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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安全形势分析及大国战略变化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前国际安全形势析论林利民经过2003年伊拉克战争及大国角逐的急风暴雨,2004年伊拉克转入战后重建,美国单边主义在过分表演后有所回调,美与俄、德、法等因伊拉克战争而受到损伤的关系开始修复。美国在伊拉克深陷困境牵动了国际战略形势的变化。出现这一现象说明各主要大国战略上的不安全感在回潮。首先,各主要大国国防及安全开支普遍增长,且增幅很大。2005年,美国国防预算更达4207亿美元,实际国防与安全开支将超过5000亿美元。

国际安全形势分析及大国战略变化

当前国际安全形势析论

林利民

经过2003年伊拉克战争及大国角逐的急风暴雨,2004年伊拉克转入战后重建,美国单边主义在过分表演后有所回调,美与俄、德、法等因伊拉克战争而受到损伤的关系开始修复。世界经济的普遍增长尤其令人增添了几分喜悦。但是,稳定中有动荡,合作中有竞争,在相对稳定的表层之下,国际时局依然湍流滚动,充满了不确定性。

2003年,美国对伊军事行动的出奇顺畅,使观察家们一度对美国占领及重建伊拉克的能力不敢妄加揣测。然而,2004年伊拉克局势的曲折变化打翻了谜底。尽管美国拥有以高机动性与精确打击能力为支柱的第五代军事装备,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要征服一个民族,尤其是征服一种文化,其难度与罗马帝国时代越南战争时代没有太大的区别。

2004年,美国重建伊拉克的各种困难开始陆续浮出水面,春季萨德尔起义使美国在伊拉克的战略困境更加突出,“虐囚”事件曝光则使美进攻和占领伊拉克的合法性引起新的质疑。美国的“软力量”严重受损,硬力量也受到牵制。不少伊拉克人对美国占领从希望转向失望,对美军定位从“解放者”转化为“入侵者”。国际恐怖分子从伊斯兰世界的各个角落向伊拉克集中,并与伊抵抗运动合流,中东反美恐怖活动及伊境反占领活动在伊拉克实现了结合,伊境带游击战性质的恐怖活动风起云涌,愈演愈烈。大大小小的爆炸、枪击事件和其它袭击事件天天都有,少则一日数起,多则一日数十起。十多万美军一日数惊,伤亡不断,疲于奔命。到2005年1月,驻伊美军死亡数达到1400人,伤病近万。美军不但未能按计划从伊逐步撤军,且又额外增兵数万,战费也一再追加。美国国内对伊战的支持度也大幅下滑。有民意调查显示,美民众对伊战的支持率已降至危险的50%以下。显然,美重建伊拉克、改造中东、改造伊斯兰遇到的困难远远超过预期。尽管2005年1月30日伊拉克成功地举行了国民议会选举,美并宣布将在2月份从伊撤军15000人,但伊局势如何发展仍在未定之秋。观察家仍在发问:美国在伊拉克是否在重蹈越南战争的覆辙?美国是否在伊拉克陷入了“越南化”困境?

美国在伊拉克深陷困境牵动了国际战略形势的变化。首先,美国不得不检讨战略,正视美国力量的限度,收敛单边主义,在伊拉克重建及其它重大国际问题上寻求大国合作。在伊拉克的困境成为美国谋求修复与俄、德、法等大国关系的主要动力。其次,美国战略上虽然没有收缩战线,但对另铺战线变谨慎了。如对伊朗核问题,美采取了多边姿态,借欧洲力量争取和平解决。对苏丹富尔达尔危机,美态度也相对温和。在朝核问题上,美更是尽量推迟摊牌时间。可以说,伊拉克的动荡,限制了其它地区危机的升级。在印度洋海啸善后救援活动中,美国接受联合国主持国际救援活动,没有过多指手画脚。

当然,问题也有另一面。美国在伊拉克的困境逼迫美国增加在中东地区的战略投入,加强了美国对中东能源及其运输通道的掌控能力。美国且以伊拉克为基地,乘势向中亚-里海-高加索等地跃进,扩大了在欧亚大陆腹地的影响。美国在欧亚大陆的地缘战略地位和影响有了新的大幅提升。美在格鲁吉亚和乌克兰影响的扩大是其占领并改造伊拉克所带来的额外地缘政治硕果。

与阿富汗战争相比,伊拉克战争对恐怖主义的打击及镇慑作用非常有限。不仅如此,伊拉克战争还是国际恐怖主义在2004年强烈反弹的刺激物。这是因为美国攻打伊拉克,名为反恐,实有谋霸意图,最少是反恐动机不纯,引起了国际反恐联盟的分裂。美在伊的被动处境及对伊“入侵”特性,使国际恐怖主义获得了重新集结力量的机遇与口实。阿富汗战争捅开了国际恐怖主义的马蜂窝,迫使国际恐怖分子四处逃亡。伊拉克战争却使国际恐怖分子有了新的集结地点和活动场所。世界各地的恐怖分子在伊拉克重新集结。伊境带有恐怖活动特点的反美游击战对各地国际恐怖分子有导向和鼓励作用。2004年,恐怖活动此伏彼起,多达数百起,造成数千人伤亡,并在西班牙、印尼和俄罗斯分别形成三次恐怖袭击高潮。

2004年的国际恐怖活动,除了数量多、造成伤亡多外,还有袭击目标扩大、袭击范围更广、袭击手段更残忍等特点。在别斯兰事件中,恐怖分子把手伸向了大批无辜的妇女儿童。同时,恐怖主义对世界政治的影响更直接。西班牙、美国和澳大利亚的选举结果及政局变化都与恐怖活动加剧有直接联系。别斯兰事件不但导致俄与美欧关系紧张,而且成为普京对内加强中央权威、对外谋求重建在独联体的权威、并向美“呛声”的动力。

但是,与恐怖活动反弹相比,反恐联盟方面却显得有气无力、苦无良策,穷于应付。反恐联盟较前松散,美国反恐联盟盟主的地位被美国自己在伊拉克的政策及其反恐动机不纯所削弱,难以恢复。美对拉丹的搜捕活动未达到预期目的。恐怖与反恐怖斗争长期化趋势已经显现,国际政治仍将受恐怖与反恐怖斗争牵动。

美国总统布什在当选连任后的就职演说中大谈“民主”、“自由”,只字未提反恐。一些美国舆论放话称美国已经超越反恐,走出了反恐时代。然而,愿望归愿望,事实就是事实。布什总统在就职演说中只谈“民主”、“自由”,不谈反恐,主要反映了美国对深陷反恐,其它议程都无条件向反恐让路产生了深深的疑虑和焦躁不安,想摆脱反恐牵制,在其它领域有所作为。美国今后也许会努力把战略关注点向其它领域转移,如应对新兴大国崛起、振兴美国经济与竞争力等,但要超越反恐、走出恐怖主义阴影,尚需时日。如再度发生类似“9·11”的恐怖大袭击,美国的战略关注点还会再次向反恐高度集中。

2004年,各主要大国普遍增加了军事安全投入,军事战略调整步伐加快。这固然与伊拉克战争及其后果有一定的联系,但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出现这一现象说明各主要大国战略上的不安全感在回潮。

首先,各主要大国国防及安全开支普遍增长,且增幅很大。美国2004年国防开支达4013亿美元,如加上未列入国防预算国土安全部开支、情报开支、重建伊拉克与阿富汗的追加开支等,美国用于国防与安全的实际开支约达5000亿美元。2005年,美国国防预算更达4207亿美元,实际国防与安全开支将超过5000亿美元。俄罗斯2004年国防开支达138亿美元,较2003年增长19%,创冷战后新高。此外,俄还为车臣战事、军队职业化改革、大型军演及强力部门额外提供了大额专项特别拨款。2005年,俄军费开支将较2004年增加27%,达到180亿美元,如算上内务部联邦安全局、对外情报局的开支,其2005年国防与安全实际开支将超过200亿美元。日本2004年国防开支为444.7亿美元,仍高居世界第二。印度2004年国防开支达143亿美元,2005年更增至167亿美元。欧洲法、英、德等国的国防开支也普遍呈增势。

其次,各主要大国军事战略普遍大幅调整,以适应安全竞争需要。美国进一步落实先发制人及谋求全维优势的新军事战略,接连出台《国家军事战略报告》、《全球战略态势评估》等战略文件。在5月出台的《国家军事战略报告》中,美提出以“保卫、防范、战胜”战略替代《四年防务评估》中提出的“营造、反应、准备”战略,其军事战略的进攻性、主动性进一步增强。在8月提出的《美国全球态势评估》报告中,美宣布在未来10年内,将削减在欧亚两洲的“前沿部署”兵力,其中驻德兵力将削减一半,部分撤回国内,部分移驻东欧;驻韩兵力削减15000人,剩余部队撤往汉江以南。驻日部队也有一定调整,驻关岛的机动力量和远程打击能力则大幅加强。美此次军事战略调整的一个突出特点是驻欧实力确实有削减,但其驻亚洲军力机动性、科技含量、远程打击能力和灵活性却有加强,美尤其加强了以关岛为支撑点的亚太驻军的机动打击能力和灵活反应能力。美军事战略重点东移计划至此已基本明朗化。如美军力调整计划得到贯彻,数年后,美驻亚军力将确定无疑地超过驻欧军力。

2004年,俄罗斯国内外安全环境明显恶化。在外高加索,俄与格鲁吉亚矛盾激化,有在外高加索卷入一场局部战争的危险。车臣问题久拖不决及别斯兰事件突出了俄国内安全威胁在上升。北约进一步东扩、乌克兰政局变化及西方的干预、白俄罗斯被布什政府划入“暴政国家”行列,都使俄不安全感加剧。面对安全困局,俄在大幅增加军费的同时,军事安全理论也朝强势方向作了积极调整,主要突出两点,一是重新确立“先发制人”战略。别斯兰事件发生不久,俄总参谋长巴卢耶夫斯基于2004年9月发表声明,称俄准备对世界任何地区的恐怖分子基地进行先发制人打击。二是再次确立核威慑的优先地位。2004年11月,普京宣称:俄“将继续坚定不移地建设武装力量和核威慑力量”。

日本搭美国军事战略调整的便车,大大加快了军事大国化战略,接连推出新动作。一是先后抛出《防卫白皮书》、《防卫恳谈会研究报告》、《防卫计划大纲》、《2005年至2009年中期防卫力量建设计划》等文件。内容涉及抛弃和平宪法、扩大自卫队职权、设置自卫军、放宽武器进口三原则等。其中《防卫白皮书》特别强调要提高自卫队对抗威胁及危机应对能力,提出自卫队的三大任务是:应对恐怖主义和弹道导弹威胁,抵御进攻,积极改善国际安全环境;主张建立多功能且灵活的防卫力量,必要情况下,对敌方基地实施先发制人打击,且酝酿把自卫队升格为“自卫军”。二是借伊拉克战争使海外派兵合法化,接连通过“有事法制”相关7项法案,与前一年的3项“有事法案”形成完整的所谓“有事法制”体系,将日本海外派兵固定化,使自卫队更具全球军事角色特征。三是渲染所谓“中国军事威胁”,并把军事部署重点从东北方面改为“南方”,以应对所谓“中国军事威胁”。

欧盟军事战略调整重点是增强独立防务能力。2004年11月,欧盟成员国国防部长会议决定欧盟将在2005~2006年建成第一支快速反应部队,到2007年将建成13支各有15000名士兵的“战斗队”。

印度新军事战略一是要打造一支“三位一体”的战略核力量,二是要建立一支既能全面控制印度洋,又能在太平洋显示力量的“蓝水”海军,三是提高情报搜集和反恐能力。

除增加军费及调整军事安全战略外,大国军事安全竞争还表现在竞相加强高科技军备建设,争夺全维优势。美正式部署NMD,谋求“制太空权”。日本海空军加紧升级换代,尤其考虑购入美“鱼叉”式反舰导弹、“战斧”巡航导弹及轻型航母。俄罗斯加快军事装备更新,特别是加强核导力量。俄开始用新型“北风之神”级战略核潜艇替换“台风”级核潜艇。新的“北风之神”级核潜艇可装备俄最新型的“白扬-M”导弹。俄还成功地试射了一种能够携带核弹头、机动变轨、超音速飞行、避开反导拦截、以图-95MS和图-160轰炸机为发射平台的新型核导弹系统。普京不无自豪地宣称,其它核大国近期不可能研制出此型核导弹。印度重新启动核潜艇项目、开始动工建造国产大型航母,并拟购俄罗斯“戈尔什科夫”号航母。印还从俄、美采购了大批先进的远程雷达预警直升机以及以色列的“费尔康”机载预警雷达等先进武器。

2004年世界经济增长强劲,超出年初的乐观估计。正因为如此,一些著名的国际经济评估机构一再调高对世界经济增长率的估计。全年看,2004年世界经济平均增长率达5%,创下了过去20多年的最高记录。(www.xing528.com)

2004年世界经济增长的一个突出特点是美欧日同步增长,这是以往不曾有的现象。以往的世界经济是美欧日三大经济体增长快慢不一,不能同步。但在2004年,美欧日同步增长,其中日美增长率均超过4%,欧洲主要国家也达到2.5%左右的较高水平。另一个特点是“全面开花”,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同步增长,其中俄、中、印三个发展中大国的增长率分别超过6~9%。俄、印经济规模都超过6000亿美元、外汇储备都第一次超过1000亿美元。俄、中、印经济增长加快对世界格局产生了重要影响。俄2004年大幅增加军费就是以其经济强劲增长为条件的。第三个特点是亚太仍然是世界上增长率最高的地区,平均增长率达5.5%,大大高于欧美发达国家和世界平均水平。第四个特点是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使中国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2004年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带动。

但也要看到,世界经济虽然在2004年实现了快速增长,但增长势头能否持续下去?世界经济是否真的进入了一个新的增长周期,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一是世界经济增长是在能源、资源价格的非理性大幅上涨中实现的。2004年,世界石油价格一度上涨到55美元/桶的最高位,全年平均油价也高达40美元/桶。如油价不能回落到理性价位,世界经济的稳定增长就不能不受冲击。二是美国经济不确定因素仍多,主要是贸易赤字、财政赤字双高局面未见改观,居民储蓄率低,债务越积越多。一个负债经营的帝国又能维持多久?美元下跌对世界经济并不是好兆头。三是日本经济是否进入了“自律性增长”还有疑问,其经济中的结构性问题并未真正解决。而俄罗斯的经济增长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油价上扬。四是南北发展的不平衡,继续制约世界市场的扩大。

总之,无论是宏观层面还是微观层面,世界经济都没到高枕无忧之时。世界各主要经济机构普遍预测2005年世界经济增长率将低于2004年,说明经济界对世界经济的隐忧有洞烛先机的理性认识。

有人说:2004年的大国关系最没有特点。其实,没有特点本身就是一大特点。恰恰是“没有特点”这一表象,刺激人们由表及里,对大国关系进行深层次剖析,理清2004年大国关系不同往年的诸多新特点。

第一,在美国陷入伊重建困境、单边主义回调的背景下,多极化出现新特点。美国回调单边主义,谋求大国合作,其战略本质是单极企图的收敛,也是多极化在经过一番曲折后重新沿上升路线发展的曲折反映。2004年,多极化不仅出现重新上升势头,且表现出了不少新的特点。一是,不言多极化,却造成了多极化势头上升。各大国很少提多极化,媒体也较往年更少系统谈论单极与多极的矛盾、冲突,只是按个案分别议论美与单个大国的具体矛盾,但多极化却实实在在地向前推进。二是,不言反美,却造成了对美制约。与2003年相比,德、法、俄等反美言论明显减少,各主要大国都有意修复与美关系,回避与美正面冲突。但各大国在重大问题上自行其是,更加不附美依美。欧洲大国强调欧美是“朋友而不是盟友”。三是,“多强”与“一超”合作与竞争并行不悖的特点更突出。在反恐、朝核、伊拉克重建、伊朗核计划等问题上,“多强”与“一超”有积极合作的一面。但在经贸以及其它具体分歧点上,如美欧在秩序观上、美俄在车臣、独联体走势、中美在人权、台湾问题上,“多强”与“一超”该竞争时就竞争。合作与竞争并存使“一超”有时又像是“多强”中的普通一员。这反映多极化是包含美国的多极化。

第二,大国竞争中的经济因素上升。美欧在市场准入、航空、钢铁等领域,俄罗斯与主要大国围绕俄市场经济地位及“入世”谈判,各大国为扩大对华投资、贸易,日中围绕俄远东油气资源,都展开了激烈竞争。以美元及人民币汇率为焦点,主要大国新一轮货币、金融竞争更是暗潮涌动。

尽管大国地缘政治竞争和军事竞争并未停步,但大国经济竞争较以往、较军事及地缘战略竞争更引人注目,这反映了大国综合国力竞争仍在进行并越来越成为未来大国竞争的核心内容。“发展是硬道理”,已不只是中国独有的战略思维,也被俄罗斯及其它一些大国奉为圭臬。

第三,大国多个“三角”联动性加强,国际战略态势酝酿调整。2004年,人们经常谈论的大国“三角”关系主要有7组,包括中美欧、中美俄、美欧俄、中美日、中俄印、德法俄、美日印。其中最重要的三角关系是中美欧、中美俄、中美日三组关系。

中美欧三角反映的是一种全球结构及未来世界格局的样式。中美俄三角关系的重要性在于:中俄是大国中的两个非西方国家。中美、俄美关系在性质上与美欧、美日关系仍有差异,后二者是盟友关系,其矛盾是盟友间的矛盾。中美与俄美则是战略对手关系,最少是潜在战略对手。中美日关系的重要性在于:其活动舞台在亚太,而亚太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地区,世界地缘战略重心正在向亚太转移。未来世界如何变,主要看亚太。而亚太如何变,则要看中美日三角如何变。

2004年,中美欧、中美俄、中美日三组三角关系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反映了未来大国格局三个相互关联的趋势:一是中国走进大国舞台中心,愈来愈成为主角;二是中美关系成为大国关系中最主要的双边关系;三是未来世界格局有可能形成以中美欧三足鼎立为中心的局面。

第四,德日印巴表现活跃,大国“圈子”酝酿变化。2004年,德日印巴四国追求大国地位的努力引人注目,并成为牵动国际战略形势与大国关系变化的重要因素。四国联手为争取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席位奋起一搏是它们追求大国地位的集中表现。

德国通过与日印巴联合行动“自谋”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席位,而不是向美国等乞求。其大踏步发展对华关系也表现出了德国要作为一个独立大国重登大国舞台的积极姿态。日本为追求大国地位采取的行动已近似于急迫,多了几分浮躁。

日本坚持出兵伊拉克,而且在其人质被扣的情况下,仍坚持维持其驻伊部队不撤退;追求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地位急不可待;在俄远东油气管道走向上对中国捣乱、在东海油气开发、潜艇事件等问题上不加掩饰地对中国“呛声”,显然都有摆大国姿态的考虑。

印度经济发展加快,影响扩大,成为各大国竞相讨好的对象。美、俄、德、日等都按大国规格加强了与印度的往来。欧美政治家、媒体甚至把印度的发展前景与中国相提并论,视其为新兴大国中的明星国家。在中俄印、美日印、“巴俄印中”(BRIC)以及为追求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席位而结成的“德日印巴”等一些有影响的国际圈子中,都有印度的身影。印度也极力以大国姿态出现,如追求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地位、开展大国外交、地缘战略上向中亚、东南亚、缅甸全方位出击,甚至主动、单方面从克什米尔撤军,在处理与巴基斯坦的关系上也表现出了大国特有的战略自信。

巴西被德印日拉在一起共同向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宝座进军,国际地位得到提升。巴西总统卡多佐2004年相继访问中、印、俄等大国,并在自己国土上接待中俄等国元首,不但表明巴西有意追求大国地位,而且有把自己定位为非西方大国的倾向。

德日印巴向大国迈进并取得一定成功,表明大国的定义、标准、门坎在变化,大国圈子在变化。大国俱乐部不再是中美俄欧日的专利。这种变化的实质与根源是什么?对未来大国格局、国际体系和世界潮流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皆有待进一步观察,需要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

“9·11”以来,美国一直未放弃地缘战略扩张政策,只是其扩张在反恐旗号下进行,有很大的迷惑性。2004年以来,美以反恐、重建伊拉克和阿富汗为由,加快新一轮地缘战略扩张,并在欧亚腹地取得了重大进展。其军事战略调整从属于地缘战略调整,为其地缘战略调整服务,实质是以军事实力支持其收紧对欧亚大陆的控制链条,防范中俄,管制欧亚大陆“不稳定弧”上的伊斯兰国家、“无赖国家”,保障美国在欧亚大陆的各种地缘战略利益与经济利益,并乘势进一步推进。美国新的地缘战略扩张政策牵动了大国地缘战略关系调整,尤其对俄产生了严重刺激,迫其做出反应。

冷战后,俄罗斯一直奉行地缘战略收缩政策,一个主要目的是以此取悦于西方,争取美国与西方的战略理解,实现被美国和西方完全接纳的政治目标。

但是,尽管俄罗斯一再收缩,美国与西方仍不信任俄罗斯,仍视俄“非我族类”。只要俄仍保持横跨欧亚的头号领土大国地位,美国与西方在地缘战略上就不会放弃对俄防范。为不对俄相逼太急,美在推进至中东欧后,对俄战略遗产独联体的蚕食活动一度减缓。但自2003年占领伊拉克后,美为扩张其伊战成果,向中亚-里海-高加索等地跃进,重新加紧蚕食俄战略遗产,包括谋求扩大在中亚的政治经济与军事影响、直接插手格鲁吉亚与乌克兰及白俄罗斯的动荡等。俄为保住在独联体的影响,阻止美进入其“卧榻之侧”,采取了一系列反措施,包括做中亚国家的工作,阻止美在中亚取得新的战略基地,直接干预白俄罗斯、乌克兰政局等。美俄在独联体的争夺使美俄关系出现新的有限紧张,并牵动大国地缘战略关系调整。布什新政府上台后,急急忙忙把白俄罗斯划入所谓“暴政国家”队列,预示美对俄还有地缘政治新攻势,而俄必然要做出更强烈的反弹。美俄地缘政治竞争在2005年可能撞出新的火花。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战略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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