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未来发展期盼属于农民工对自己打工将来发展方向的设想及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也从中可看出农民工的生活心态及对政府政策的态度。
一、对户口问题看法的分析
计划经济时代形成的城乡二元社会结构,将社会成员的身份和职业固定起来,使农民长期被限制在农村里,固定在土地上,阻隔了劳动力的城乡流动。改革开放以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市场体系的建立,虽说在一定程度上松动了城乡二元社会结构,但二元结构中最重要的户籍制度却一直没有大规模质的变化。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化,特别是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土地流转的新模式在全国各地不断出现,户籍制度也开始发生了悄然的变化,许多城市开始改革传统的户籍制度,城市向广大农民敞开了大门。然而,农民工对户口、对土地、对离开农村等问题又是怎样一个态度呢?我们就这些既与农民切身利益相关又是目前大家都很关心的热点问题进行了调研。
(一)关于取消农业户口:近一半人认为“有利有弊”
在回答“你怎样看待取消农业户口这项政策”时,49.07%的人认为“有利有弊”;14.23%的人直接反对,认为“不好”;只有21.68%的人认为“非常好”(见表6-31)。
表6-31 你怎样看待取消农业户口这项政策
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近70%的人对取消农村户口持保留态度。究其原因,一方面城市生活成本高,大多数农民工还没有奠定在城市安家的基础(住房、工作、社会保障、基本生活标准高等);另一方面,户口是与土地紧紧捆绑在一起的,若让农民放弃土地,完全生活在城市,他们心存疑虑,即失去土地,就好像是失去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三是随着这几年“三农”政策的实施,一系列惠农政策出台,农村户口也具有许多优惠之处。
此外,在回答这一问题时,25岁以下农民工有60.26%的人选择了“有利有弊”,高出老一代农民工14个百分点。由此可以看出新生代农民工对户口问题的看法日趋理性与冷静,正如一位年轻的农民工与我们交谈中所说的:土地是能够保值增值的,它的价值只会越来越大。看来,大多数人不愿意舍弃农业户口,主要原因是不愿意放弃土地。
(二)彻底离开农村:近一半人回答“还得再考虑考虑”
在回答“如果让你把户口完全迁入城里,彻底离开农村,你的态度是什么”的问题中(见表6-32),有43.62%的人回答“还得再考虑考虑”;有38.43%的人认为“自己没有城里生活的基础,不愿意”和“从没想过把家搬到城里来”;只有16.62%的人明确表态:“愿意,立刻就办”。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80%以上的农民工对城里的生活并不执著追求,这与上面分析的关于户口问题的原因应该是一致的。
表6-32 如果让你把户口完全迁入城里,彻底离开农村,你的态度是
由以上分析看出,现在的农民工在对待户口与迁往城里居住的问题上,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农民工已经能够比较理性地,很冷静很务实地看待户口给其带来的利弊,不再一味地寻求农转非了,而是理性地认为“有利有弊”、“再考虑考虑”。站在他们的角度看也确实如此:在当前政策对户口迁入的制约及一系列相关配套制度还没有完善的情况下,进入城市生活就意味着要面临种种压力,房子买不起、医疗养老没保障、子女教育成问题,等等,因此,要成为真正的市民,需要解决的问题仍然很多。
在将户口完全迁入城里,彻底离开农村的态度中,行业间存在一定的差距,在“愿意,立刻就办”的态度中,25岁以下的人中,家政行业的比例明显高于其他三个行业(见图6-11)。
图6-11 按行业分析对户口问题的态度
(三)采访案例:让你把户口彻底迁入西安城里,你的态度如何
问:如果让你把户口彻底迁入西安城里,你的态度如何?
A.愿意,立刻就办 B.还得再考虑考虑
C.没有城里生活的基础,不愿意 D.从没有想过把家搬到城里来
1.秦:选B。户口落到哪里都无所谓,最好在家乡,如果在外地想办理什么,可以让家乡的亲戚朋友帮忙,如果迁过来,一旦自己不在西安了,更加麻烦。
2.韩:选C。没有必要迁到这里,以后不打算在西安常待,迁过来没意义。
3.奚:选B。觉得迁到哪里都无所谓。
4.杨:选B。如果自己以后有需要的话就迁过来,如果没这个必要,就不迁了,其实放在家乡挺好的。
5.陈:选A。我要在这边买房子,这是我的理想,在购买房子过程中,户口是必须迁过来的。
6.王:选C。城里户口对我没什么用处,我不想迁过来,在农村挺好的,土地也会越来越值钱,我觉得迁过来更加麻烦。
7.程:选D。我就不打算把家搬到城里来,环境不好,夏天热死,自己家里怎么都好!虽然在农村,可是农村近几年发展的比城里还好,优惠政策那么多的,户口转走了,什么都享受不到了。
二、关于土地流转:62%的人不同意转让
表6-33考察的是农民工对土地流转的看法及态度。我们设计的问题是“如果让你把土地承包或转让给别人经营,你的态度是什么”。在回答这一问题时,48.27%的人“只同意承包,不同意转让”,21.01%的人选择“可部分承包或转让”,13.70%的人明确表态“不愿意”,而只有16.36%的人“愿意”转让。可见,有近60%以上的人不愿意把土地转让出去,而大部分则愿意承包出去。因为土地承包给别人,自己外出打工期间也就有人照料自己的土地,既使土地不致荒芜,又可以收取一定的租金,而在自己不打算在外继续打工时,回家乡后还有地可以种,这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表6-33 如果让你把土地承包或转让给别人经营,你的态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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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关于养老问题看法的分析
养老问题是我国全社会面临的问题,也是社会各阶层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它同样困扰着进城务工的农民工。
(一)一半多的农民工要“回农村养老”
从表6-34中我们可以看出,在被调查的农民工中希望将来养老“回农村”的占到48.27%,其中老一代农民工有50.25%的人选择此项。“争取留在城里”的是19.15%,“一定要留在城里”的占11.97%,还有20.61%的人“没想过这事”。可见,一半以上的农民工选择将“回农村”养老。分析这一现象的原因,我们认为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与农民工多年打工经济和生活的积累有关,这是根本性的原因。调查数据表明:农民工这样的选择与其目前在城里居住和生活的现实状况是完全吻合的。调查显示,全家一起住在城里的占34.71%,两口一起出来孩子留在老家的占18.88%。也恰恰是这两类人群,特别是第一类人群,为将来永久居住城市(养老)打下经济和文化基础。而“一定要留在城里”和“争取留在城里”所占的比例恰恰也是31.16%,与第一类全家已经居住在城里的数据基本接近。二是农民工的“家”和“根”都在农村,他们最大的情感寄托也在农村,且他们没有放弃家乡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
表6-34 你希望将来养老
(二)农民工的养老观念更趋于理性
针对“你会采取哪种养老方式”这个问题,表6-35显示出,38.30%的人选择“缴纳养老金或保险”,32.05%的人选择“现在努力挣更多的钱”,而“依靠子女的”只占14.63%,没考虑过此事的有14.76%。由此可以看出,70%以上的人选择的养老方式是依靠社会劳动保障体系(缴纳养老保险)和依靠自己的经济积累(努力挣更多的钱),而“依靠子女”的只有14.63%。这说明大多数农民工已经在思想上摒弃了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养儿防老”的养老观念,在养老理念上更趋于理性,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3.25岁以下农民工近50%选择通过社会保障养老
从年龄段看,25岁以下的新生代农民工中,49.01%选择了通过“缴纳养老保险”养老的方式,这一比例高出了老一代农民工13.4个百分点。可见新生代农民工与老一辈农民工相比目标更加远大,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有较为长远的打算;同时也说明新生代农民工对国家的大政方针以及社会发展的趋势有一定的了解和认识,看得更远一些,能够跟上时代的步伐。
表6-35 你会采取哪种养老方式
四、关于未来生活期盼的分析
农民工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和期盼的倾向可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80%的农民工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表6-36反映出,37.37%的人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39.23%的人认为自己的未来“会比现在好些”。由此可见,近80%的农民工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他们以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面对困难,这种积极向上的工作和生活心态以及对前途的向往是值得全社会广泛尊重和赞誉的。但是,还有16.36%的人悲观地认为“这辈子没什么希望”了,32.71%的人对自己的人生发展前途“没目标,走一步算一步”(表6-37)。对于比较悲观的这一小部分人,我们应该伸出热情的手给予关怀与帮助,使他们振作精神,建立对生活的信心。
表6-36 你对你的未来
表6-37 对于未来人生的发展前途,你是否已经开始行动
(二)农民工最大愿望:能过上好日子
关于农民工的愿望(见表6-38)中,我们可以得出,48.40%的农民工的愿望是“让自己和子女过得好一些”,23.80%的人希望“能挣很多钱”,14.76%的人希望“有自己的公司或企业”,9.18%的人希望“跟城里人一样有个城里的家”。从这些数据中我们可以看出,81.38%的农民工希望通过自己在城里的辛勤劳动,为自己的家人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妻儿老小都过上好日子。只有14.76%的人希望自己能有一番事业(有自己的公司或企业)。这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广大农民工现在的生活状况还很不乐观:夫妻长期分居、与孩子和老人长期不能生活在一起、长期漂泊生活不稳定……所以,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与家人团聚,一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表6-38 你最大的愿望
(三)50%以上的人有创业想法,25岁以下尤甚高达80.13%
在回答“你有自己创办企业或开店经营的打算吗”的问题时(见表6-39和图6-12),19.28%的人“有,已经谋划好几年了”;58.24%的人“有想法,但没条件”;只有13.43%的人“没有打算”。由此可以看出,一半多的农民工有过或正在有创业的想法。特别是25岁以下农民工尤为突出,“已经谋划好几年了”和“有想法,但没条件”两项达到80%以上。在图6-12中按年龄分析“未来打算”,25岁以下回答“打基础,为自己创业做准备”的高达44.37%,高于老一代农民工(27.95%)16.38个百分点。
表6-39 你有自己创办企业或开店经营的打算吗
图6-12 按年龄分析“未来打算”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开店或创业在农民工中所占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特别是新生代农民工的愿望更强烈。这说明农民工的创业意识已有了较大的提高,不再仅仅把目标放在打工挣钱上了,而是在寻找机会,实现自己的创业计划。在此,我们建议农民工,应该要有敢想敢闯的精神,但在具体操作时一定要慎重抉择,避免损失。同时,也希望政府能为创业的农民工给予政策上的支持和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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