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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教社外文研究丛书:当代美国黑人戏剧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美国黑人的历史来看,他们长期遭受白人的歧视和奴役,这使他们奴性凸显,屈从于白人统治。这一时期黑人戏剧未得到长足的发展,主要原因之一是美国戏剧在这一时期表现出整体停滞不前的态势。[8]小剧场运动和新一代剧作家的涌现使20世纪20年代成为美国戏剧走向民族化、现代化的辉煌时期,30年代的经济萧条和40年代的世界大战却又使得欣欣向荣的戏剧发展之势衰退下来。从1945年起,美国剧坛开始翻开崭新的一页,戏剧进入全面繁荣时期。

外教社外文研究丛书:当代美国黑人戏剧

自从1619年第一批黑人奴隶被贩卖到北美殖民地,“几个世纪以来,有近1000万非洲奴隶被运到了西半球”[1]。在白人种植园主眼中以实现理想的“应许之地”和“伊甸园”形式而存在的新大陆,对于黑人奴隶来说却是人间炼狱。一代代黑人奴隶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遭受着白人社会的双重压迫。将黑人类比为猿类的“骨相学”(phrenology)和预言黑人在获得自由后将进一步倒退的“退化论”(retro-gressionism)在18世纪的美国社会流行颇广。“非理性,迷信,没有财产观念,偷窃成癖,淫荡好色,肮脏等”[2]成为白人给黑人界定的品质。对于这场浩劫,“奴隶叙事”(slave narrative)、黑人民间传说和宗教歌谣给予了充分的描述,一直到19世纪末,这些都是黑人文学的主要样式。威廉·布朗(William W. Brown, 1814?-1884)是第一位发表小说、剧本、游记的非裔美国作家,写过描写奴隶爱情故事的情节剧《奔向自由》(A Leap for Freedom, 1858)、历史叙事剧《黑人》(The Black Man, 1863)、《反抗中的黑人》(The Negro in the American Rebellion, 1867)和《朝阳》(The Rising Sun, 1873)。威廉·杜波伊斯(William Edward Burghardt DuBois, 1868-1963)是18世纪与19世纪之交的影响较大的黑人政治家、作家,发表了大量的散文诗歌、小说和戏剧。他的自传作品《黑人的灵魂》(The Soul of Black Folk, 1903)在非裔美国经典中占有无法动摇的地位。他积极倡导“文化民族主义”,宣扬“黑色之美”,认为选举权是与知识、地位无关的公民身份。他还是1905年开展的尼亚加拉运动(Niagara Movement)的主要发起人。该运动和布克尔·华盛顿(Booker T. Washington, 1856-1915)[3]主张的种族和解运动迥异,主张争取黑人权益,采取直接行动反对种族主义。另外,作为白人的斯托夫人(Harriet Elizabeth Beecher Stowe, 1811-1896)的经典之作《汤姆叔叔的小屋》(Uncle Tom's Cabin or The Man That Was a Thing, 1852)是早期描写奴隶制度最好的作品。1907年,林纾的译本被改编成话剧上演,诞生了中国第一个完整的话剧剧目。文学是历史的最好记录者。19世纪下半叶,剧作家们逐渐将视角定位于美国社会现实问题,浮夸而充满异国情调的情节剧缓慢退场,现实主义的成分渐趋攀升。以废奴文学为主的早期黑人文学用讽喻的手法、隐晦的技巧记录黑人屈辱的眼泪和压抑的愤怒,宣泄对奴隶制度的痛恨,以唤醒非裔黑人的种族认同和反抗的勇气。在以多元文化共存为主要特质的现代社会看来,几个世纪前美国白人和黑人的文化撞击是主流强者与边缘弱者的交锋,揭露丑陋奴隶制的黑人废奴文学被南方作家讥讽为“无稽之谈”,“用一幅虔诚的模样传播污染”,“诽谤中伤我们民族最高尚的人”[4]。然而,思想的束缚和政府的禁令无法彻底遏制黑人对戏剧的渴求与热情,黑人戏剧仍在艰难中前行,如一股清新的空气渗透进黑人久久封闭的痛苦心灵

从美国黑人的历史来看,他们长期遭受白人的歧视和奴役,这使他们奴性凸显,屈从于白人统治。“白人成了他们物质和精神的支柱,命运和成败的决定者,因此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他们的‘上帝’。于是,他们不惜任何代价来侍奉、效忠心中的‘主人’,这使得黑人仍然奴性十足,丧失了一个自由独立的人应具有的个性与尊严。”[5]而在白人统治的世界,对黑人声音的贬低和忽略已是司空见惯的现象,黑人只能等待被湮没的命运。进入20世纪之后,种族歧视的阴霾依然笼罩在黑人的头上,他们为了寻求“融合”和“认同”而苦苦挣扎。二等公民的身份使得他们从历史的视角审视民族的遭遇,激发民族热情和斗志。20世纪20年代的“哈莱姆文艺复兴(Harlem Renaissance)的主要内容是反对种族歧视,批判并否定汤姆叔叔型驯顺的旧黑人形象,鼓励黑人作家在艺术创作中歌颂新黑人的精神,树立新黑人的形象。”[6]一批有才华的非裔作家大力推广黑人音乐、舞蹈、民间传说,使得黑人文化得以再生。赫斯顿(Zora Neale Hurston)、休斯(Langston Hughes)、莱特(Richard Wright)等黑人名家主要在诗歌和小说领域进行文学创作。这一时期黑人戏剧未得到长足的发展,主要原因之一是美国戏剧在这一时期表现出整体停滞不前的态势。“总的来说,从内战到1914年间是美国戏剧史上受压抑的时期,演出的戏剧大大小小不下几百部,值得回味的却寥寥无几。”[7]20世纪初,苍白无力的情节撰写、浮于表象的主题设计、粗糙低俗的舞台演出、投机商对票价的垄断严重阻滞了美国民族戏剧的发展。“唯有以奥尼尔为代表的一小部分年轻剧作家开始把眼光投向了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并在自己的创作中打破陈规,大胆使用新的创作手法。只有在他们的创作中可以见到他们革新戏剧的各种尝试。”[8]小剧场运动和新一代剧作家的涌现使20世纪20年代成为美国戏剧走向民族化、现代化的辉煌时期,30年代的经济萧条和40年代的世界大战却又使得欣欣向荣的戏剧发展之势衰退下来。从1945年起,美国剧坛开始翻开崭新的一页,戏剧进入全面繁荣时期。50年代的美国剧坛由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 1915-2005)、田纳西·威廉斯(Tennessee Williams, 1912-1983)和威廉·英奇(William Inge, 1913-1973)三位剧作家主宰,爱德华·阿尔比(Edward Albee, 1928- )则成为60年代剧坛的主旋律。他们大量的剧作已成为世界文坛的经典之作。纵观美国文学这一段的发展轨迹,白人作家及其作品始终是美国文坛的主要声音。除了赫斯顿、休斯、莱特等黑人诗人和小说家外,20世纪上半叶之前鲜有重要的黑人剧作家在美国剧坛出现。

20世纪60年代美国国内矛盾激化。经济的停滞、肯尼迪总统遇刺、越战的阴霾、黑人民权运动的风起云涌使整个美国社会处于动荡不安之中。特殊的历史、政治、文化因素给60年代的美国文学注入新的生命力,文坛由此进入新的历史时期。“60年代的实验主义精神浸润、70年代至世纪末的多元化发展等阶段,形成了不同于以往历史时期的鲜明特色和特征。”[9]经过两次黑人文艺复兴的推波助澜,到了70年代,黑人文学加入美国文学蓬勃发展的运动之列。沃克(Alice Walker, 1944- )、莫里森(Toni Morrison, 1931- )、盖恩斯(Ernest J. Gaines, 1933- )、里德(Ishmael Reed, 1933- )等非裔小说家使得黑人文学在小说领域取得突破性进展。在诗歌方面,布鲁克斯(Gwendolyn Brooks, 1917-2000)、海顿(Robert Hayden, 1913-1980)、乔瓦尼(Nikki Giovanni, 1943- )等非裔诗人尤为活跃。当代黑人戏剧的发展与黑人小说、黑人诗歌的发展并驾齐驱,戏剧创作人才辈出,写作技巧趋于成熟,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家有艾丽斯·奇尔德雷斯(Alice Childress, 1916-1994)、洛兰·汉斯贝丽(Lorraine Hansberry, 1936-1965)、勒罗伊·琼斯(Le Roi Jones, 1934- )、艾德·布林斯(Ed Bullins, 1935- )、J·E·弗兰克林(J. E. Franklin, 1937- )等。他们的作品折射出黑人对生存的渴望,以及被迫用过去惨痛的历史来取悦现代白人时的愤怒与无奈。除了上述硕果累累的剧作家,一批创作出经典剧作的黑人剧作家更是为美国的戏剧发展增添了浓重的一笔。艾德里安娜·肯尼迪(Adrienne Kennedy, 1931- )的剧作《黑人的开心屋》(Funnyhouse of a Negro, 1962)获1964年奥比奖;查尔斯·福勒(Charles Fuller, 1939- )的剧作《士兵之戏》(A Soldier's Play, 1981)获得1982年纽约剧评界最佳美国戏剧奖和普利策戏剧奖;奥古斯特·威尔逊(August Wilson, 1945-2005)的剧作《莱妮大妈的黑臀舞》(Ma Rainey's Black Bottom, 1984)获得1985年纽约剧评界最佳戏剧奖,另两部剧作《篱笆》(Fences, 1987)和《钢琴课》(The Piano Lesson, 1990)两度荣获普利策戏剧奖;苏珊·洛里·帕克斯(Suzan-Lori Parks, 1963)的剧作《强者/弱者》(Topdog/Underdog, 2001)获得2002年普利策戏剧奖。这些佳绩的获得无疑是美国黑人戏剧发展渐趋完善的最好证明。(www.xing528.com)

这里需要强调的是,20世纪70年代之后,随着美国社会政治环境趋于稳定,当代非洲裔美国作家大都不再充当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角色。他们以内省的方式关注黑人民族和黑人文化传统,反思黑人历史,探索如何正视历史上种族歧视和蓄奴制对黑人的精神摧残,并在此基础上思考黑人民族的未来。

小说家托尼·莫里森就是一位典型代表。“她不是狭隘的黑人种族主义者,没有放弃自己的个位思考与表达。她既不会一味地为了支持黑人种族事业而避开性别因素,也不会因性别政治而漠视个性差异,更不会对自己种族中所存在的人性弱点保持沉默。”[10]如同当代黑人小说家,当代黑人剧作家也有别于黑人革命派剧作家,不是单纯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将种族歧视的主题从黑人与白人正面交锋中移开,将它浓缩在黑人内部展现,反映人类自身的普遍人性——自私、褊狭和残忍,从而揭示出长期受种族歧视对黑人的深远影响、沉重的心理阴影和可怕的暴力冲突。”[11]黑人戏剧“从单纯的对种族主义仇恨的发泄,发展到反省人类人性自身的弱点和对黑人文化传统的扬弃。”[12]当代剧作家们“(摒弃了)单纯反映黑人与白人主流社会的冲突和抗争(的写作技巧),将种族歧视和压迫的悲剧意识深入内化到黑人灵魂之中。”[13]他们没有仅仅将黑人刻画成社会和历史的牺牲品,将剧作当成宣传品或政治武器来勾起对种族主义和种族压迫的愤怒,也没有猛烈抨击白人对黑人的霸权统治,而是以客观的视角分析黑人民族的历史与变迁,重新认识和定位黑人的人性,推崇和肯定黑人民族文化,描写黑白两个世界的冲突和融通,以全新的视角与写作手法探寻黑人在多元文化社会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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