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莱特是活跃在当今美国剧坛的同性恋剧作家。1962年，莱特出生在德克萨斯州达拉斯，高中时期的他就显示出戏剧才华。在1985年获得耶鲁大学学士学位后，莱特在两年后又获得纽约大学的艺术创作硕士学位。莱特很早就公开承认自己的同性恋身份，目前和创作歌手大卫·克莱门（David Clement）居住在纽约。
迄今，莱特一共创作了12部戏剧作品。他的成名作是戏剧《鹅毛笔》（Quills, 1995），后来改编成同名电影。1995年在华盛顿猛犸象戏剧公司首演后，《鹅毛笔》随即登台外百老汇。这部讲述萨德伯爵在狱中争取言论自由的虚构传记性作品获得了1995年美国国家艺术会凯瑟琳最佳美国戏剧奖和1996年奥比杰出戏剧创作成就奖。2000年，改编的电影再次获得了美国编剧工会奖和美国电影评论协会年度最佳影片，理由是作品“最好地体现了宪法、公民的权利和自由，这是所有自由作家生存中不可缺少的精神。”[125]莱特的另一部知名作品是由四部短剧组成的黑色幽默框架剧《打开你的糖果》（Unwrap Your Candy, 2001）。2006年，莱特将1975年梅索斯兄弟的纪录片改编成同名音乐剧《灰色花园》（Grey Gardens），讲述杰奎琳·肯尼迪的远方亲戚大小埃迪的故事。2007年改编自迪斯尼经典电影《小美人鱼》（The Little Mermaid）的音乐剧登上了百老汇的舞台。2009年，拉荷亚剧院委任莱特改编并执导了奥古斯特·斯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的剧作《债主》（Creditors）。
真正确立莱特在美国当代剧坛地位的是2004年普利策获奖作品《吾亦吾妻：关于夏洛特·冯·马斯朵夫生平的戏剧研究》。作品于2003年5月在外百老汇剧作家地平线剧院首演，12月登上了百老汇舞台，一年中上演了361场。2004年《吾亦吾妻》获得了托尼最佳戏剧奖和普利策最佳戏剧奖，次年获得了浪达同志文学奖以及2006年的欧洲文化奖。
《吾亦吾妻》和《鹅毛笔》一样，又是一部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创作的半传记性戏剧。1990年，初次到柏林旅行的莱特认识了年已六旬的夏洛特·冯·马斯朵夫（Charlotte von Mahlsdorf, 1928-2002）。这位生理性别为男性的夏洛特在成年以后一直以女性身份生活，并在纳粹政权和东德民主共和国的统治下保持了扮装行为数十年。同时，这位常年居住在东柏林的异装同性恋者因为收藏大量具有博物馆级水平的古董家具而小有名气。这次不期而遇让莱特深为震动。在一次采访时他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强烈感受到我面对的是一个真实的英雄。我本人早在少年时期，也曾对自己的性倾向有过不认同。而我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一位在被压制的现实中毫不妥协的真实生活的人。”[126]于是，莱特花费了前后将近10年的时间，搜集了大量资料，并对当事人进行访谈，谈话记录多达500多页。
这部两幕剧基本按照时间顺序介绍了德国异装癖者马斯朵夫一生中的重大事件，[127]时间跨度超过半个世纪，经历了二战、冷战、柏林墙的建立（1961）和倒掉（1989—1990）这些重要的历史时期和历史事件。作品不分场次，由小标题分为长短不一的三十个部分，其中包括了剧作家对马斯朵夫的采访记录、两人十年间的往来书信、相关的新闻报道以及马斯朵夫的斯塔西档案等真实材料。
原名洛萨·贝菲尔德（Lothar Berfelde）的夏洛特·马斯朵夫年少时发现自己的同性恋倾向，在女同性恋姨妈路易斯的鼓励下开始进行异性装扮，并保持这个异装行为数十年。舞台再现了夏洛特人生中一些残酷的时刻：残暴的纳粹父亲曾拿出手枪，威胁着要杀掉母亲和她的兄弟姐妹，是姨妈路易斯用以暴制暴的行为保护了他们；父亲强迫她在他和母亲之间做出选择，15岁的夏洛特趁父亲熟睡时将其打死，被判谋杀罪入狱，但很快由于监狱被炸而逃脱；二战时，柏林被苏联轰炸，德国军官到处枪杀民众，16岁的夏洛特枪口逃生。夏洛特谈论着战争，谈论在斯塔西监视下的压抑生活，尤其是同性恋的艰难处境。成年后，夏洛特开始收集家具、钟表、留声机等古董，建立了自己的博物馆，同时在居所的地下室里，她还经营着地下同性恋酒吧。她将窗子涂成黑色，防止柏林秘密警察的监视。当柏林墙倒掉时，夏洛特运作了30多年的地下酒吧成为全东德唯一的一家卡巴莱餐馆，她也因为保护文化遗产被视为女性英雄并被授予了荣誉勋章。但是，当斯塔西档案公开后，夏洛特的身份成了为秘密警察效忠的间谍。夏洛特曾为前东德秘密警察提供情报，并导致另一位同性恋收藏家阿尔弗雷德·基尔施纳入狱。这成为了德国国内新闻的头条，民众对此议论纷纷。夏洛特还讲述了90年代新纳粹分子袭击她的事件。最后，种种压力之下，夏洛特搬去瑞典居住了七年。2002年4月，回到柏林拜访的夏洛特在老宅的花园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正如剧作的副标题“关于夏洛特·冯·马斯朵夫生平的戏剧研究”表明的那样，莱特不认为这是一部完全真实的人物传记。莱特在《谜一样的人物肖像》[128]中承认自己没有道德或是学术上的权威性，只是表达自己对夏洛特的热情、困惑和醒悟。他还坦白自己在尽责地讲述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的生平故事时，的确运用了戏剧家的一贯自由：改编一些片段，将几个真实的人物合成一个角色，创作了一些典型人物，比如记者、官员、专家等等。甚至为了更明确地表现戏剧的主题，他还想象并编造了一些场景。莱特表明在公平对待夏洛特的生平事件的同时，他并没有把它当做是人物传记。[129]
莱特让自己作为一个角色“道格”进入了戏剧的叙述。道格有时提供场景的背景信息、描述细节，证明了戏剧的伪纪实体的合理性。但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物“记录了作者与夏洛特的关系”[130]，也直接在剧中提出对真相与虚构的质疑。通过道格，观众发现夏洛特故事中的矛盾之处，也了解了作者在创作过程中遭遇的挑战。另外，剧中的约翰是道格思想的反思对象，他一方面鼓励道格，帮助他完成采访工作，另一方面，他对夏洛特的叙述提出质疑，与道格交流甚至争论。这些角色设计使得观众能够走出夏洛特的叙述，思考戏剧与真相之间的关系——夏洛特告诉的“过去”以及作者告诉观众的“过去”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夏洛特在第一幕的叙述中慢慢成为了一个值得钦佩的对象，尤其是在柏林文化部长授予她荣誉勋章的时刻，观众对于她的认同感达到了顶峰。然而，斯塔西档案公开了，夏洛特前面所说故事的许多层面都出现了疑点。第一幕中，夏洛特告诉观众，斯塔西秘密警察坚持要她在他们的口述下写一份声明并签字，证明她自愿同意和斯塔西合作，她就这样被迫成了间谍。但是，道格试着从她那里得到关于她为什么同意做间谍的更多讯息时，却未能如愿。舞台上的气氛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第一幕在诡异气氛中结束了。
道格和观众对于真相的迷惑在第二幕并没有得到满意的解答。整个第二幕几乎都围绕夏洛特的斯塔西档案展开，呈现了不同人物从不同角度的叙述。在全剧篇幅最长的章节“神话”中，夏洛特作为叙述者讲述了她和基尔施纳的相识、相交，一起贩卖旧钟以及基尔施纳入狱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题是“牺牲”：基尔施纳叫夏洛特不要陷入他和警察之间的麻烦，认为他们两个人都去坐牢是毫无道理的，夏洛特选择了服从。在这个悲伤的故事里，夏洛特觉得她别无选择，而且告诉道格：后来她不断给基尔施纳写信鼓励他，甚至装成基尔施纳的妻子去探监；基尔施纳出狱以后，夏洛特为他找住处，基尔施纳将她列为遗产继承人，虽然留下的只是债务。然而神话究竟有多少真实性呢？重新出现的约翰和道格讨论夏洛特的档案，说夏洛特所说的故事不符合事实，她的斯塔西档案证明她是监视基尔施纳的间谍，是为了收集情报把他逮捕而接近他；接着，一个秘密警察出现，他朗读的文档中交代夏洛特至少向秘密警察汇报五个月以上，促成了基尔施纳的被捕。这时，招人喜欢的夏洛特变得狡猾而且有点危险，甚至她杀死父亲的故事也呈现出另一种阴郁的色彩。事实上，说谎的那个也许是斯塔西秘密警察，不一定是夏洛特。不幸的是，当莱特给夏洛特一个解释的机会时，她选择了逃避问题或是含糊其辞地回答。这时，台下一开始信任夏洛特的观众也感觉怀疑，甚至感到被背叛。台上广播里播放着政府官员和其他公众就是否该因为夏洛特的间谍身份收回她的荣誉勋章展开的讨论。她不再是英雄，她的支持者反对她，失望的情绪笼罩着舞台。夏洛特被记者围住，被问到父亲的死、斯塔西以及她的所有的家具。一位记者甚至说夏洛特就性别也说了谎，她其实就是女人。这个女人的身份、她的故事的真实性，以及她对朋友的背叛都成为了问题。舞台上的夏洛特“探究地看着台下的观众，希望他们会像之前一样被故事打动，给予她同样温暖的微笑——同样的同情。很难讲，这次她能再次赢得观众的心吗？或者她将面对无情的静默？”[131]作者这段独特的舞台说明似乎又把这些疑点留给了观众。观众再次陷入迷惑，开始重新思考剧中的故事，重新考量对夏洛特的想法。夏洛特依然是个谜，但是还吸引人吗？
在这个问题上，莱特要表达的个人观点其实并不暧昧模糊：夏洛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像所有人一样有弱点。在那样一个艰难的时期，很多普通人都被迫成了秘密警察的间谍，更何况是一个异装者。为了活下来，她必须不惜一切。夏洛特的姨妈说：“像蛇一样聪明，这是圣经里说的，不要忘了你活在狮子洞里，有时候，你得入乡随俗。”[132]夏洛特在这个乱世中的生存原则是“3M”——博物馆（Museum）、家具（Möbel）、人（Men）。[133]为了保护她的博物馆和古董家具，什么样的牺牲她都可以付出。她不完美，但是她是真实的。作者强调他无意将夏洛特塑造成圣人。剧中道格对约翰说：“她不是管理着一座博物馆，她就是博物馆。她拥有的最珍贵的艺术品不是古老的钟表或是高脚柜，是她！”[134]夏洛特在描述留声机、展示古董家具、介绍这些古董的保养中流露了她和收藏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融合。夏洛特说：“家里人死后，我成了这件家具，……当二战中犹太人被流放时，我成了它。当市民被人放火烧了房子时，我成了它。……柏林墙竖起来，旧的府邸被拆了建人民建筑，我成了它。”[135]
这位东柏林古董家具博物馆的主人对过去时代的物品的痴迷，见证了德国的这段历史，也让历史证明了她的存在。夏洛特说，她必须如实地保留家具那些划痕和污点，必须如实地展示这些岁月的痕迹，因为正是这些痕迹让古董家具显示出魅力。“磨损也是古董。是历史的证明。……是活着的记录，是生命的记录。”[136]瑕疵正是生命真正存在的最好证明，家具如此，人亦如此。
在《谜一样的人物肖像》中，莱特特别讲述了和导演考夫曼（Moisés Kaufman）、主演梅斯（Jefferson Mays）两位伙伴一起创作这部作品的过程，并感谢了他们的贡献。的确，《吾亦吾妻》凭借独特的戏剧表现形式成功地探讨了性别话题、个人自述的本质、戏剧与历史的关系等问题。戏剧舞台布景中博物馆式房子的再现以及唱片、留声机、煤油灯、钟等许多19世纪90年代“快乐时光”的古董陈列，都是主人公特质的直观象征。戏剧还充分利用舞台上的灯光和音响设计，使场景之间的过渡明确有力，表现了20世纪两大极权统治下夏洛特近六十年的人生经历和剧作家莱特十年的采访过程之间复杂的交替。不过，《吾亦吾妻》最吸引眼球的还是独特的单人表演形式——这部跨时空、跨性别、跨国籍的剧作由同一位男性演员扮演大大小小近四十名角色。
单人表演的戏剧即独角戏。顾名思义，整场戏只有一名演员，靠他／她的语言、表情、动作完成表演，具有高度的假定性和非现实性。在很多行家看来，独角戏是一种高难度的演出。这种特殊的戏剧形式对传统的戏剧样式、表演观念和表现手段都是一种突破，对演员的演技要求极高，也是各种戏剧形式中最难驾驭、最难讨好观众的一种形式。“独角戏要以一个人的力量来担负全场的空气，要使观众不觉得寂寞、单调，而且独白又是观众所不习惯的了……”[137]《吾亦吾妻》成为了美国戏剧史上第一部获得普利策戏剧奖的独角戏。更具实验性、挑战性的是，这部戏剧要求由男演员男扮女装完成全部表演。在百老汇2003年的演出中，梅斯凭借他多才多艺的表演诠释了剧中不同时代、不同国籍、不同性别、不同语言的所有角色，并因此获得了托尼最佳男主角奖。
独角戏的形式更有效地突出戏剧中谜一样的气氛。夏洛特的首次亮相就立刻让观众感到困惑不安。夏洛特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裙子和一双实用的黑色鞋子，头上是一块黑色小方巾，唯一的装饰是一串优雅的珍珠。[138]她不化妆，没有女性的夸张，不扭捏作态，她的那种正常人的状态让人感到震撼。第一眼，观众会以为台上站着的是一位修女，因为莱特试图展现的夏洛特是一个一丝不苟、谦虚端庄的灵魂。更令人迷惑的是，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面对观众，盯着观众看。这样的开场是独特的，因为大多数演员都避免和观众的眼神接触，尽量忽视观众的存在，力图表现戏里戏外的两个不同的世界。在眼神交流数秒之后，夏洛特面部表情发生了变化，“嘴唇跳跃出最微妙的一丝微笑。然后，令人惊异地，她像出场一般突然关上门，走了，”留下了空荡荡的舞台。[139]观众的注意力一开始就被抓住了，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穿着女人裙子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盯着我们？为什么笑？他有什么秘密？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些问题紧紧抓住观众的注意力，让他们关注剧情。然后，观众的迷惑没有随着剧情的展开而消散，反而更加强烈。演员的这一身女人装扮居然也是剧中近四十个角色的装束（除第二幕开始基尔施纳的囚服），而角色之间的转换几乎全部依靠演员的神态（比如挑起的眉毛或是突然的微笑）、姿态以及语言（德语与英语以及口音）的变换，有时候辅以灯光和音乐的暗示。舞台上的演员实际上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将对话演绎得仿佛台上确实另有其人。比如第一幕中，夏洛特沉默片刻，变成了另一个人物约翰·马克斯，德国腔换成了德克萨斯方言，朗读着写给莱特的信，告诉他关于夏洛特的事情。就在观众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约翰又变成了道格。他来到了柏林和约翰一起，对着录音机说话。在《吾亦吾妻》中，扮装不是个例而成为了一种“规范”。每一个角色，从纳粹军官到作者道格，都毫无例外地穿着黑色裙子。莱特认为，这部戏剧的主人公为了生存进行各种各样的伪装，所以也就有理由让一位演员如此完成所有的角色。一位男演员完成一个女人的戏剧是非常“民主”的。[140]
反串女人，隐含了性别是一种假冒为真的持久扮装的意义。人类学者以斯帖·牛顿（Esther Newton）认为，扮装彻底颠覆了内在和外在心灵空间的区分，有力地嘲弄了表达模式的性别论点，以及真实性别身份的概念。“扮装”是一种双重的倒错，它告诉人们“表象是假象”。[141]在《吾亦吾妻》里，扮装的“女人”形象成为了戏剧这个虚拟社会中的规范性行为，消解了男性和女性的两元对立的概念，在认同或是质疑夏洛特的同时，隐含了对于她的性别身份的默认。罗伯特·布鲁斯汀认为莱特和托尼·库什纳一样，从夏洛特身上“找到了用同性恋身份来审视生活的方法”[142]。
夏洛特一直把自己看成是“第三性”：“一个困于男性躯体的女性灵魂”[143]。她生命中的核心人物就是十五岁后再没穿过女装的女同性恋者姨妈路易斯。1943年8月在姨妈的普鲁士马场里，少年洛萨第一次穿上了裙装。姨妈发现后还给了他一本关于异装癖的书，书上说：“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不同比例的男性和女性成分，就像一棵树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从科学上讲也不可能找到两个男女性特征完全一致的人。”[144]这本德国性学家马格纳斯·赫希菲尔德（Magnus Hirschfeld）的《异装癖者》（Die Transvestiten）从此成为了夏洛特的圣经。扮装不符合传统的性别区分，并非完全女性或是男性，但是夏洛特把它接受成“完全自然”的现象。[145]“我姨妈是同性恋，我也一样。”[146]夏洛特在男性和女性之间的黑暗空间中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在谈到创作这部戏剧的动机时，莱特还谈到德国在上世纪30年代到90年代之间关于同性恋生活的书很少，夏洛特的故事可以填补这块空白，因为她是一位“真实的同性恋英雄”[147]。
剧作在某种程度上真实呈现了在德国不同时期的同性恋者的情况。夏洛特的地下室展示了她在斯塔西政权的监视下保有了三十年的同性恋酒馆。这原本是从威廉二世时期开始就对同性恋和异装癖者开放的一家柏林餐厅，老板喜欢同性恋的顾客，因为他们“不会喝醉、不会打架、而且总是有钱付账。”[148]但是，柏林墙建立后，同性恋被认为是“颓废”的历史，餐馆面临被毁掉的危险。“我们（同性恋）不应该存在，”夏洛特说，“所以我想给同性恋一个团体……所以我们每个星期天下午在这里碰面。”[149]同性恋者在压抑的政治气氛中成为地下活动的人群。夏洛特也直白地描述了同性或异性情侣们可以尽情欢乐的场所——阁楼——里面摆放着性虐待的各种器具。不加粉饰的就事论事也表明了莱特试图如实再现同性恋历史的态度。当道格问夏洛特多年后拜访西柏林是什么感受时，夏洛特读了一份柏林旅游指南，提到几家向同性恋和异装者开放的酒吧、咖啡馆和书店。在脱口秀采访中，夏洛特讲述了新纳粹分子袭击她的事件。一个新纳粹分子说：“希特勒忘了把你塞进集中营的火炉。”夏洛特告诉主持人，她挥动斧头试图保护自己，朝着入侵者喊：“我见过你们！十六岁的时候！”[150]警察来了，但是没人被捕。夏洛特谈到东柏林的气氛，说反犹太主义又回来了，还有恐同主义。而精神病科医生约根森对夏洛特作出了精神病诊断，认为她的异装是孤独症造成的精神疾病：“她的故事本身不是谎言，是自我药疗。”[151]
“夏洛特活在一个用法律供奉着歧视的政权下。”莱特在接受同性恋媒体访问时说。对于2004年炒得火热的禁婚修宪话题，他认为这表明对人民权利的限制依然存在，“这也使这部作品更具有警世意味”。纽约时报的布鲁斯·韦伯（Bruce Weber）评论该剧“不仅是对被同性恋作者莱特视为英雄和灵感的冯·马斯朵夫的精彩人物研究，还逐步呈现了比勇气更为复杂的内涵。”[152]在遇见冯·马斯朵夫之后，莱特就写信给她，表示希望可以为她写一部戏剧：“我在美国正统派教徒聚集地长大。作为同性恋，我只能想象在第三帝国下的处境。……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您根本不可能存在。”[153]剧中道格则对好友约翰说：“我需要像她一样相信她的故事……我需要相信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它们可以在这个世界存在。”[154]像夏洛特这样的异装者或是同性恋者的人生中面对的残酷威胁是自始至终的真实存在。“她付出了巨大并且惹人争议的代价，但是她在西方历史中最压抑的政权下，保持了自己的独特性，这本身就是一项成就。”[155]当文化部长授予夏洛特勋章时，她说：“大家可以看到异装者也可以工作，异装者成为了勋章！”约翰告诉道格：“一个穿着裙子戴着项链的老男人。没有人笑，没有嘘声，甚至仪式最后，文化部长亲自俯身亲吻她的手。”[156]当母亲说异装癖很难找到伴侣时，夏洛特曾告诉她：“我就是我自己的妻子。”[157]这句成为戏剧标题的宣言是夏洛特对待自己性别身份的一种从容，而她获得的奖章以及她的存在表露了德国乃至世界对异装癖和同性恋等非传统性别的态度改变的可能。
生理性别为男性的洛萨·贝菲尔德以夏洛特·冯·马斯朵夫的女性身份存在的一生就是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的一场表演，就是一种现实的“神话”。道格·莱特凭借独特的戏剧表现形式将这种神话搬上戏剧舞台，并将“扮装”作为戏剧虚拟世界中的规范，探讨了叙述的真实性与虚拟性、性别身份等主题。《吾亦吾妻》是将舞台布景、表情语言与肢体动作等戏剧“第二文本”与剧本内容完美结合的成功典范，营造出了一种全新的现代戏剧语境，用独具一格的舞台表现样式呈现了传奇人物夏洛特·冯·马斯朵夫坚持自我个性、追求自我真实的一生。虽然夏洛特已于2002年去世，但是莱特在《谜一样的人物肖像》中申明，这部开放性的实验戏剧还没有真正结束。这位德国传奇人物的故事在美国多元文化语境中正在——也必将不断地——得到新的诠释和演绎。
[1]赵庆寺、王启华，“20世纪60年代美国同性恋运动兴起的历史考察”，《安徽史学》，2003年第2期，第39-44页。
[2]赵庆寺、王启华，“20世纪60年代美国同性恋运动兴起的历史考察”，《安徽史学》，2003年第2期，第39-44页。
[3]尤尔根·哈贝马斯著，曹卫东译，《包容他者》，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2页。
[4]Charles S. Watson, Horton Foote: A Literary Biography, Austin: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2003, p. 287.
[5]Gary Hertz, director, Miracles & Mercies (Documentary), West Hollywood, CA: Blue Underground, 2002.
[6]Rebecca Luttrell Briley, You Can Go Home Again: The Focus on Family in the works of Horton Foote, New York: Peter Lang International Academic Publishers, 1993, pp. 189-198.
[7]Gary Hertz, director, Miracles & Mercies (Documentary), West Hollywood, CA: Blue Underground, 2002.
[8]Anne Marie Hacht, Drama for Students Vol. 20, Detroit: Gale, 2005, p. 289.
[9]Charles S. Watson, Horton Foote: A Literary Biography, Anstin: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2003, p. 167.
[10]James M. Wall, "The World of Horton Foote: Home, Family, Religion", The Christian Century, February 19, 1997, pp. 179-180.
[11]Terry Teachout, "Infinite Meaning in the Details of Ordinary Life",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February 5, 2010, p. W5.
[12]卡索贝里是研究福特的重要学者，现在德州贝勒大学任戏剧艺术教授。
[13]Marion Castleberry (ed.), Horton Foote: Genesis of an American Playwight, Waco: Baylor University Press, 2004, p. 2.
[14]Charles S. Watson, Horton Foote: A Literary Biography, Austin: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2003, p. 238.
[15]James M. Wall, "The World of Horton Foote: Home, Family, Religion", The Christian Century, February 19, 1997, pp. 179-180.
[16]Anne Marie Hacht, Drama for Students Vol. 20, Detroit: Gale, 2005, p. 289.
[17]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16.
[18]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16.
[19]钱满素，《美国文明散论》，北京：东方出版社，2010年，第300—301页。
[20]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6.
[21]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p. 12-13.
[22]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6.
[23]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8.
[24]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6.
[25]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52.
[26]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49.
[27]James M. Wall, "The World of Horton Foote: Home, Family, Religion", The Christian Century, February 19, 1997, pp. 179-180.
[28]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18.
[29]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19.
[30]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18.
[31]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26.
[32]Horton Foote,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5, p. 49.
[33]Dustie Robeson, "Critical Essay on ‘The Young Man from Atlanta'", Drama for Students vol. 20, edited by Anne Marie Hacht, Detroit: Gale, 2005, pp. 298-300.
[34]Larry Kramer, Faggots, New York: Grove/Atlantic, Inc., 2007, back cover.
[35]Karen W. Arenson, "Playwright Is Denied a Final Act Writing Own Script, Yale Refuses Kramer's Millions for Gay Studies", The New York Times, June 9, 1997, p. 131.
[36]Robert Starner, "The Destiny of Me", Lambda Book Report, Jan-Feb, 1994, p. 49.
[37]Lawrence D. Mass (ed.), We Must Love One Another Or Die: The Life and Legacies of Larry Kramer, 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 1997, p. 34.
[38]Larry Kramer, Reports from the Holocaust: The Making of an AIDS Activist, 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 1994.
[39]Frank Rich, "Theatre: The Normal Heart by Larry Kramer", New York Times, April 22, 1985.
[40]Paul Berman, "Review: The Normal Heart", Nation, May 11, 1985, pp. 569-570.
[41]Paul Berman, "Review: The Normal Heart", Nation, May 11, 1985, pp. 569-570.
[42]Jack Kroll, "Review of The Normal Heart", Newsweek, May 13, 1985, p. 87.
[43]Douglas Brin, "Review of The Normal Heart", New York Daily News, April 14, 1995.
[44]Frank Rich, "Theatre: The Normal Heart by Larry Kramer", New York Times, April 22, 1985.
[45]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1.
[46]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1.
[47]Kate Muir, "Look What Happened on the Way to My Date with Destiny", The Times, December 15, 1992. p. 13.
[48]Kate Muir, "Look What Happened on the Way to My Date with Destiny", The Times, December 15, 1992. p. 13.
[49]Kate Muir, "Look What Happened on the Way to My Date with Destiny", The Times, Deccember 15, 1992. p. 13.
[50]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3.
[51]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3.
[52]Kate Muir, "Look What Happened on the Way to My Date with Destiny", The Times, Dec 15, 1992. p. 13.
[53]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3.
[54]惠特曼著，赵萝蕤译，《草叶集》，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年，第421页。
[55]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5.
[56]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17.
[57]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18.
[58]塞奇威克，“壁橱认识论”，《二十世纪西方文论》，朱刚编著，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549页。
[59]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2.
[60]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83.
[61]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p. 96-97.
[62]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96.
[63]Larry Kramer, The Destiny of Me, New York: the Penguin Group, 1993, p. 122.
[64]Bradley Boney, "Larry Kramer: Overview", Gay &Lesbian Literature Vol. 1, Detroit: Gale, 1994, p. 210.
[65]Terrence McNally & Steven Drukman, "Terrance McNally", Speaking on Stage: Interviews with Contemporary American Playwrights, edited by Philip C. Kolin & Colby H. Kullman, Tuscaloosa, AL: University of Alabama Press, 1996, pp. 332-345.
[66]David Richards, "A Working Playwright Edges into Fame", New York Times, August 29, 1993, p. 5.
[67]罗伯特·科恩著，费春放等译，《戏剧》（简明本第6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第109页。
[68]Sam Abel, "The Death of Queens: The Lisbon Traviata Controversy and Gay Male Representation in the Mainstream Theatre", Theatre History Studies, June 16, 1996, pp. 91-104.
[69]Matthew Gurewitsch, "Maria, Not Callas", The Atlantic Monthly, October 1997, p. 102.(www.xing528.com)
[70]下文用卡拉斯指真实的玛利亚·卡拉斯，用玛利亚指代剧中人。
[71]Bryan Aubrey, "Critical Essay on Master Class", Drama for Students Vol. 16, edited by David M. Galens, Detroit: Gale, 2003.
[72]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10.
[73]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7.
[74]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16.
[75]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31.
[76]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14.
[77]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38.
[78]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41.
[79]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43.
[80]罗伯特·科恩著，费春放等译，《戏剧》（简明本第6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第57-59页。
[81]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14.
[82]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43.
[83]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16.
[84]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18.
[85]罗伯特·科恩著，费春放等译，《戏剧》（简明本第6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第60-62页。
[86]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29.
[87]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29.
[88]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32.
[89]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39.
[90]罗伯特·科恩著，费春放等译，《戏剧》（简明本第6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第60—62页。
[91]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32.
[92]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27.
[93]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49.
[94]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49.
[95]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49.
[96]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50.
[97]Jelena O. Krstovic, "Terrence McNally", The Playwright's Voice: American Dramatists on Memory, Writing, and the Politics of Culture, edited by David Savran,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9, pp. 123-138.
[98]Terrence McNally, Master Class, New York: Dramatists Play Service Inc., 1996, p. 49.
[99]James Fisher, "Terrence McNally", Twentieth-Century American Dramatists: Third Series, edited by Christopher J. Wheatley, Detroit: Gale Group, 2002.
[100]Jelena O. Krstovic, "Terrence McNally", The Playwright's Voice: American Dramatists on Memory, Writing, and the Politics of Culture, edited by David Savran,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9, pp. 123-138.
[101]Jelena O. Krstovic, "Terrence McNally", The Playwright's Voice: American Dramatists on Memory, Writing, and the Politics of Culture, edited by David Savran,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9, pp. 123-138.
[102]Richard Stayton, "Review of Angels in America", Los Angeles Times Book Review, April 24, 1994, p. 12.
[103]因为剧中涉及同性恋、艾滋病、宗教等敏感话题，还有正面裸露场景，一些保守剧院拒绝上演。
[104]罗伯特·科恩著，费春放等译，《戏剧》（简明本第6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第116—117页。
[105]朱新福，“论托尼·库什纳的同性恋剧《美国天使》的‘国家主题’”，《外国文学研究》，2003年第4期，第28—33页；
秦海花，“离经叛道的美国剧作家托尼·库什纳及其政治剧”，《外国文学动态》，2006年第3期，第11—14页；
郑杰，《历史进程理论：爱，责任和宽恕的重新确立——对托尼·库什纳的剧作〈天使在美国〉的互文性研究》，广州：广东外语外贸大学，2004年；
李东海，《试论〈天使在美国〉中同性爱政治问题的争议、对话与发展》，广州：广东外语外贸大学，2005年；
谢文娟，《“酷儿化”〈天使在美国〉——论托尼·库什纳的“神奇剧”》，济南：山东大学，2009年；
郑南洋，《论〈天使在美国〉中同性恋人物的困境与祈福》，广州：暨南大学，2009年。
[106]Mary L. Cutler, "The Theater of Tony Kushner: Living Past Hope, by James Fisher" Modern Drama, Vol. 45, No. 1, Spring 2002, p. 173.
[107]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p. 51-52.
[108]Lloyd Rose, "Tony Kushner", Washington Post, November 7, 1992, p. G1, G4.
[109]Don Shewey, "Revelations", Village Voice, July 3, 1991, pp. 91-92.
[110]Alisa Solomon, Re-Dressing the Canon: Essays on Theater and Gender,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1997.
[111]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16.
[112]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p. 16-17.
[113]Carl Weber, "I Always Go Back to Brecht: a Coversation with the Playwright Tony Kushner", Brecht Yearbook Vol. 25, 1995, p. 68.
[114]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98.
[115]中国戏剧出版社编辑部，《论布莱希特戏剧艺术》，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年，第112页。
[116]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23.
[117]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41.
[118]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38.
[119]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198.
[120]Robert Vorlicky (ed.), Tony Kushner in Conversation, Ann Arbor, MI: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98, p. 63.
[121]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124.
[122]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171.
[123]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p. 266-267.
[124]Tony Kushner, Angels in America: A Gay Fantasia on National Themes, New York: Theatre Communications Group, 1995, p. 280.
[125]Thomas Gale, Contemporary Authors: A Bio-Bibliographical Guide to Current Writers in Fiction, General Nonfiction, Poetry, Journalism, Drama, Motion Pictures, Television, and Other Fields, Detroit: Gale Group, 2004, p. 443.
[126]Bruce Weber, "Review of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Times, May 28, 2003, p. E1.
[127]时间顺序既是冯·马斯朵夫生平的时间顺序，也是道格·莱特与之采访的时间顺序，主要表现在第一幕。
[128]在出版的《吾亦吾妻》中作者加入了自己所写的《谜一样的人物肖像》，文章介绍了采访、创作、戏剧排演的种种。
[129]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xxiv.
[130]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xv.
[131]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72.
[132]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44.
[133]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66.
[134]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36.
[135]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18.
[136]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p. 77-78.
[137]袁牧之，“从独角戏，多角戏，谈到两个角色演底戏”，《演剧漫谈》，复兴书局，1936年，第42页。
[138]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9.
[139]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9.
[140]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xix.
[141]朱迪斯·巴特勒著，宋素凤译，《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9年，第179页。
[142]Robert Brustein, "Review of I Am My Own Wife", New Republic, July 21, 2002, p. 25.
[143]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x.
[144]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23.
[145]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24.
[146]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29.
[147]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xi.
[148]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37.
[149]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38.
[150]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70.
[151]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75.
[152]Bruce Weber, "Review of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Times, May 28, 2003, p. E1.
[153]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19.
[154]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76.
[155]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p. xxi-xxii.
[156]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41.
[157]Doug Wright, I Am My Own Wife, New York: Faber & Faber, Inc., 2004, p.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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