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思想研究法：特论与泛论的方法

二、方法论的三方面

方法论可就“目的”、“性质”、“范围”三方面去分类。

（一）为人为己的目的

就目的方面言，方法论有“为人”和“为我”之分。“为人”，便是向初学或后知者说法，给他作指南。“为我”，像一般自己著书，先自立个义例的，皆近此类。我今的《中国思想研究法》，一面当然要代我自己的《中国思想史》立点义例，一面却是要给人家作指南的。单就治学而论，尤其是实学，凡欲为人者必先为己，然后以先知觉后知，不然，自身既一无所有，试问要拿何物去济人？所以“为我”只是表示本身是个实地研究者罢了，而其最大目的还是在乎“为人”。

（二）特论泛论的性质(www.xing528.com)

就性质方面言，方法论有“特论”和“泛论”之分。“特论的方法”，既专为甲学指示途径，便不适用于乙学，如“文字学研究法”、“文学研究法”等类。“泛论的方法”，前此是指论理学中之一部分，我今此书实则包括“特”、“泛”二者。例如，既言中国思想，则凡研究之专门学如哲学、经济、政治、教育、伦理等思想者皆适用，而历史、社会诸学，亦与此有大关系。因中国之各种思想，原皆混而不分，故我之研究法，亦跟着通行而无阻。又我所论，不但不是论理学中的一部分，而且绝对非整个的论理学所能包括。盖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古今中外各学所共通的。这便是有似“泛论的方法”处。但有一部分，既是专就中国思想立论，非他国学术、他科学术所适用，便又有似“特论的方法”处。我的各种方法中，惟“搜集的方法”为特别，不但一般学生谈不到，即使许多很活动的教授，恐亦不暇为。不过如根据我的人名或书单（指所附《中国思想史料简目》）去研究各专门史，那又变成普通了。因为可以百发百中，或所发多中，绝不像我初次直接的在海底摸觅珍珠的样子。即初次直接者为特别，甚难；后来间接者，为普通，较易。至于其余各种方法，则不论古今中外、专门普通，似可适用。

（三）广义狭义的范围

就范围方面言，方法论又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普通多指观点，如本书中“观察的方法”那一部分。“广义”是多方面的，不论什么都有方法，如我现在的思想研究法，便把它分为“观察”、“界限”、“搜集”、“选择”、“评论”、“实践”六部分。六部分在表面上虽似乎是很平等的，但在实际上，那“界限”、“搜集”、“选择”、“评论”、“实践”五者多和这“观察的方法”有密切的关系。哪个不要以这“观察的方法”为根据呢？这已可见“观察的方法”实为一切方法的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