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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佛教壁画历史学研究论文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与北凉高昌佛教《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与北凉高昌佛教[1]1902—1903年德国印度学学者格伦威德尔率领的普鲁士第一次吐鲁番探险队到高昌故城发掘。凉王大且渠安周,诞妙识于灵府,味纯犹而独咏。从现存碑文内容可以看出,这是为纪念建寺造像而刊石,前辈定其名为《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则记载了迁都高昌时的情况。

新疆佛教壁画历史学研究论文

《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与北凉高昌佛教

《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与北凉高昌佛教[1]

1902—1903年德国印度学学者格伦威德尔率领的普鲁士第一次吐鲁番探险队到高昌故城发掘。在故城中部偏北处、被当地群众称为“可汗堡”东南面一处寺院遗址、德国人编号“M”的地方发现了一幢石碑,并窃取至柏林,藏于当时的国立人类学博物馆,即今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的前身。1906年清朝政府派遣宪政大臣托活洛·端方赴欧洲考察各国政治时,在德国拓得拓本一份,携回国内,辗转相传。现拓片四周仍有杨守敬、缪荃荪、况周仪、黄绍箕、梁鼎芬、张之洞郑孝胥张謇、罗振玉等十几位名人的题跋。拓片现收藏于北京中国历史博物馆。

该碑出土时,碑额已缺。现存拓片高135.2厘米,宽85.5厘米。碑文22行,除前后具名和第14行外,每行47字,共约刻文字978个,其中近100字漫漶不清。碑文分为文和铭两部分:文13行,592字,是讲究对仗的骈体文,铭辞7行,为押韵的四言诗。既然是为兴建寺院而立的碑,通篇梵典名数术语聚集,真可谓引经据典,“文辞斐然,非博涉内典者不能,其中鄙别之字,颇有今存此碑所不见者”。其文铭“书兼楷隶,秀劲崭绝,自成一派”[2]。因此,该碑无论是对研究北凉的政治、文化,或是书法艺术,都堪称是重要资料[3],尤其是对研究北凉高昌佛教更显得珍贵。遗憾的是,拓片的照片不够清晰,很多文字难以辨识。本文根据笔者的辨识和考证,并参照各家释读情况,再次进行录文、标点,特别是对碑文中的佛典名数术语等集中注释于后。同时,根据碑文所反映的问题,对当时的高昌佛教作一些探讨。

(一)

参照各家对碑文的释读,我将再次进行录文、标点:

一行:□□□□□□□□□□中书郎中夏侯粲作

二行:□□□□□□□□□□形。原始兴于六度[4],考终著乎慈悲。然望标理翰者,罔游其方;修崇研味者,莫究其极。岂玄扉冲邃!

三行:□□□□□□□□见颓其城堑,无明障其神慧,故使凌天之举,不出于三界[5];希夷[6]之韵,莫阐于域中。非夫拔迹缘起之津。

四行:□□□□□□□□月,觉滞寝于昏梦,拯弱丧于炎墟。爰有含灵独悟之士,转日月于方寸,具十号[7]以降生,顾尘海之飘滥。惧

五行:□□□□□□□棹于骇浪,望道流而载驰。朝饥思膳,雨甘露以潜;幽夜莫晓,明慧日以启旦,二边[8]禀正,遍以洞照四倒[9]

六行:□□□□□□□擢化功之不建,艾世之民凌。故虚怀不img109[10]之友,以隆法施[11]之弘弥勒菩萨,控一乘[12]以苌驱,超二渐[13]而玄诣。

七行:□□□□走□左右虚空藏,积苦行于十地[14],随所化而现生。功就宝庄,来为郢匠。法王[15]震希音以移风;大士[16]运四摄[17]以护持。

八行:□□□□严土。三涂草为道场[18],逝起灭[19]以离尽[20];入定窟[21]以澄神,深形幽扣,则仪形目前。乃诫孟浪,则永劫莫睹,斯敬信者所。

九行:□□□□慢者所以自惕。凉王大且渠安周,诞妙识于灵府,味纯犹而独咏。虽统天理物,日日万机,而讥之心不忘。造次

十行:□□□□之寄逆旅[22],犹飞轩之佇唐肆。罪福之报行业,若影响之应形声[23]:一念之善,成菩提[24]之果;瞬息之恶,婴累世之苦。殖

十一行:□□□之中。不弘解脱之致。随巨波以轮回,受后有而不息。既抗辔于天衢,终顿驾于无择,乃虚怀潜思远,为冥救构常住[25]

十二行:□□□不二之韵,图法身[26]之妙;证无生之玄。img110束教

迷方者,觌真容以遐兴;离本逐末者,守青笃以致极,规谟存于兼拯。经

十三行:□□□□成,兆庶欣然,咸发道心。于是隆业之后,唯一匮之不倦;熙神功以悟世。爰命史臣,载籍垂训。有鄙之撤,思不毕类。

十四行:□□□之有幸,遇交泰[27]于当年。目睹盛美,心生随喜,嗟叹不足,刊石抒怀。

十五行:邃□至者甚,实际无崖,旷代莫践,妙哉正觉。朗鉴独眄,不退之轮,不二而转[28];彼岸之遐,超升其,既升其,又钧其

十六行:□□在中流。济彼二边,我见不逝,我疾弗闲,果而不证,灭而无刊,随化现生,壹忧大千[29]。道不孤运,德必有邻,乾乾匪懈,圣敬

十七行:□□不之友,自远而臻;补处[30]之觉,对扬清尘。拯隧三涂[31],弘道交沦。虽曰法王,亦赖辅仁。于铄弥勒,妙识渊镜。业已行隆,士

十八行:□□□,始覆为勤,一匮弥竞,道兴世兴,负荷顾命;恢恢大猷,弘在嗣正;蔼蔼龙华[32],寝斤俟聘。名以表实,像亦载形。虚空无际

十九行:□□□名,功就宝庄,来践法庭;玄珠一曜,亿土皆明。何得何证,利益我生。有感斯应,无求不盈。邈者哲王!实天于赞。览彼华

二十行:□□□朴散,澡流洗心。望标理翰,普式[33]兜率,经始法馆,兴国民愿。崇不终旦,有蔚其丽,有炳其焕,德

img111难举,尅在信心。须达

二十一行:□□应供虚矜,冲怀冥契[34],古亦犹今。岂伊宝盖,发意华簪。英右遐兴,齐高等深。愿凭斯致,永阐法林;俾我亿兆,翻飞寸荫

二十二行:□凉承平三年,岁次大梁,月吕无射,量功兴造。龙集星纪,朱明启辰,都竟。监造法师法铠,典作御史索宁

(二)

该碑残损严重,碑额不存,当然也无法知道原碑名。从现存碑文内容可以看出,这是为纪念建寺造像而刊石,前辈定其名为《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

碑文称,该寺于“承平三年,岁次大梁,月吕无射,量功兴造”,应是乙酉年,即公元445年开工兴造。“龙集星纪,朱明启辰”之时“都竟”,则是己丑年竣工,历经四年之久。当时,正是占据河西的北凉政权于439年败于北魏,凉王且渠茂虔被俘。其弟无讳与安周“遂渡流沙”,“乃据鄯善”。后又北上经焉耆,于442年9月攻占高昌,拔横截、高宁、白力等县,复国仍称为凉,是北凉政权的延续。443年改年号为承平,第二年,无讳卒,安周继位,仍称承平。其首府设在高昌,直至公元460年为柔然所灭。我们可把这段时期称为“凉都高昌”[35]时期,或北凉后期。我们知道,北凉政权在我国佛教发展史上曾经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其王且渠蒙逊“素奉大法,志在弘通”,尊印度高僧昙无谶为国师,译佛经,造法像,广泛弘扬佛教思想,施行佛教治世法。《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则记载了迁都高昌时的情况。

这篇碑文大致可分为四大部分。首先概述了佛教的产生,为“始兴于六度,考终著乎慈悲”。佛门义理玄奥深邃,使“望标理翰者,罔游其方;修崇研味者,莫究其极”。赞扬佛祖释迦牟尼为“含灵独悟之士”,可转日月,且具十号。佛教的产生就像在长长黑夜中“明慧日以启旦”,使众生获得解脱之路。第二部分,碑文紧接着怀念了一位虚怀不之友,尊信佛法,弘扬弥勒,修习得道之后,而来辅佐国政,推行佛教治世法。第三部分则颂扬凉王且渠安周,虽然日理万机,又客居异乡,但仍“诞妙识于灵府”,注重“罪福之报行业”,求法之常住。最后一部分叙述建寺造像,以教化众生,且“刊石抒怀”,求志“盛美”之举。铭辞与碑文内容也大体相同。

综观碑文内容充分说明了且渠安周仍承袭父业“好佛法”,继续推行佛教治世法。加之避居西陲,统治范围狭小,国势衰落,更加寄希望以佛教。所谓佛教治世法,也就是以大乘佛教的思想道德和宗教信仰作为治世,即处理国家事务,教化人民群众的指导思想。[36]正如碑文中所说,佛教“始兴于六度”,“六度”是大乘菩萨修行法。佛教能唤起沉睡中的昏昏者,拯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弱丧者,如果朝饥思膳,即可雨甘露以济民,幽幽长夜无光亮,即可“明慧日以启旦”。至于其所讲的因缘所生之法,照亮了四种颠倒,为众生指出了解脱之道。可见佛教确实是一种伟大的学说,因而必须“熙神功以悟世”,只有佛法兴隆,社会才能兴盛,就是碑铭中所赞的“道兴世兴,负荷顾命”,弘扬佛法是富国强民、巩固统治的重任。

碑文还直截了当地提出了施行佛教治世法的“法王”,如“法王震希音以移风;大士运四摄以护持”,“虽曰法王,亦赖辅仁”。这里所说的“法王”,即护法之王,也可称为“圣王”,是大乘佛教用来称呼以佛教思想治国的帝王。它除了表明是护持佛教的帝王外,更主要的是施行佛教政治的帝王,如佛教史上著名的阿育王,《阿育王经》第一说,他起八万四千塔,一时俱成。“王起塔已,守护佛法。时诸人民谓为阿育法王。”贵霜帝国的迦腻色迦王也称为法王。这种法王须修“十善法”,以“十善法”治己治他,导化天下众生,使“离十恶业,行十善道”。大乘佛教认为,用这种方法治世,能使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人民常寿,如《修行本起经》所说,“圣王治世,戒德十善,教授人民,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五谷熟成,食之少病”。碑文所指的“法王”当然是“凉王大且渠安周”。他“既抗辔于天衢,终顿驾于无择”,“统天理物,日日万机”;但从来不忘庶饥之心,而“诞妙识于灵府,味纯犹而独咏”,“朗鉴独眄,不退之轮,不二而转”,且“彼岸之遐,超升其”,“济彼二边,我见不逝”,“果而不证,灭而不刊”。更重要的是“隆业之后,唯一匮之不倦;熙神功以悟世”,并“图法身之妙”,修寺造像,利益众生。真是一位既兢兢业业治理国家,又护持佛法,推行佛教治世法的法王。碑文颂其曰“邈者哲王,实天于赞”,“英右遐兴,齐高等深”。在安周——这位法王看来,在以儒家学说为修身理家治国平天下指导思想的这个国度里,要改变成以佛教理论修习治世,确实是前所未有之举,可谓除旧习,树新风,因而碑文中称“法王震希音以移风”。这正是东晋十六国战火纷飞时期必然出现的治国现象。

为了宣扬和发展大乘佛教的治世思想和信仰,必须修筑塔庙,塑绘圣像,作为传播大乘佛教的场地和偶像。而这种由国家兴建的大型佛寺还往往位于城市中的显赫地区,如交河故城中的大佛寺。《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出土的“M”寺院遗址就位于高昌故城内城的中心部位,想必是“凉都高昌”时期的重要寺院。显然,高昌故城内还应有其他众多的塔庙,德国人格伦威德尔曾在这里挖掘了50多座寺院遗址。该碑所在寺院的造像,即“名以表实,像也载形”的形象化主尊像,应当是弥勒佛,正如碑文中所说的“图法身之妙,证无生之玄”,铭赞曰“于铄弥勒,妙识渊镜”,“蔼蔼龙华,寝斤俟聘”。弥勒是未来佛,佛经说,他下生成道后,于龙华树下三会说法,并专门为转轮圣王说法,行“法身供养”。对弥勒的信仰是法王推行佛教政治的重要特点,如贵霜迦腻色迦王。这一思想和信仰传入我国,在东晋十六国时期也很兴盛,如前秦道安“与弟子法遇等八人,于弥勒前立誓愿生兜率天”。北凉且渠蒙逊也重视法身不灭和对下生佛的信仰,《观弥勒菩萨生兜率天经》就是他的从弟安阳侯、京声于高昌郡寻得并译成汉语的。弥勒作“法身供养”,转轮王当作“生身供养”,进行财施,聆听弥勒说法。“望标理翰,普涉兜率”。这就是当时所弘扬的法王护法,这种对弥勒的崇奉,或作“法施”供养的信仰,也是北凉发展佛教治世法的依据和重要方面。这种以像载形的弥勒佛,正如碑文中所说的“束教迷方者,觌真容以遐兴;离本逐末者,守青笃以致极,规谟存于兼拯”,使各种人都能守法自尊。推行这种信仰和行业,可引导一切众生常信佛教,“兆庶欣然,咸发道心”,得常乐我净,“利益我生”,“道兴世兴”,“无求不盈”。这就足以说明,建寺造像的目的是为了教化众生,安邦治国,也充分表现出且渠安周是用佛教思想和信仰治理国家的,并“愿凭斯致,永阐法林;俾我亿兆,翻飞寸荫”。

法王推行佛教治世法必然要有高僧协助,即佛经中称为“大士”者,如胁尊者于迦腻色迦那样。《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说“虽曰法王,亦赖辅仁”,“法王震希音以移风;大士运四摄以护持”。从当时的历史情况看,谁又能辅佐安周推行佛教治世法呢?碑文提出“故虚怀不img112之友,以隆法施之弘弥勒菩萨,控一乘以苌驱,超二渐而玄诣”,又像虚空藏菩萨那样“积苦行于十地,随所化而现生”。他修习得道之后,即“功就宝庄,来为郢匠”,辅佐国政,教化众生,当应是凉都高昌初期的国师吧!他运用“四摄”法护持安周施行佛教治世法,摄引众生之四德,利益众生,用四摄来辅佐。这位国师曾“三涂草为道场,逝起灭以离尽;入定窟以澄神,深形幽扣,则仪形目前”,“斯敬信者所”。他作了许多功德,造寺、禅观、见如来真影。这位国师,有“补处之觉”,“对扬清尘。拯隧三涂,弘道交沦”,像弥勒那样以佛语妙善之法为众生演说,拯救三涂之辈。“玄珠一曜,亿土皆明”,实是一位值得深深怀念的友人。联系当时的历史记载,此人当应是法进。《高僧传》卷12有其传曰,“释法进,或曰道进,或曰法迎。姓唐,凉州张掖人”。幼而精苦习诵有超迈之德,曾在姑臧从昙摩谶受“菩萨戒”,“乃戮力三年”,“且禅且忏”而后“感戒”。从《高僧传·法朗传》来看,他可能与高僧慧远也曾有过往来,颇为蒙逊所重,可能就是继昙摩谶之后的北凉国师。当北魏灭北凉时,且渠无讳欲西迁高昌,乃“问进曰:‘今欲转略高昌,为可克不?’进曰:‘必捷,但患灾饿耳’”。于是转战高昌,回军即定,可谓是辅佐国家之诤臣。二年后,无讳逝世,其弟安周继位,“周既事进”,也就是说,法进仍然是安周时期的国师。当时高昌发生饥馑,死者甚众。“进屡从求乞,以赈贫饿”,以慈悲心解救众生,但“国蓄稍竭,进不复求”,又维护国家的财政实力。于是,进乃“净洗浴,取刀盐,至深穷窟饿人所聚之处,次第授以三归”,然后割身肉令贫饿者食,而身亡。舍身济贫是菩萨“利他之大行”,于是“举国奔赴,号叫相属,因舆之还宫”。凉王安周又拿出三百斛麦以施饿者,“别发仓廪以账贫民”,并于城北焚法进之尸,“烟炎冲天,七日乃歇”,“即于其处起塔三层,树碑于右”。从昙摩谶被杀的433年,到法进逝世的445年,法进承担国师之职最多不过十二年而亡。虽然碑文称“目睹盛美”,“嗟叹不足,刊石抒怀”,通篇洋溢着褒奖之辞,赞扬法进之功德,且刊石时间与有关法进的记载相吻合,但从整篇碑文来看,还不像是为法进所树之碑,像该碑题跋中所说的“安周之造像,或也道进有以感之”。其实质,正如学者所命名的那样,它是为凉王安周刊石树碑,即《且渠安周造寺功德碑》,也是为即将走向灭亡的北凉王王朝祈福。

(三)

碑文中提到的名数术语,当然是引自佛典,见于《妙法莲华经》和《大般涅槃经》的为最多,此外,还有《维摩诘所说经》、《弥勒下生成佛经》、《大方等大集经》等。其中,《大般涅槃经》和《大方等大集经》为北凉国师昙摩谶所译,而《妙法莲华经》、《维摩诘所说经》、《弥勒下生成佛经》等则是鸠摩罗什所译经。

碑文中所说的“一乘”、“二渐”、“常住”等,在《妙法莲华经》中屡见不鲜。碑文甚至成句引用或引申,如“不退之轮”。该《序品》有“乐说辩才,转不退轮法轮”,“不退转菩萨,其类如恒沙”。《分别功德品》说“复自三千大千世界微尘类菩萨摩诃萨,能转不退法轮”。此外《譬喻品》、《药草喻品》中多处提到。再如“罪福之报行业,若影响之应形声”,来自“如响之应声,影之随形”,《法华经文句记》:释曰“影响者,往古诸佛、法身菩萨隐其圆极,匡正法王,如众星绕月”,明确说明法身菩萨要“匡正法王”。至于“控一乘以苌驱”的提法,也只能《法华经》提“会三归一”的思想以后才能出现。见于《大般涅槃经》的内容,如“四倒”、“逝起灭以离尽”、“常住”等等。而“利益我生”,则是该经中“利益一切众生”和“欲令一切众生得受快乐”意思的缩写。碑文中“虚空藏,积苦行于十地”,则是《大方等大集经》卷第十四至十八《虚空藏品》的巧妙综合,该经卷第十六说,“虚空藏菩萨发心以来,经如上无量阿僧祗劫行菩萨道……常值诸佛听法,供养众生”,又于诸众生常行大慈,勤修一切波罗蜜,而后达到初地;再继续修行从不放逸,而“入菩萨第二地”,乃至十地。该经说,“少有菩萨能行如是甚深不思议,殊胜不散乱,淳至淖修”者。碑文精辟地概括了当时盛行于世的佛教经籍,用典之妙,造诣之深,令人倾倒,也如实地反映了当时高昌佛教信仰的特点。(www.xing528.com)

从碑文中还可以看出,当时建寺、凿窟、塑佛、画像之风盛行,如“三涂草为道场”、“图法身之妙”、“名以表实,像也载形”等等皆是。刊石树碑本身也是为纪念建寺而为之。至于说“入定窟以澄神,深形幽扣,则仪形目前”,则把僧人“修摄其心”时重视“随义观法”的禅观双修法描绘在我们面前。这正是当时高昌石窟壁画的主要内容。这些又进一步证明《法华经》的思想在高昌流行。

我们放声诵读碑文,沉心翻阅史籍,碑籍对照,共相补充,进一步了解了凉都高昌时期的佛教发展。它和当时我国北方的佛教一样,《法华》、《涅槃》经籍及其思想广为传播,建寺造像之风兴起。而统治高昌的北凉王且渠安周更以佛教理论和信仰作为教化人民和治国的思想。统治者的竭力推行,促进了高昌佛教的发展,从而在高昌历史上首次出现了佛教兴盛期。

【注释】

[1]原载《西域研究》,1995(2)。

[2]参见蒋文光:《谈清拓孤本〈北凉且渠安周造佛寺碑〉》,载《社会科学战线》,1979(4)。

[3]蒋文光:《孤本〈北凉且渠安周造佛寺碑〉研究》,载《新疆文物》,1984(2);池田温:《高昌三碑略考》,载《敦煌学辑刊》,(13)、(14)。

[4]六度:大乘菩萨修行之六法,究竟自利利他之大行,也曰六波罗蜜,即: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明度(智慧)。

[5]三界:佛教把生死往来之世界分为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

[6]希夷:无声曰希,无色曰夷,形容虚极微妙。

[7]具十号:修成佛后所具有的十种名号: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调御丈夫、天人师、世尊、无上师。

[8]二边:此处指因缘所生之法,即增益边和损减边。

[9]四倒:指四种颠倒之妄见。有二种:凡夫之四倒,将生死之无常无乐无我无净,而认为常乐我净。二乘之四倒,把涅槃之常乐我净,误认为无常无乐无我无净。

[10]不之友,各家均将“”辨识为“请”,似欠妥。碑文为“”,从舟旁,意为轻舟。不之友当是不轻之友,则为诤友。铭辞中的“不 之友”,似也为“不之友”。

[11]法施:说法使人间闻之,也称法供养,但所指对象不同。《大智度论》第十一曰:“以诸佛语妙善之法为人演说,是为法施”。

[12]一乘:引导教化众生成佛唯一之教。《法华经》把佛教分成声闻乘、辟支佛乘、佛乘。一乘即指佛乘,说只有一乘能引导众生成佛。

[13]二渐:即《法华经》所说的渐顿和渐圆。

[14]十地:指佛教修行过程中的十个阶位,即既得信后进而住于佛之位也。

[15]法王:护持佛教之帝王,尤指以佛教理论和信仰治世之帝王。

[16]大士:菩萨之通称也。《法华经文句记》二曰“大士者,大论称菩萨为大士”。

[17]四摄:摄引众生之四法,亦称四摄法。布施、爱语、利行、同事为行四摄。

[18]道场:梵语称为曼荼罗。原指佛成道之处,后来把供养佛处、学道之处都称为道场。

[19]起灭:事物之生与灭。佛教认为,因缘和合则生起,因缘离散则灭散。生死涅槃也同于起灭。

[20]离尽:烦恼永尽,寂灭无余。

[21]定窟:修禅定之崖窟。

[22]寄逆旅:逆旅指客舍,寄逆旅,即寄居他乡。

[23]影响之应形声:即“如响之声,如影之随形”。

[24]菩提:梵语之音译,意为道或觉。《大智度论》第四曰“菩提名诸佛道”。

[25]常住:无生,无灭,无变,无迁,谓之常住,佛教称佛法常住。

[26]法身:此处指佛之真身。

[27]交泰:天地交为泰,指天地之气融合贯通,生养万物,物得大通。可引申为时运亨通之意。

[28]不退之轮:佛菩萨之说法,谓之转法轮。菩萨得此法轮越增越进,而不退失,故为不退转之轮。

[29]大千:佛教认为宇宙是由无量数世界所构成,称为三千大千世界。此处指无量类之多。

[30]补处:前佛既灭,补其位之菩萨称为补处。佛经中一般指继承释迦牟尼佛位之弥勒。

[31]三涂:涂同途,指三种危险之途:火途、刀途、血途,也有称之为三恶趣的。

[32]龙华:树名。佛经说,弥勒于华林园中龙华树下成道,而为众生说法,因而常以龙华指喻弥勒说法。

[33]式:似为“涉”之别体,此句应为“普涉兜率”。

[34]冥契:即默契、暗合之意。

[35]吐鲁番阿斯塔那177号墓出土北凉王族且渠封戴墓表,上书“凉都高昌”,我认为,可以把北凉建都高昌时期称为“凉都高昌时期”。

[36]参见古正美:《贵霜佛教政治传统与大乘佛教》,台北,允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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