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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妮·莫里森小说探讨母爱缺失的影响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她认为,母爱的失落与追寻是贯穿莫里森所有作品的一条内在线索。母爱的缺失往往造成受害人巨大的心理创伤,从而无法在心理上成长为一个健康而完整的人。《柏油娃》中的雅丹因为母爱的缺失而成为生活和文化上的双重孤儿。《爵士乐》中的乔也深受母爱缺失之苦。

托妮·莫里森小说探讨母爱缺失的影响

三、爱的缺失

在莫里森研究中,母爱的缺失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国内外对此都已有专著论述。例如,安吉尔·欧雷莉在《托妮·莫里森与母性:心灵政治》(2004)中,首先详细论述了莫里森的母性理论,然后从小说文本中母亲链的断裂和复归和母亲的干涉与疗伤的角度,详细分析了莫里森小说文本中的母爱问题。[23]再如,朱荣杰的《伤痛与弥合:托妮·莫里森小说母爱主题的文化研究》(2004)也聚焦于莫里森小说中的母爱主题。她认为,母爱的失落与追寻是贯穿莫里森所有作品的一条内在线索。莫里森对于母爱伤痛的描写以及对弥合伤痛的方式所做的探索,揭示了她对黑人妇女问题的一以贯之的深切关注。她还指出:“在莫里森的作品中,母爱的含义已经远远超出了现实中母亲对孩子的具体的爱,对于黑人来说,母爱更像是一种隐喻,一种文化追寻。”[24]她认为莫里森正是通过黑人为母这一叙事角度来反映美国黑人文化流失的困境,以及面对困境黑人女性应该做出的抉择。朱荣杰指出了“为母”在莫里森黑人女性主义文化立场中的重要性:

对她而言,为母本身并不构成对黑人女性的压迫,相反,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和阶级剥削才是罪恶的根源。而且“为母”以及“传承黑人文化”的母爱对于黑人女性而言正是反抗压迫、获得解放的重要途径。实际上,这些思想主导着她对黑人母亲形象的塑造,主导着她对女性个体解放的认识。在她的黑人女性主义理论之中,母爱是最为核心的问题。母爱是黑人文化的能指。[25]

毫无疑问,这一论述正是莫里森本人的文化立场。早在1977年,莫里森就在一次访谈中把自己作品的主题概括为爱与爱的缺失。她指出:“我始终在写一个主题,那就是爱与爱的缺失。”[26]评论界认为,莫里森所说这种爱在很大程度上是母爱。母爱的缺失往往造成受害人巨大的心理创伤,从而无法在心理上成长为一个健康而完整的人。《最蓝的眼睛》中的佩可拉因为缺乏母爱而陷入对蓝眼睛的疯狂幻想中。没有了爱的引导,佩可拉无法正常成长。他的父亲也因爱的缺失而失去爱的能力,不知如何爱自己的孩子,竟将毁灭当成“爱”的表达,使得佩可拉的生命雪上加霜。《秀拉》中的秀拉因缺乏母爱而在反抗传统女性生活过程中走到了整个社区居民的对立面。小说文本中没有具体描述秀拉与母亲关系的冷漠,而是巧妙地提到秀拉碰巧听到母亲与邻居谈论抚养孩子的事情,听到母亲说“我爱秀拉,但就是不喜欢她”,然后疯狂地跑到外面,与好友奈尔一起埋葬了纯真的少女时代,成为心理上的“孤儿”。《柏油娃》中的雅丹因为母爱的缺失而成为生活和文化上的双重孤儿。在文本中,雅丹可以说是年轻有为,在模特事业上春风得意。甜蜜的爱情有钱人的生活唾手可得。然而,雅丹在批评界得到了太多的批判。即使是深深相爱的恋人也批评雅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骂她忘记了自己的祖先。可事实上,雅丹是被抛弃的。当她独自面对一群黑人妇女的鬼魂展露自己的乳房时,雅丹明确告诉大家她也有。在恐惧之中,雅丹展露了自己脆弱的一面,在黑暗中独自哭泣:“妈妈是你们不要我的呀爸爸死了你也不管我了也丢下我也死了你怎么可以和她们在一起呀。”[27]因为父母的离去,雅丹被迫成了孤儿。然后在叔叔婶婶的“牺牲”之下,雅丹得到白人资助,被送进学校接受良好的教育。应该说,雅丹的生活并不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她也并不是不懂感恩,她也想在自己事业稳定之后赡养叔叔婶婶。因此,评论界对雅丹的苛求是不公平的。

此外,《宠儿》中的宠儿和《爵士乐》中的乔等小说人物都在有意识地纠结于母爱的缺失。从现实主义的角度出发,宠儿是塞丝的女儿,十八年前刚学会爬的时候就被母亲割断了喉咙,不再有机会享受塞丝浓郁的母爱。从文本实际出发,我们发现以肉身出现的宠儿虽有二十岁少女的身材,她的皮肤却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娇嫩,没有皱纹也没有瑕疵,连手上的指节都是一样的光滑。她的双脚柔嫩而不堪重负。她的眼睛随时随地都在随塞丝的身影而移动。她不仅知道塞丝逗引过大女儿的耳坠,而且对塞丝的一切抱有浓厚的兴趣。(www.xing528.com)

评论界对宠儿身份的认定持三种态度:她是塞丝死去女儿亡魂归来讨还母爱的;她是罪恶的奴隶贸易中不幸死亡的六千万黑奴的代表;她是长期被白人占有的“那个”不幸的黑奴。从文本内容来看,虽然叙述者没有直接说宠儿就是塞丝女儿的归来,所有的描写和宠儿的言行都强烈地指向这个“事实”:宠儿就是鬼魂回来索还曾被剥夺的母爱。追根溯源,我们发现宠儿的悲剧不在于她的母亲塞丝。塞丝自己也是从小失去母爱,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也没有成年女性来给予指导。出于本能,她认为母亲天然地应该拥有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忍受不堪忍受的奴隶生活,对孩子们抱有浓郁母爱的塞丝最终走向了剥夺孩子生命的极致。

《爵士乐》中的乔也深受母爱缺失之苦。他先是处于对母爱的无知状态。然而,当老猎手暗示被他们当做“猎物”的野女人正是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时,乔的心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开始纠结于母亲的存在,困惑于母亲对自己的抛弃。于是,乔曾先后5次前往母亲可能出现的荒野中去搜寻。他匍匐在地、苦苦哀求,希望母亲能够给出一个自己存在的信号,让他能够触摸到她,他便能够得到满足。令人遗憾的是,无论他怎样努力,乔始终没能够见到母亲,更无法享受正常的母爱。他的这种痛苦无法言说也无处诉说。于是,当他见到多卡丝并与之互诉衷肠之后,同病相怜的两个孤儿成了心灵上的伴侣。

由此可见,“爱的缺失”和“爱的渴望”共同构成了小说人物纠结的心理空间,成为他们成长道路上挥之不去的梦魇,只有在精神上超越这一藩篱,他们才有可能过上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然而,对于饱经磨难的黑人们来说,这一过程何其漫长而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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