能进老A实现他的人生价值,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这一次,他放弃了,为了战友!冰冷黑暗的河水、两个不停胶着的人影、信号弹浓浓的烟雾……这些画面效果加上耐人寻味的对白,使该剧的戏剧性呈现出含蓄隽永的风格。契诃夫所说的“简洁是天才的姐妹”,运用到该剧中是名副其实的。
声音中的旁白,对于时间和空间具有转换作用,也是戏剧中经常运用的手法,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古希腊悲剧中的歌队[7]自始至终在台上,表演可歌可舞可诵,可随需要有所侧重,也可综合利用。除了可以扮演各种角色、参与戏剧冲突之外,歌队能够增强舞台演出的假定性、虚拟性、象征性,既有美学价值,也有多重实用功能。当然,歌队主要还是起到补充叙事的作用,相当于旁白的效果。西方的喜剧中有运用旁白的传统,如哥尔多尼的喜剧《一仆二主》、果戈理的喜剧《钦差大臣》中,旁白的运用都对剧情发展、人物性格塑造、主题的烘托起到了有益的补充作用。
电视剧中有时候也会出现旁白的形式,其直接的功能是为叙事服务的,同时还能够发表评论、揭示哲理、揭示人物的内心动作、抒发情感等。近年来,电视剧屏幕上旁白的运用越来越多,如《暗算》《、士兵突击》、《潜伏》、《我的团长我的团》、《蜗居》、《黎明之前》等多部电视剧都运用了旁白的艺术手法。有些旁白能够深人揭示人物的内心行动,达到一般叙事手法难以达到的效果。如在电视剧《蜗居》第六集中,市长秘书宋思明的女儿要求他一起参加台湾人气少女演唱组合S.H.E.的演唱会,他却不知道谁是S.H.E.,女儿嘲笑他老了。宋思明对镜洗漱,此时画外音响起:
宋思明心里充溢着一种熟悉的,曾经有过的冲动,像毛头小伙一样热血沸腾。这些日子,从见到海藻的第一天起,他的眼前总是那个普通的小姑娘,她是那么的普通,谈不上姿色,清汤挂面的头发,不施粉黛。可不知道为什么,是哪里,哪一种神态竟如此打动宋思明的心,也许就是那种无时无刻都可以钻进自己的童话世界、梦游的神情,还有那简单像句号一样的眼睛,宋思明可以看见那双善睐的明眸后,有一天,会有晶莹剔透、温润湿热的泪水流出,只为他流。[8]
这段旁白精妙地揭示出了宋思明的内心动作——他对海藻的爱慕,但这种情感更多地是对自己行将逝去的青春的强烈依恋,以至于希望在一个年轻的女孩身上找回自己的青春。在这段旁白中不难看出,宋思明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私心,这段旁白为他日后对海藻进行不伦的感情攻势埋下了伏笔,也让观众为人物的命运捏了一把汗,是颇具戏剧性的。
除人声外,电视剧中的音乐、音响也能很好地揭示人物的内心动作。电视剧中音乐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一提及1987版的电视剧《红楼梦》,相信观众脑海中就会想起著名音乐家王立平创作的那一曲《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一曲《枉凝眉》唱尽了人间“满腔惆怅,一腔感慨”,不仅旋律优美幽怨,而且预示着宝、黛、钗三位主要人物的人物动作走向,至今令人难以忘怀。许多影视编导都重视音乐的作用,著名编剧海岩甚至认为:“音乐对于电视剧成功所占比重是60%,剧本、演员、拍摄等只占40%”他说:“我的‘海岩剧’是情感剧,常常很多场面、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在影视上不能像小说那样用语言来描述和表达,很多场面是靠音乐来完成的,来告诉人们他在干什么,比如只拍人物的一张脸,没有任何语言、动作的时候,如果没有音乐,不但情绪完全没有,而且大家根本不知道他在干吗呢。”[9]
尽管海岩对于音乐在电视剧中的作用有些夸大,但音乐在电视剧中的作用确实是不言而喻的,其中重要功能之一,是揭示人物的内心动作。例如,电视剧《冷箭》(2009)中有一个场面,表现了主人公刘前进向被迫沦为女特务的周圆回忆起自己苦难的童年、参加革命斗争的艰难历程。期间,国际歌的音乐旋律从弱到强,节奏从慢到快,同时,现实与回忆的画面相交叉,加上人物慷慨激昂的表演,成为该剧中最富有感染力和戏剧性的场面之一。刘前进多年以来的精神历程在雄壮的国际歌中得以展现,也深深打动和感染了周圆。也正是在这一场戏之后,周圆被争取到我党阵营中来,为我方对敌斗争取得最终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
音响,是指在戏剧及影视时空关系中所出现的自然界和人造环境中所有声音的统称。戏剧也很重视音响的运用,音响不仅能点明环境、烘托情绪,有时候还能作为一种有力的戏剧动作,对剧中人物的心理产生极大的影响,并促使人物产生行动,引发冲突。在电视剧中,音响的运用比戏剧中更为频繁,在效果上也更为自然、真实、贴切。成功的音响运用可以很好地渲染氛围,起到画龙点睛、锦上添花的效果。
无音响效果,也就是“静”的声音效果,也能营造出不同寻常的戏剧性。巴拉兹认为:“静也是一种声音效果,只是在能够听到声音的情况下才如此。表现静是有声片最独特的戏剧效果之一。”[10]这种静的效果,与契诃夫戏剧中的“停顿”在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人物内心情绪在特定情境下的酝酿,往往预示着人物下一个动作/行动的到来,因此,常常能含蓄地达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戏剧性效果。
3.电视剧的声画造型语言能够很好地刻画人物动作
电视剧中,影像语言与声音语言往往是不可分的,它们共同构成电视剧的声画造型语言。电视剧运用不同的声画造型语言来多方面、多角度地展现人物动作,从而强化人物动作的戏剧性效果。如《潜伏》的最后一集,余则成与翠平的生死离别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里,由于形势的紧迫,余则成看到了焦急寻找他的翠平,却没能说出一句话,远景、全景、近景、中景、特写等各种景别镜头的组接,以及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激情洋溢的音乐伴随着周围嘈杂的飞机引擎声和鼎沸的人声等音响,展现了周围环境的逼仄、情况的紧急、人物命运的危机。在这一场面中,多种景别的镜头反复运用,摄影机的运动也配合了剧中紧急的情境,刻画了人物细微的动作、表情、眼神等,将人物相见却不能相认的复杂内心动作表达了出来,全剧的主题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深化。
又如,在《记忆的证明》第26集中,被日军俘虏到日本当劳工的周尚文,一直在为劳工们逃脱日军的魔掌而努力着、奋斗着。然而,就在逃亡计划即将实施之际,日军打算将他关押在毒气室内,企图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招供逃亡计划。周尚文从善良的日本女军医处得知这一消息后,坚定地说出:“他们掌握着武器,但永远掌握不了我们的命运。”当晚,周尚文从容自尽。这一场面充分运用人物内心独白,表现了周尚文从容赴死之时的内心世界及最后的反抗。加上剧中对于音乐、光线、色彩的巧妙运用,既营造出了一种意境,又传达了导演的思想寄托。在这里,视听语言的运用很好地营造出了应有的戏剧性(见表4—2)。
表4—2
正如该剧导演杨阳在导演阐述中所言:“在一部长达20余集的电视剧中,如果我们的手法单调和技巧贫乏,势必造成艺术的平庸与苍白,味同嚼蜡的作品满足不了观众对艺术赏析的需要。粗陋的摄影难以激起观众的视觉兴奋。我们所展示的画面应当常使观众的眼睛为之一亮,使其精神为之一振。镜头的运动是观众视觉的艺术向导,向导艺术越高明,观众才会自始至终兴趣盎然地与之紧随,在视线集中而愉悦的强烈感受中,去饱览这20多集的艺术长廊。”[11]导演对于视听语言的深入探索,使该剧的戏剧性确实达到了应有的效果。
另外,电视剧中的声画关系能够创造出某种意境,尤其能够拓展人物的内心动作。声画关系一般分为声画同步、声画分立、声画对位。声画同步也就是声画合一,在当前的电视剧创作中最为常用;声画分立是指声音与画面不同步、不吻合,通过分离视觉与听觉的形式,创造出声音与画面之间一种新的逻辑关系;声画对位也是声画分立的一种,但画面与声音存在的反差更大,甚至完全对立。声画分立和声画对位都能在荧屏上突出声音元素以更好地完成某种叙事功能,这样创造出的声画蒙太奇能达到对比、隐喻的效果,并能拓展第四维空间,带给观众强烈的视听感受。例如,在电影《天下无贼》中,女贼王丽假扮英语家教,到一处别墅给一位中年富豪教英语。富豪趁老婆外出,企图对王丽行不轨。此时的音乐是柔美动听的陕北民歌《知道不知道》的旋律,[12]这一歌曲优美的旋律、意境与电影影像中的强暴场面以及王丽的一系列声音:“你不是说不碰我的吗?”“我可是你老师!”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富豪正要得逞,却被一位闯入者打断——直到王丽的男友王薄手拿摄影机将刚才不堪的一幕拍摄下来,并大声嘲笑富豪时,观众方知,原来王薄和王丽是一对扒窃搭档,他们早已预谋以王丽色诱富豪从而达到敲诈的目的。这一场面中音乐与影像的声画对位,强化了两人对中计富豪的讽刺意味,生动体现了他们行将得手时得意洋洋的心境,此处的音乐带有浓厚的戏谑色彩加入到这一极富戏剧性的场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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