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选官用人
唐太宗李世民是中国历史上一位杰出的皇帝,其统治被史学家称之为“贞观之治”。他成就伟业丰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知人善任,起用了各种人才,并在长期的实践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人才观。
唐太宗曾申明,“吾为官择人,惟才是与。苟或不才,虽亲不用……如其有才,虽仇不弃”,并在实践中努力实行了“惟才是举,如其有才,虽仇不弃”这一原则。
襄邑王李神符是他的叔父,虽立有战功,但不善于管理、节制部属,而且腿脚有疾,行动不便,因此太宗不顾其不满,令他去职回家。太宗的另一位叔父李神通是灭隋兴唐的功臣,但后来作用逐渐减小,所以地位、待遇不如房玄龄、杜如晦等大臣。对此,他颇为不满,公开责问太宗:“臣举兵关西,首应义旗,今房玄龄、杜如晦等专弄刀笔,功居臣上,臣窃不服。”太宗回答:“义旗初起,叔父虽首唱举兵,盖亦自营脱祸。及窦建德吞噬山东,叔父全军覆没;刘黑闼再合余烬,叔父望风奔北。玄龄等运筹帷幄,安坐社稷,论功行赏,固宜居叔父之先。叔父,国之至亲,朕诚无所爱,但不可以私恩滥与勋臣同赏耳!”唐太宗的这种公正的分析与处置,使诸将无不折服,“乃相谓曰,‘陛下至公,虽淮安王尚无所私,吾侪何敢不安其分’”。
对那些原来反对自己或属于自己敌对营垒,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唐太宗能捐弃前嫌,委以重任。魏征早年曾参加瓦岗军反隋,后归降唐朝,在太子建成府中任太子洗马,是李建成的心腹谋士。唐太宗知道魏征曾劝建成图己,就召魏征来责问他说:“汝离间我兄弟,何也?”周围人见太宗声色俱厉,都替魏征担心,魏征却慷慨自若,从容作答:“皇太子若从臣言,必无今日之祸。”太宗非常欣赏魏征的风骨,怒容消解,并且格外礼遇魏征,很快擢升魏征为谏议大夫,多次召魏征入寝宫,询问治国之得失。魏征颇具治国之能,为人亦正直无私。他感激太宗的知遇之恩,尽心尽力为之效力,敢言直谏,前后建言二百余事,皆切合时要。后累迁秘书监、侍中等职,参掌枢要,协理国事,贡献甚大。唐太宗曾高度赞扬他说:“贞观之后,尽心于我,献纳忠谠,安国利人,成我功业,为天下所称者,惟魏征而已。古人名臣,何以加也。”魏征病死后,太宗“望哭尽哀”,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太宗对魏征之重视,于此可见。
作为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下的君主,唐太宗能够做到用人不亲私故,不弃仇敌,诚属难能可贵。后人誉之为开明皇帝,是并不为过的。
贞观二年(公元628年),太宗对右仆射封德彝说:“要使国家安定,最根本的问题是选贤任能。近来,我命你举荐贤才,一直没有见你有所推荐,我将来依靠谁呢?”封德彝回答:“臣虽愚昧,哪里敢不为陛下尽心?但是我一直没有发现谁有奇异才能。”
太宗说:“以前的圣明之君,使用人才就像是使用器物一样,都是取用当时的人才,也不可能向别的朝代去借。难道我们一定要等到梦见傅说(商代贤相,相传他原是傅岩从事版筑的奴隶,商王武丁在梦中见到傅说,便派人寻访到他,任他为大臣),遇见吕尚(即姜子牙。传说他在渭水边垂钓,周文王访贤得之,立为太师,后辅佐武王灭商)这样的贤臣,然后再去治理朝政吗?况且哪一个朝代没有贤才,只怕是被遗漏而不知道罢了。”封德彝被说得满脸羞愧,退了下去。
在这段话里,太宗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用人原则,即对人不能求全责备,而应用其所长;要善于发现同时代的身边人的长处,随才使用。正是根据这一原则,唐太宗迅速选拔了一批文臣武将。他们才能各异,特点不同,但能够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在唐初政治舞台上演出了一幕非常出色的历史话剧。(www.xing528.com)
唐太宗对自己这些臣下的短长非常清楚,贞观十八年,他当着几位重臣的面,评点众人说:“长孙无忌善避嫌疑,应物敏速,决断事理,古人不过;而总兵攻战,非其所长;高士廉涉猎古今,心术明达,临难不改节,当官无朋党;所乏者骨鲠规谏耳;唐俭言辞辩捷,善和解人,事朕三十年,遂无言及于献替;杨师道性行纯和,自无愆违,而情实怯懦,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质敦厚,文章华赡,而持论恒据久远,自当不负于物;刘洎性最坚贞,有利益,然其意尚然诺,私于朋友;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论量人物,直道其言,朕比任使,多能称意;褚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每写忠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人自怜之。”这些评价,确实公允、中肯。
知人还须善任。太宗对上述大臣的使用,做到了避其短,用其长,堪称恰如其分。例如高士廉公正无私,不结朋党,即以其为吏部尚书;岑文本长于文章,即供职于中书省;杨师道平和忠诚,即以为侍中,随侍左右;刘洎秉性坚贞,热心于公益之事,即授礼部尚书;马周任使称意,才堪大任,即破格拔擢,十几年间,由布衣列宰相之班。除此之外,诸如以魏征为谏诤之臣,以李靖职掌军事等等,也都说明了唐太宗用人能够扬长避短,使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在唐太宗正确的用人政策指导下,贞观时代,人才辈出,保证了政权的稳固和吏治的清明,促进了“贞观之治”的出现。
唐太宗用人重实绩,爱护信任,推诚相待,在对待房玄龄的态度上可见一斑。房玄龄是唐太宗贞观年间的第一名相,被太宗视为“左右手”。史书称“玄龄当国,夙夜勤强,任公竭节”, “不已己长望人,取人不求备,虽卑贱皆得尽所能”。
太宗即位后,以房玄龄为中书令。论功行赏,又以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为第一,不问资历、亲疏,唯以功绩、贡献为标准。贞观三年,房玄龄为尚书左仆射,夙夜尽心,唯恐一物失所。太宗委任房玄龄以重任的同时,又非常关心尚书省的政务。一天,太宗对房玄龄等人说:“公为仆射,当广求贤人,随才授任,此宰相之职也。比闻听受辞讼,日不暇给,安能助朕求贤乎?”在指出房玄龄等埋头琐务而忽略求贤之后,为避免左、右仆射为琐事纠缠,太宗下敕规定:尚书省细务,专由左、右丞处理,“唯大事应奏者,乃关仆射”。这中间既明确了宰相的主要职责,又从制度上做出规定,反映了太宗用人不仅倚重信任,而且关心爱护。
贞观后期,太宗在用人方面上仍有可取之处。本来,广开言路,鼓励直谏,都是为了听取有益意见,招揽贤才。可到后来,渐渐被扭曲成为“讦人细事”,甚至成为告密的手段。对此,太宗始终都保持着比较清醒的头脑,他不断强调“自今复有为此者,朕以谗人罪之”。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高丽,命太子监国,房玄龄留守京师,一切大事皆可独自处理,无须奏请。太宗远离京城后的一天,一个男子自称有紧要之事上告,被送到房玄龄那里。房玄龄问他告什么,他说我就告你。房玄龄听说告自己,立即将此人通过驿站快速送往太宗行在。太宗问他告谁,他说告房玄龄,太宗二话没说,命将此人就地处决,然后下诏批评房玄龄:“公何不自信!”到贞观二十年,连元老重臣萧禹也向太宗进言,说房玄龄与其他宰相“朋党不忠,执权胶固”,只不过还没有反,所以“陛下不详知”。太宗一面批评萧禹,一面再次表现出自己用人的态度:“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之膂,当推诚任之。人不可以求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
唐太宗以房玄龄为股肱之膂,表现了他用人的三项基本态度:不问资历,唯见功绩;既倚重信任,又关心爱护;用则不疑,推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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