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响应1950年8月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植物学专门会议”精神,1951年6月8日中大植物所组织召开华南植物分类学研究人员会议,商讨如何编纂华南植物志。会议在中山大学文明路同德会举行,出席者除中大植物所及中大农学院森林系工作人员外,尚有岭南大学、广东文理学院等单位人员。会议即席订出今后工作计划,并议决团结所有华南植物分类学研究人士,包括各学校教员、农林厅工作人员等,成立“编纂华南植物志工作委员会”作为推进工作负责机构。中大植物所在积极推进这一计划实施同时,先行编纂《广州植物志》。该项工作推陈焕镛主持,所内大多人员参与其中,双子叶植物由侯宽昭主持,蕨类植物和单子叶植物由吴印禅主持。通过《广州植物志》编纂,将植物所工作带动起来,兹分述如下:
1.整理标本室
植物所自抗战以来,辗转迁移,复员以后,所址发生问题。此时陈焕镛欲收回法政路所址,不知是听从竺可桢之劝告,还是另有原因,此后即未再提收回要求。植物所之标本、仪器存放于理学院三楼,因面积狭小,不敷应用,无法妥善保管和方便使用,致使研究工作也发生困难。先仅增加一名标本室管理人员,稍事整理,远未能达到索取自如。1951年7月生物系再设法空出地方,使一直放置在走廊中的复份标本得以安置,并添雇标本制作与装订人员4人,将新采标本及原先存有未装订标本及各机关新近赠予标本,予以制作及装订。
2.标本采集
编纂《广州植物志》,除利用已有标本外,还需补充,即动员所内人员,不断在广州近郊采集,如石牌附近、白云山、龙眼洞、黄埔、石榴岗等地。1951年7、8月间,还组织较大规模采集队,前往西江鼎湖山采集。1952年张宏达率队继续在鼎湖山采集。在此期间所采标本约5万份,至1954年1月移交中国科学院时,标本约有20万份。野外调查,除获得标本外,还搜集苗木,返校栽植于标本园。
3.侯宽昭主持编纂《广州植物志》
图5-12 侯宽昭
因陈焕镛不常在所,《广州植物志》编写即推侯宽昭主持。侯宽昭本人承担编写任务最多,而其身体欠佳,卧病在家,不能前来石牌,何椿年则从中协助,来回于植物所与侯家之间。每日代检标本和文献送至侯家,并与之商讨相关问题,遇有疑问,返回植物所再校对清楚,始行撰写。但陈焕镛与蒋英之间不合作,也影响到《广州植物志》编写,妨碍华南植物分类学工作发展。该志编写之初,蒋英并未参与其事,而是另作“岭南大学校园植物手册”。两项工作属同一性质,却未能整合在一起,造成人力物力分散,影响《广州植物志》完成日期。原先计划一年完成,后至1954年才算杀青。此时植物所实现改隶已有一年,名为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所,且是举全所之力,并邀请其他机构人员参与,蒋英也在其列。出版则延至1956年,由科学出版社出版。陈焕镛予该志很高评价,作序云:“在短短的四五年中,由于党和政府大力地提倡科学,科学家也响应党的号召,自觉地进行自我改造,科学事业有着一个划时代的转变,在过去30多年所不能完成的广州植物志今天完成了,正是反映植物分类学中这个转变的新道路。”将研究所历史划分为新旧两个时期,以适应其时社会政治变化,或是陈焕镛真诚感激新时代;但没有旧时之积累,何以有此新道路,陈焕镛却未言及。《广州植物志》是中国以植物分类学方法编纂的第一部地方植物志,在中国植物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图5-13 《广州植物志》书影
1954年,吴印禅对侯宽昭之学术贡献,曾这样评述:(www.xing528.com)
一、对植物资源资料的收集 过去廿余年当中,侯同志曾赴华南各地搜罗植物标本,最完整的部分为海南岛的三次搜采,目前经营热带林业,此部资料研究已成为必不可少的重要参考材料。
二、教学成绩 侯同志一向在前中大农学院担任林学主要课程,如普通植物学及树木学等,在所内负责指导研究生论文研究及干部培养工作,近因脑病,不能授课,但所内同志仍往侯同志寓所请教指导。
三、对科普工作的努力与贡献 侯同志曾于1947年写著《华南经济果树录》,1951年写著《广东救荒植物资料》,近正写著《华南蔬菜诠释》;又植物学会委托本所编辑的《广东常见经济植物》及本所即将完成的《广州植物志》,均由侯同志负责起草,近著《中国种子植物辞典》亦将由科学院出版。
四、专门学术论著方面 在茜草科、红树科植物方面,侯同志有专科性论文多篇发表,为该两科的专家,此外如旋花科及豆科植物方面,亦有著述讨论。
五、侯同志对学术工作的突出点 由于侯同志曾在海南岛作三次大规模的采集工作,对海南植物不仅种类鉴定上能解决问题,即发布情况亦均大体了然,为目前国内外对海南植物有深刻了解的专家。[15]
吴印禅之于侯宽昭评述,可谓全面准确。是时侯宽昭年仅46岁,其成就已指不胜屈,实是其20多年来,其视科学为生命,厚积薄发之结果。至如今,侯宽昭主编《中国种子植物科属词典》仍在中国植物分类学界广泛使用。侯宽昭为农林植物所研究生培养也倾注心血,早在1941年何椿年入所就读陈焕镛研究生,实是跟随侯宽昭。抗战胜利后,高蕴璋入所,也奉侯宽昭为师。同为植物所研究生之徐祥浩曾云:“侯宽昭教授也是陈焕镛教授的学生,经常协助陈教授指导研究生,他对研究生严格要求,一丝不苟,既有表扬,也有批评。研究生毕业出去工作后仍时常帮助他们提高业务水平。他自奉甚俭,衣着朴素,除了假日喜欢看足球比赛外,日以继夜地在研究室工作。”[16]侯宽昭还是农林植物所平稳发展不可或缺之中坚力量,惜天不假年,过早去世。
4.重建植物标本园
植物所标本园在战前已具相当规模,广州沦陷,全部被毁。复员以后,受财力限制,未能恢复,仅种植一些苗木,用于出售。1951年7月中科院补助6 300万元,根据陈焕镛指示,用于标本园重建,力求恢复旧观,再图扩展。先整地起畦,将原先苗木赠送给军政大学、南方大学等干部学校,新建一座大型荫棚及一所播种育苗之温室。
中大植物所诸项事业重新兴起之时,《中山专刊》却未能复刊,此并非经费缺乏,或者稿源有限,而是中科院植物分类研究所将1949年之前各研究所出版之学报合并为《植物分类学报》,由植物分类所编辑,科学出版社出版。该刊创刊于1950年,至1954年中大改隶前,陈焕镛、侯宽昭、张宏达、黄成就均有论文刊于其上。
5.橡胶北移试验
20世纪50年代初,在苏联最高领导人斯大林建议下,中苏签订《中苏联合发展天然橡胶的协议》。据此,中国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决定,由副总理陈云负责在国内寻找橡胶资源并组织生产。1951年8月31日,陈云受周恩来委托,主持召开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100次政务会议,作出“关于扩大培植橡胶树的决定”,在我国热带地区展开产胶植物资源调查,寻找适宜种植巴西橡胶或印度橡胶地区,作为推广种植依据。遂在广西、广东、云南等省区展开调查。中山大学植物所参与广东调查工作,1951年夏,接受中央林业部委托,蒋英与高蕴璋赴粤西进行橡胶宜林地考察,经过几个月深入调查,详细了解当地自然环境与社会经济等基本情况,为发展橡胶种植提供科学资料。1951年底至1952年初,林业部组织全国十余所大学和科研机构,对粤西、海南、广西等地可以发展橡胶种植地区,进行大规模勘察、测量与设计,中山大学植物所吴印禅、陈少卿、贾良智等参与此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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