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政策研究方法比较分析-提高科技政策研究效果

王 倩 宋 伟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安徽 合肥 230026）

摘 要：基于文献分析，选择科技政策研究领域中四种常用研究方法进行比较分析，归纳总结出每一种研究方法所适用的科技政策问题：比较分析方法适用于对科技政策发展进行研究的议题；案例研究方法适用于政策主体存在较大差异、小众不具普遍性的政策议题研究；统计分析方法则较多地使用在对科技政策与产业政策的评估中；而调查研究方法最多地使用在关于高科技人才的引进、评估中。

关键词：科技政策 研究方法 比较分析

高等院校在科学研究领域中起到重要作用，规范引导科学研究良性发展的科技政策的重要性也日益加强。通过对科技政策研究方法的分析对比，可以帮助高校科技政策研究者更好地认识科技政策研究方法。现有的关于科技政策的研究中多集中在科技政策的发展、科技政策评估、科技创新与成果转化、科技政策与产业政策的关系等方面。换言之，现有的研究多是对科技政策的形成、制定过程及实施效果的研究，但是，关于科技政策研究方法的研究还不多，目前有关科技政策研究方法和研究工具方面的成果非常零散，缺乏系统的梳理和分析。针对不同议题选择合适的方法才能更有效解决问题，如果只关注政策问题本身而忽略研究方法的选择，则容易做无用功。

本文依据不同的研究问题梳理若干篇使用不同研究方法的典型文章。这些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比较分析方法、案例方法、统计分析方法和调查方法。而依据研究问题的不同特点，将科技政策的研究议题划分为科技政策发展研究、科技创新与科技成果转化研究、国际科技合作研究、科技政策与产业政策绩效评估研究、科技人才问题研究、突发性科技政策危机研究。

根据对文献的梳理结果，我们把不同科技政策议题主要使用的不同研究方法做了划分，如表1所示。在以往的研究中，Tarmo Lemola、杜宝贵、李春景等都分别使用过比较研究方法研究科技政策发展的问题；Patarapong Intarakumnerd、李明、沈群红等将案例研究方法使用在科技政策研究中；彭纪生、吕明洁、刘丙泉等使用统计分析方法针对不同科技问题对科技政策指标和绩效进行了测算评估；王大洲、李晓轩、李志等人使用调查研究方法对有关科技人才的问题进行了研究。在下文中我们将对几种常用研究方法的适用性进行分析。除表1中所提到的研究方法之外，使用在科技政策研究中的方法还包括历史分析法、实验法、同行评议法等，这些方法在现有的文献中使用的并不多，因此不一一进行分析。

表1 常用研究方法与相应科技政策议题

2.1　比较研究方法

比较研究方法是最常用到的一种社会学研究方法。David Collier认为标准的比较研究方法指的是针对小规模、或者说少量案例的研究方法。杜宝贵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比较研究可以从客观上对不同国家、地区进行横向和纵向的比较，以期从不同地区或同一地区的不同历史发展时期找出科技政策发展的一般规律。Tarmo Lemola使用比较分析方法，以芬兰的科技政策发展过程为例，纵向比较芬兰从20世纪60年代至21世纪初的科技政策发展过程，分析其政策是如何同其他国家的科技政策进行集合的。李春景等从历史的角度进行纵向比较研究，对比香港特区1997年以来的科技政策，并分析了其现有科技政策所面临的挑战。

运用比较研究方法研究的科技政策问题主要存在以下特征：以探索政策自身发展的内在规律为目的的科技政策问题；忽略时间因素的地域间政策的比较分析；某个国家或地区的政策发展研究。比较研究方法是最基本的研究工具，在运用比较研究方法时，会更加关注被选取样本之间的异同，这不仅有助于验证假设，而且有助于发现和归纳新的命题。运用比较研究方法比较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国家科技政策的异同，可以见微知著寻找到隐含在科技政策其中的一般性规律。在各种科技政策命题中，只要政策内容具有可比性，那么该种政策命题就具备了使用比较研究方法的客观条件。例如科技投入与产出、政策绩效等指标本身就具备可比性。当进行国家或区域间科技政策的横向比较时，通常会选取具有相似性的样本进行比较而不是大量的样本一一比较，正如David Collier认为的那样，在小规模的案例研究中，比较分析比案例研究更加适合。

2.2　案例研究方法

K athleen M. Eisenhardt认为案例研究是一种策略研究，其焦点在于理解某种单一情境下的动态过程。Y in认为案例研究适用于特定的情况：一是在需要回答“为什么”“怎么样”的问题时；二是研究对象不容易控制时；三是关注重心是当下的实际情况时。K athleen M. Eisenhardt关注的着眼点在于如何使用案例方法构建理论，Y in的着眼点则在于案例研究的设计方法。在科技政策领域，Patarapong Intarakumnerd等以泰国为例，研究了欠发展中国家的国家创新系统。李明选取欧盟的典型案例，通过具体的数据分析对欧盟的科技政策进行了探讨。沈群红通过对AB集团抗菌技术发展的过程性案例研究，阐明企业制导式技术转移模式的含义及其作用机理。

对于使用案例研究方法的科技政策问题存在几个方面的特点：突发性事件，案例独特；案例的发展周期较长，需要从动态的角度进行考量；涉及的问题小众，不具普遍性，仍处于探索阶段；政策主体存在较大的个体差异。Y in提到案例研究是离不开“情境”的，当所研究的政策命题是一种突发性的问题或者该命题比较小众时，研究者会面临相关资料获取困难的问题，命题的“独特性”使得我们难以使用其他研究方法，例如需要参照物的比较研究方法或者是需要大量统计数据的统计分析方法。如果要研究的命题需要从动态的角度进行考量，研究者无法精准地控制整个过程，这就无法使用实验方法。再比如类似新兴科技问题、科技人才队伍建设、国际科技合作等问题，由于这类问题涉及的主体具有强烈的个性化差异，需要辅助以更多质性资料的支持，小范围的比较不能涵盖所有主体，研究者也无法对每一个个体进行精准的控制，此时使用案例研究方法就可以避免此类问题。

2.3　统计分析方法

统计分析方法是一种定量分析方法，通过对数据的收集、处理、分析，发现数据之间的内在联系，发现其内在规律。统计分析方法是一种从定性分析到定量分析，再由定量分析到定性分析的方法。在科技政策领域，在涉及到科技政策评价，如绩效评估、创新能力竞争力测度评价等领域时，往往会用到统计分析方法。统计分析方法的具体工具非常多，常用到的有DE A和C C R模型。彭纪生等对科技政策采用量化分析的方法，由此描绘出政策协同演变的路径，认为科技政策协同对经济绩效的影响效果非常显著。吕明洁和陈松选取中国各个省份高新技术产业的政策作为研究个体，对各省的政策绩效进行测度并进行了收敛性分析。刘丙泉等应用改进的T OPSIS 方法,测算了2007～2009 年29个省市技术创新的能力，对各个区域技术创新能力发展差距的变化趋势作出了分析。

具有以下特征的科技政策问题会经常使用到统计分析方法：对一些科技指标进行检测和测度；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科技进步水平、科技政策绩效评估问题。科技政策的制定、实施、评估是一个复杂的系统，科技创新与政策绩效都无法通过观察直接得出精确的结论。研究者只能通过对可进行测量的指标作出判断分析。统计分析方法则为测量指标与结论之间搭建了桥梁，研究者试图通过数学的方式，建立起一种模型来表示出各种指标中隐含的规律。关于科技指标体系的内容和发展变化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但目前常用的科技指标主要包括R&D 、科技创新力和竞争力、科技信息化水平等指标，这些指标主要是定量指标，在处理这些定量指标的时候，显然不能使用单一的定性分析方法。

2.4　调查研究方法

调查研究法在科学研究领域和社会学研究领域都有广泛应用。在研究中常会遇到研究样本数量巨大不能通过直接观察得出结论的情况，这时就需要通过数据收集来获得一手资料进行分析。调查研究方法不同于实验方法，它不需要对研究对象进行精确控制，而实验研究方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对研究对象进行控制。调查研究方法同历史分析方法的区别则在于研究的焦点是集中在“当前”还是“过去”。艾尔·巴比曾经指出运用调查研究的问题常常是探索性、描述性、解释性的。很多科技政策问题都使用过调查研究方法。王大洲和关士续实地调查了中国国有大中型企业，通过问卷调查等方式考察了这些企业的技术与制度创新，为国有企业技术改革提供了事实依据。李晓轩等为研究科研组织工作满意度以及该满意度对员工工作绩效的影响，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以中科院研究所的员工为样本进行了调研。李志等为研究企业的科技人员创新能力发挥情况，采取问卷调查方法，以企业科技人员、管理人员为样本进行了调查，得出影响企业科技人员创新能力发挥的主要因素。

拥有以下特征的科技政策问题适合采用调查研究方法：科研机构改革或者企业科技创新的问题；高科技人才问题研究。科研机构改革和企业科技创新两者都是涉及面比较广的问题，每个机构和企业之间都具有很大的差异性，如果要对这些机构或企业做出准确的宏观判断，实地走访和问卷调查是必不可少的。涉及到高端科技人才的问题时，研究的对象是人本身，对于个体的把握不能简单地通过数据分析得出精确的结论，每一个个体之间差异化比较大，涉及的问题交互性和互动性也比较强，很难通过现有的资料得出结论，为了得到更真实准确的资料数据，观察、访谈、问卷都是必不可少的。

2.5　其他研究方法及混合研究路径

每一种研究方法都有长处和不足，采用哪种研究方法要从问题本身出发多方面考量。但值得指出的是，各种研究方法之间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在关于科技政策的许多研究中都存在着交叉。Uwe Cantner, Holger Graf使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和案例方法研究了耶拿市从1995～2001年创新网络是如何演变的。姚飞和王大海运用案例法和调查法对两个科技创业者从科研人员向创业者转型的实际路径进行了深度的调查与剖析，提出大学驱动的矛盾创业者和反复型创业者两种创业路径，跨案例地研究了初始条件是如何对两位科技创业者的转型产生影响的。

对科技政策相关文献进行梳理，选取使用具有代表性研究方法的文章进行分析，对比研究了比较分析方法、案例研究方法、统计分析方法、调查研究法等研究方法在科技政策领域的应用。通过分析初步得出不同议题所适用的研究方法，比较分析方法适用于对科技政策发展进行研究的议题，案例研究方法适用于政策主体存在较大差异、小众不具普遍性的政策议题研究，统计分析方法则较多地使用在对科技政策与产业政策的评估中，而调查研究方法最多地使用在关于高科技人才的引进、评估中。科技政策领域使用的研究方法众多，研究议题也是多种多样，本文通过对科技政策中的议题进行分类，总结每种议题所适用的方法，希望能够帮助研究者在进行科技政策研究时选择合适的研究方法。(www.xing528.com)

[本文受创新方法工作专项（2013IM 010100）科技政策研究的关键方法、工具集成与示范推广项目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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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6209/j.cnki.cust.2015.09.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