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规部门生产规模及其影响的统计研究

与“非正规部门”“非正规部门生产”相类似的经济术语较多，如“非正规部门就业”“非正规就业”“未被观测经济”“地下生产”“非法生产”等，极易混淆人们的理解，为澄清各术语的统计含义，有必要对其一一区分。

一、“非正规部门就业”和“非正规就业”

“非正规部门就业”和“非正规就业”同属劳动力统计指标范畴，主要用来考察劳动者的就业范围与就业性质。“非正规部门就业”是国际劳工组织在第15届国际劳动统计学家大会核准的概念之一[28]。ILO（1993）认为，非正规部门就业的概念应包括两层含义，一层为“什么是非正规部门”，另一层为“什么是非正规部门的就业”。非正规部门是个限定词，它决定了非正规部门就业的范围。当劳动者的就业单位属于非正规部门时，该劳动者就被判定为非正规部门就业。具体来看，非正规部门就业应包括在非正规自营性企业就业和在非正规雇主企业就业两种形式。在劳动力统计工作中，非正规部门就业人数的统计应该以“非正规部门”为判断依据，即所有在非正规自营企业和在非正规雇主企业工作的劳动者都应归入非正规部门就业人数之中，而不管该劳动者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是第一职业，还是第二职业。

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人们逐渐意识到“非正规部门就业”这个概念越来越不能反映劳动者就业非正规性的所有方面。比如，按定义，有些人员（在很小的企业中工作或偶尔的自我雇佣人员等）的活动应属于第15届国际劳动统计学家大会定义的“企业”单位，但在很多情况下，人们并不认为他们是“企业”。另外，在非正规部门的经济形式和就业方式不断发展和变化的同时，正规部门劳动者的就业形式也在悄悄发生改变。人们发现，正规部门企业的雇工形式不再拘泥于传统的形式，而是出现了诸如非标准就业、非典型就业、弹性就业等多样化的就业类型。这引发的一个直接结果就是非正规性质的就业形式不仅发生在非正规部门，也同样发生在正规部门，非正规性质就业形式不仅发生在广大发展中国家和落后国家（非正规部门相对普遍），也同样发生在发达国家，从而衍生出另一个反映劳动者就业性质的指标———非正规就业。

非正规就业的观察单位是“工作”，它是指非正规性质工作的总数[29]。非正规就业在我国是从国际劳工组织引进的一种就业概念，它在英文里有“Nonstandard　Work”和“Informal　Employment”两种表述，其概念在不同的国家也有不同的界定[30]:非正规就业在西方发达国家主要是一种灵活、弹性的就业方式，是对正规就业的补充；而在我国和一些其他发展中国家，非正规就业主要是指一些低收入、临时性、季节性的工作环境比较差的职业类别，在我国则更主要是面对流动人口农民工和城市下岗失业人员的职业供给。在统计非正规就业者人数时要将所有在非正规部门就业的劳动者和在正规部门从事非正规工作的劳动者都囊括在内:

非正规就业者总数＝非正规部门就业者人数＋正规部门非正规就业者人数－兼职者（同时在非正规部门和正规部门从事非正规工作）人数二、非市场生产与非正规部门生产

根据产品交易渠道的不同，经济生产可分为市场生产（Market Production）与非市场生产（Non－market　Production）两类。经济生产的产品是“一种能够发送或提供给其他机构单位的货物或服务”，当该货物或服务的交易渠道为各种类型的市场时，该类经济生产活动可称为市场生产；当该货物或服务并非通过市场进行交易，该类经济生产活动可称为非市场生产，如图1－6所示。市场生产有明确的产品和市场交易价格，并且市场交易价格能反映生产成本和消费者偏好；非市场生产没有明确的产品和市场交易价格，无法有效反映生产成本和消费者偏好。

图1－6　经济生产、市场生产、非市场生产关系

如果将经济产出区分为如下七类:

（1）生产主体以具有经济意义的价格在市场上出售或者处理的产出；

（2）企业形成自身固定资产的货物产出；

（3）非营利机构或政府免费或以经济意义不明显的价格提供给其他组织单位或社区的产出（个人的和集体的）；

（4）住户非法人企业为自身最终使用而生产的产出；

（5）一般住户为自身最终使用而生产的产出；

（6）住户非法人企业为提供其他家庭或其他机构部门无偿使用而生产的产出；(www.xing528.com)

（7）一般住户为提供其他家庭或其他机构部门无偿使用而生产的产出。

那么市场生产仅指以（1）为产出的生产活动，其余均属于非市场生产范畴。

非正规部门生产属于市场生产，但并不包括所有的市场生产，只有将所有市场生产中剔除由企业部门、一般政府部门、金融机构部门等正规部门创造的剩余部分才构成非正规部门生产，如图1－7中将非市场生产范围剔除阴影部分即为非正规部门生产范围。

图1－7　市场生产与非正规部门的市场生产关系

三、未记录的生产、未被观测的生产与非正规部门生产

根据产出是否纳入国民经济核算范围，经济生产可划分为记录的生产（Recorded Production）和未记录的生产（Unrecorded Production）两类。当生产活动的产出价值以实物量形式，或以货币价值量形式纳入国民经济核算范围时，该类生产可称为记录的生产，也可称为SNA生产；当生产活动的产出价值未纳入国民经济核算范围时，该类生产可称为未记录的生产，也可称为非SNA生产。记录的生产、未记录的生产与经济生产的关系可表示为:

值得注意的是，国民经济核算“未记录”非SNA生产的主要原因在于SNA自身的缺陷，随着国民经济核算理论的不断完善，非SNA生产范围将不断调整。事实上，由于部分生产活动性质的特殊，如从事非法货物的生产、为逃避纳税从事的生产等，即便该类生产纳入了SNA核算范围，其产值也不易被统计机构掌握。OECD（2002）将这些应该被记录而未能在统计机构核算的总值中体现产出的生产称为“未被观测的生产”（Non－observed Economy，简称NOE），并详列了其五个子项:地下生产（Underground Production）、非法生产（Illegal Production）、非正规部门生产（Informal Sector Production）、住户为自身最终使用的生产（Production Undertaken by Households for Their Own Final Use）以及由于基础统计数据收集方案不完善而遗漏的生产（Production Missed Due to　Deficiencies　in　Data　Collection Programme）。其中，地下生产是指由于种种原因致使公共机构或当局未统计的所有合法的生产活动。OECD将该类生产活动的原因归为四类，分别是:①为逃避所得税、增值税或其他税收的支付；②为逃避社会保障缴款的支付；③为逃避遵照某些法律标准，如最低工资、最大工作时间标准以及安全保障标准等；④为逃避遵守某些行政管理程序，如填写统计调查表或其他行政管理报表等。非法生产分为法律禁止销售、分配或持有的货物和服务的生产和由未经许可的生产者从事的合法生产活动两类。前者如毒品生产和销售、走私活动、卖淫服务等，后者如无许可证的生产单位所从事的生产活动、非法行医等。非正规部门生产是指住户非法人企业的所有合法生产活动，包括非正规自给性企业生产和非正规雇主企业生产两种形式。前者的生产主体为劳动者单独，或与同一住户成员或其他住户成员合伙所有并经营的住户企业，它不需连续雇用家庭工人或雇员，但允许偶尔雇用工人；后者的生产主体为劳动者单独，或与同一住户成员或其他住户成员合伙所有并经营的住户企业，它一般连续雇用工人。住户部门为自身最终使用的生产包括三类:①供自己消费的农作物种植和家畜的饲养及其他为自身消费使用的货物生产及固定资本形成；②自有房屋的修理；③作为全日制家庭工人提供的服务。数据搜集误差而遗漏的生产是指由于国民账户本身的缺陷和生产数据搜集过程的误差而遗漏的生产活动，主要分生产单位未涵盖、生产单位无回答、生产单位瞒报三种表现形式。总体来看，基于1993版SNA视角，记录的生产、未记录的生产、未被观测的生产与非正规部门生产的关系如图1－8所示。

图1－8　基于1993版SNA视角的四类生产关系

我国的国民经济核算具有特殊性。首先，非法生产并不纳入我国SNA的生产核算范围，属于未记录的生产（非SNA生产）范畴，因此我国的NOE并不包括非法生产；其次，部分非正规部门生产纳入了核算范围，属于记录的生产（SNA生产）；最后，由于种种原因，并非所有的非正规部门生产均纳入核算范围，如没有固定生产场所的个体经营户以及家庭教师、保姆等个体劳动者。就此看来，基于中国SNA视角，记录的生产、未记录的生产、未被观测的生产与非正规部门生产的关系如图1－9所示。

图1－9　基于中国SNA视角的四类生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