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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本己的时间性与教育思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领受教益时,我们已然处于教育中,教育向我们吐露它的消息,此刻被标志为教育时间,此刻因教育而命名。教育像是手中的玩偶,我们在按照计划、愿望支配着教育。只有将现实教育的现实性放在括号中悬置起来,我们才有机会进入本己的教育之思。

教育本己的时间性与教育思

七、教育本己的时间性与教育之思

教益散布于四方,凝结于身心。教益所由出的教育,植根于本己的时间性中。打开那一刻,教育才如其所是地显现出来。追思教育,需要回到教育时光中,回到教育显现的场地中。当领受教益时,我们已然处于教育中,教育向我们吐露它的消息,此刻被标志为教育时间,此刻因教育而命名。回到教育时光,教育之思才有机会破晓。

在使令句式中教育始终处于被遮蔽的状态。教育像是手中的玩偶,我们在按照计划、愿望支配着教育。其实我们所能支配的只是计划和愿望,更本真地看,言行是受计划和愿望的支配。只有当学生在听和听进教师说话,作品在听和听进主体的解释,物在听和听进入的言物,教师的说话进入学生的听(意识),主体的解释进入作品的听(逻辑),人的言物才进入物的听(物性),交流才有可能发生,即进入彼此“共在”的场地。

物、他人、作品和“我”,在相遇中获得其本己的属性。相遇不同,本己的属性也不同。与知音相遇,共奏一曲,与路人相遇,擦肩而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同的言说源于不同的“见”,“见”是从主体出发的概念,在主体间意义上则是相遇。不同的相遇有不同的言说。当物是我们日常所熟知的物,是从主体日用出发的物,这样的熟知也是一种相遇,只是这时物拘泥于、束缚于日用,而“我”也拘泥于、束缚于利用,以机巧之心看待物。当他人是我们日常熟知的“人”,是从主体人际关系的经验出发的“他人”,这样的熟知也是一种相遇,只是这时他人拘泥于、束缚于既有的主体经验和人际关系的经验模式,而“我”也拘泥于、束缚于程式化“关系”中,“他人”的他性是“我”以为的他性。当作品是“我”日常熟知的作品,或者“我”以日常熟知的方式读、看、听作品,作品的呈现就是“我”眼中的作品,这样的熟知也是一种相遇,只是这时作品拘泥于、束缚于既有的读、看、听的方式,“我”所能读到、看到、听到的只是“我”的作品。而“我”也拘泥于、束缚于程式化的读、看、听中。只有悬置“熟知”,只有将物、他人、作品看作“陌生”,倍加小心地倾听其内在的声音,专注于陌生性,物、他人、作品才有机会显现“我”不曾知的性质,而这是与“物、他人、作品”打交道的“我”对我而言也是陌生的,另一个不熟知的“我”向我显现,我获得了自身的可能性。

当我熟知如何与物、他人、作品打交道时,交道就总是计划性的,我有计划地安排某个时段与物、他人、作品打交道,我能决定是否打交道,并能预期打交道的结果。我熟知,所以我能按计划行事,这时物我交道、人我交道以及我与作品的交道呈现出计划中的时间性。当我不知如何与物、他人、作品打交道时,交道不期而遇地发生,或许会纳入熟知的轨道,但是物、他人、作品有可能显现越过我熟知的范围,吸引我来到物、他人、作品显现的场地,而这样的场地是我的第一次经历,我获得了自己的第一次。

世界的命名和符号的世界已然是我们熟知的世界。既压迫着又启示着可能的思,物在人的使用中被定义,人在人际关系中被定义,事件在主体搜寻的证据中被定义,作品在学者寄生的学科中被定义。

一个人在尝试自己的教育之思时,必须面对深陷于已命名的教育中这一现实。只有将现实教育的现实性放在括号中悬置起来,我们才有机会进入本己的教育之思。教育之思,源始地诞生于领受教益的好奇与惊异,是对我们蒙受教育之恩或如卡夫卡所言蒙受教育之难的怀念之思,也是对神秘的教育力量的追寻,既是追溯,又是寻找。

【注释】

[1] 如真切之赠礼、正义之赠礼、同情之赠礼,美之赠礼等等。

[2]其实教育从未离开我们,它随教益、随其赠礼,成为我们身体、感官和灵魂的一部分,是不可分离、不可拆分的部分。我们的姿态是教益的姿态,我们透过教益看到了、听到了……

[3]“第一”,是指“从……出发”,出发的点,教育之学出发的点是教育的命名。在此意义上,教育的命名是教育学的第一问题。

[4] 教育及其本己的时间,类似于人就是其生命,就是其时间。生命意味着活着的时间本身。

[5]海德格尔:《物》,《海德格尔选集(下)》,上海三联书店1996年版,第1168页。(www.xing528.com)

[6]同上,第1172—1173页。

[7] 对话与游历有着十分亲缘的关系,他们都是自由地展开。对话即思想的游历,游历即与世界的对话。从古希腊和先秦时期的作品可见对话与游历是一体的,是不分家的。

[8]后文在分析“我去寻找教育”这一“造句”时将展示此一相遇所由出的“内心的计划性”。

[9]童真蕴含童识、童德、童美,“真”指如其所是的显现。

[10]弗兰茨·卡夫卡著,阎嘉译:《卡夫卡日记》,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 6—13页。

[11]此处“他们”可以转化为“我们”,即一切接受教育赠礼的人,无我,无他。

[12]日常的学习概念,被标志为主动的行为,然而作品作为教益材料,镶嵌在学科逻辑中,已经先在地决定了学什么,如何学,以及学的标准,因而学习已经是受学,被动地承受有关学的一切要求。“受学”前提下,学习才获得其主动性。作品与阅读的关联,充满了机缘,因读者与作品的相遇而变化,不同的相遇,会呈现不同的作品意蕴,出现不同的作品理解和解释者。

[13]在把学生/儿童当作容器,在把大脑当作容器之前,人们已经先在地将教育当作容器了。

[14]使令句式是句子的一种形式,包含使动、指令两层意思。通常人们在叙述教育时,采用的是使令句式。大致梳理如下:教育:(1)使……保持延续生产技能和文化习俗(从远古人类之初一直延续到现在);(2)使……成为统治阶级或主流文化的“理想人”(阶级、国家出现之后);(3)使……发展(儿童概念出现之后)。在使令话语下,教育也就和教育目的相同,即教师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对教育(严格说来是对学生)作出一种规定,而忽略了自身的立场,教师没有把自己放在自己设计的教育活动中反观自己,反观自己和学生的交往活动,反观学生对自己的理解。上述内容出自笔者硕士论文《教育生活初探》(1998届),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当时笔者处于“教育生活”概念描述的教育理性乌托邦中。

[15]杜威著,王承绪译:《民主主义与教育》,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81页。

[16]赫尔巴特:《普通教育学·教育学讲授纲要》,第69页,李其龙译,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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