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对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形成的意义
郑冬芳
(西安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法学博士,副教授,陕西西安,710049)
摘要:“人的本质”问题,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一个重要问题,“人的本质”问题的解决,“现实的人”的人的本质思想的形成,使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主体——人——竖立在了现实的基础之上。但马克思并不是一开始就具备唯物史观“人的本质”思想的,他的“人的本质”思想的形成经历了一个发展的过程,从信奉黑格尔“自我意识”本质论,到信奉费尔巴哈“类本质”,再到形成自己唯物史观的“人的本质”思想。在马克思思想转变、形成的过程中,《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手稿》确立了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的决定性意义;确立了“人的本质”的内在性与外在性的统一;确立了“人的本质”历史性和发展性的统一。
关键词:人的本质 劳动 异化劳动 对象性存在
“人的本质”问题,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一个重要问题,“人的本质”问题的解决,使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主体——人——竖立在了现实的基础之上。但马克思并不是一开始就具备唯物史观“人的本质”思想的,而是经历了从对黑格尔“自我意识”本质论的信奉,到借用费尔巴哈“类本质”的提法,再到形成自己唯物史观“人的本质”思想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一、《手稿》确立了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的决定性意义
从劳动出发理解“人的本质”,是马克思批判地吸纳黑格尔劳动观的结果。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首先认识到了劳动对于“人的本质”的重要性。但是,由于黑格尔哲学的唯心性,黑格尔将劳动更多地理解为精神劳动,“劳动陶冶事物。对于对象的否定关系成为对象的形式并且成为一种有持久性的东西……这个否定的中介过程或陶冶的行动同时就是意识的纯粹自为存在,这种意识现在在劳动中外在化自己,进入到持久的状态”[1](p130)。大学时,马克思接受了黑格尔哲学,赞同黑格尔“自我意识”是“人的本质”的观点,并在“自我意识”的指导下完成了博士论文的写作。但进入社会后,面对“对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自我意识”的无力性使得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产生怀疑,也促使马克思开始研究经济学,费尔巴哈的“人本学”成为这一时期马克思批判黑格尔的重要武器之一。
在用费尔巴哈批判黑格尔的同时,马克思也发现了费尔巴哈“人本学”所存在的问题,《手稿》在继续批判黑格尔的同时实质上也开始了对费尔巴哈的批判(虽然还不是有意识的批判)。但是,《手稿》并不只是批判黑格尔,而是批判中有肯定。正是通过这种辩证的态度,《手稿》确立了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所具有的决定性意义。
因为受到费尔巴哈“人本学”的影响,《手稿》在论述“人的本质”时,还沿用了费尔巴哈“类本质”的提法,但《手稿》对“类本质”的理解,不再局限于从生物学和抽象意义上的理解,不像费尔巴哈那样,把抽象的“理性”、“爱”、“意志”等当作“人的本质”。人是“类存在物”,但人之所以是“类存在物”,并不是因为人共有的自然属性,而是因为人所从事的劳动(生产),是劳动(生产)将人与动物区分开来,是劳动(生产)规定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这时的马克思已经认识到了费尔巴哈的“人本学”只是解决了“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的问题。马克思认为,在“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的基础上,人超出自然、与动物不同的部分,是人所从事的劳动。“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人的族类特征就是自由的自觉活动”。正是由于这一点,人才是“类存在物”,“正是在改造对象世界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2](p153-157)必须从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即劳动,理解“人的本质”,确立了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的决定性意义。
马克思肯定黑格尔将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的意义,“黑格尔的《现象学》及其最后成果——作为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的辩证法——的伟大之处首先在于,黑格尔把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失去对象,看作外化和这种外化的扬弃;因而,他抓住了劳动的本质,把对象性的人、现实的因而是真正的人理解为他自己的劳动的结果”,肯定黑格尔“站在现代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把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2](p120)的思想。事实就是如此,“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2](p88)。黑格尔抓住了“人的本质”,对象性的、现实的人是他自身劳动的产物,“人的本质”根源于劳动;人的自我产生是一个过程,人是历史性的存在物,“人的本质”也是一个发展的过程。
《手稿》在肯定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的意义时,也批判了黑格尔劳动的唯心性,“黑格尔唯一知道并承认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而对劳动的精神化理解和黑格尔“只有精神才是人的真正的本质”的思想是一致的,“人的本质,人,在黑格尔看来是和自我意识等同的”,结果,本应是“自然界的人性和历史所创造的自然界——人的产品——的人性”,在黑格尔那里,却表现为“它们是抽象精神的产物”。[2](p119-121)
我们知道,《手稿》更多谈论的是“异化劳动”,更多地是批判劳动的消极性和负面性,而不是对劳动正面意义的阐述。既然这样,谈论《手稿》确立了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所具有的意义是不是不恰当呢?
虽然《手稿》更多是批判“异化劳动”而不是正面肯定劳动,但这并不妨碍马克思对于劳动在理解“人的本质”时决定作用的认识。“异化劳动”是以劳动为前提的,是劳动的“异化”,是一种不正常的劳动,而没有被“异化”、正常的、应然的劳动,则恰恰透过“异化劳动”这一现象显示出它的“自由自觉的”本质。人的“生命活动是有意识的”,“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分开来”。虽然“动物也生产”,但“动物的生产是片面的,而人的生产是全面的;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支配也进行生产,并且只有不受这种需要的支配时才进行真正的生产”,“动物只生产自身,而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动物的产品直接同它的肉体相联系,而人则自由地对待自己的产品”[2](p53),“自由自觉”的应然劳动,决定了人应有的自由本质,资本主义的“异化劳动”则决定了资本主义社会“人的本质”的异化。
《手稿》对劳动在理解“人的本质”时的意义的探讨,为马克思形成唯物史观“人的本质”思想开辟了新的方向。在《手稿》对劳动认识的基础上,《手稿》后,马克思从正面探讨了劳动(生产)对理解“人的本质”所具有的意义。《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表述了“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3](p56)的唯物史观的“人的本质”思想,而所谓的“现实性”,就是人们实际所从事的生产劳动,所谓的“社会关系”就是人们在生产劳动过程中结成的相互关系。《德意志意识形态》进一步阐述,“可以根据意识、宗教或随便别的什么来区别人和动物。一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的时候,这一步是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人本身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3](p67)《〈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进一步深化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4](p32)所有这些对“人的本质”的理解,是在《手稿》的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所具有的意义基础上的进一步深化。
二、《手稿》确立了“人的本质”的内在性与外在性的统一
《手稿》确立了劳动对理解“人的本质”所具有的意义,而通过“劳动”的概念,马克思也确立了“人的本质”的内在性与外在性相统一的观念。
“马克思用劳动的概念继承并发展了黑格尔的自我意识的主体性原则和理性的原则:人在自己的劳动中,把主体和客体分离开来,并在克服主体和客体的对立中发展自己”[5](p22)。确实,《手稿》认为劳动是“人的本质”之所在,而劳动是人“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分开”[2](p53)。劳动所具有的这些特征,揭示出了“人的本质”的内在性,“人的本质”既不是上帝赋予的,也不是绝对精神的外化,是人之为人的特征,是内在于人的。但是,马克思并没有止步于“人的本质”的内在性,如果“人的本质”仅仅具有内在性,那和唯心主义就没有实质的区别。在肯定“人的本质”内在性的基础上,“人的本质”还必须外化,只有外化了的本质才是人的真正本质,也只有外化了的本质,才能体现“人的本质”的内在性,“人的本质”是内在性与外在性的统一,而“人的本质”内在和外在的统一是通过“对象性存在”体现出来的。
马克思不赞同黑格尔对劳动的认识,虽然,黑格尔也承认劳动是一种外化,但黑格尔的劳动外化,“不过是哲学精神的展开的本质,是哲学精神的自我对象化”。马克思用“对象性存在”巧妙地解决了“人的本质”的内在性和外在性统一的问题,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卢卡奇会称赞“马克思关于对象性是一切事物和关系的基本物质属性的论述”[6](序言)的深刻性。“人的本质”是内在于人的,但“人的本质”并不能通过自己得到证明,要证明“人的本质”,则必须通过本质的外化,即通过自己本质的对象性存在来证明自己的本质。(www.xing528.com)
马克思认为,自然界的任何存在物都是对象性的存在物,“对象性存在”是一切事物的属性。“非对象性的存在物,是一种非现实的、非感性的、只是思想上的即只是虚构出来的存在物,是抽象的东西。”任何存在物都必须把它之外存在的其他存在物作为自己的对象,同时它也是其他存在物的对象。“一个存在物如果在自身之外没有对象,就不是对象性的存在物。一个存在物如果本身不是第三者的对象,就没有任何存在物作为自己的对象,也就是说,它没有对象性的关系,它的存在就不是对象性的存在”。对人而言也是如此,人是一个“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他的欲望的对象是作为不依赖于他的对象而存在于他之外的。但这些对象是他的需要的对象;是表现和确认他的本质力量所不可缺少的、重要的对象。说人是肉体的、有自然力的、有生命的、现实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这就等于说,人有现实的、感性的对象作为自己的本质及自己的生命表现的对象;或者说,人只有凭借现实的、感性的对象才能表现自己的生命”[2](p124-125)。只有对象性的人才是现实的真正的人,这种对象性的存在,正是“人的本质”的体现,“我的对象只能是我的一种本质力量的确认,也就是说,它只能象我的本质力量作为一种主体能力自为地存在着那样对我存在,因为任何一个对象对我的意义(它只是对那个与它相适应的感觉说来才有意义)都以我的感觉所及的程度为限”,“对象性的现实”是“人的现实”,是“人自己的本质力量的现实”,所以,“无论从理论还是从实践方面来说,人的本质的对象化都是必要的”[2](p82-83)。
“对象性存在”主要通过两种途径实现,一是人的劳动的对象化,一是人与他人关系的对象化。人通过自己劳动的对象化体现自己的本质,而劳动对象化,就是劳动者的劳动产品,“劳动的产品就是固定在某个对象中、物化为对象的劳动,这就是劳动的对象化。”[2](p48)劳动者在劳动过程中将自己的本质凝结在劳动产品中,使劳动产品带上了劳动者的属性。劳动是人的本质,劳动产品就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产生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2](p84)。对象性存在不仅通过劳动产品体现出来,也通过人与人的关系体现出来。马克思认为,人与人之间都是对象性的,“别人的感觉和享受也成为我自己的占有。因此,除了这些直接的器官以外,还以社会的形式形成社会的器官。例如,直接同别人交往的活动等等,成了我的生命表现的器官和对人的生命的一种占有方式”[2](p82)。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样体现了人的“对象性存在”,通过资本主义的“异化劳动”,“人不仅生产出他同作为异己的、敌对的力量的生产对象和生产行为的关系,而且生产出其他人同他的生产和他的产品的关系,以及他同这些人的关系”。[2](p56)
《手稿》后,在探讨“人的本质”问题时,马克思不但继续使用了“对象性”的概念,而且在《手稿》探讨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人同自然、人与人的关系。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批判旧唯物主义“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去理解,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费尔巴哈的缺陷也在于“他没有把人的活动本身理解为对象性的[gegenstandliche]活动”[3](p54)。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自然的关系”[3](p67),并且,“凡是有某种关系存在的地方,这种关系都是为我而存在的”[3](p81)。而这正是对《手稿》的“对象性存在”的进一步深化。
三、《手稿》确立了“人的本质”历史性和发展性的统一
黑格尔承认劳动是人的本质,但劳动、人的本质是绝对精神的外化,最后还要回归绝对精神,实质就是上帝决定人的本质,上帝是至善的,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人的本质事实上也是不变的。费尔巴哈在承认人的自然性的基础上,将人的本质界定为人所共有的“意志、理性、心”,也将“人的本质”凝固化。《手稿》在批判地继承两人观点的基础上,表达了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的历史性和发展性统一的认识。
《手稿》指出了劳动异化的现实。但劳动异化的结论是怎样得出的?马克思说,“我们是从国民经济学的各个前提出发的。我们采用了它的语言和它的规律。我们把私有财产,把劳动、资本、土地的互相分离,工资、资本利润、地租的互相分离以及分工、竞争、交换价值概念等等当作前提”,这个前提就是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是,“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资本主义的劳动对工人而言,是“不属于他的本质的东西”、“是外在的东西”,劳动“不是满足劳动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需要以外的需要的一种手段”。“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也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别人”;劳动“不是自愿的劳动,而是被迫的强制劳动”,工人在“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在劳动中,工人“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只有在劳动之外才感到自在,……在不劳动时觉得舒畅”,人“只有在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自由活动,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动物,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而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以至于,“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它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象逃避鼠疫那样逃避劳动”。[2](p46-51)
《手稿》是从“当前的经济事实”得出“异化劳动”客观存在的结论的。而“当前的经济事实”,就是资本主义的社会现实。联系到《手稿》对人的“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的“类本质”的认识,联系到《手稿》对未来共产主义的“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2](p77)的描述,可以看出,在马克思看来,“异化劳动”并不是人类劳动的常态,不是从来就有的,也就不会永远存在,它只是人类劳动发展的一个形态、一个阶段,是历史性的。由“异化劳动”所导致的“人的本质”的异化也是历史性的,因而,“人的本质”也是历史的。
“人的本质”是历史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人的本质”是发展的。人类最初的劳动是“自由自觉”的劳动,在经历“异化劳动”的存在后,人类劳动还要继续向前发展,在发展中必然克服劳动的异化状态,重归“自由自觉”的劳动。虽然《手稿》将“异化劳动”消灭的希望寄托于“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向作为社会的人即合乎人的本性的人的自身的复归”上。但是,《手稿》强调,随着劳动的发展,人类会进入美好的共产主义社会,共产主义不仅不会是“对整个文化和文明的世界的抽象否定,向贫穷的、没有需要的人——他不仅没有超越私有财产的水平,甚至从来没有达到私有财产的水平——的非自然的简单状态的倒退”,而且是“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社会[2](p75-77),这些财富当然包括资本主义“异化劳动”所创造的成果。同样,“人的本质”,“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普遍之物,它是辩证地发展着的某种历史性的现象,在此发展过程中,劳动和异化扮演着必不可少的角色”。[7](p378)
而随着劳动的发展、社会的发展,“人的本质”也必定向前发展,并且前一段的发展为后一段的发展提供基础,“作为主体的人”,“既是运动的结果,又是运动的出发点”[2](p78),“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2](p88)
《手稿》后,虽然从表面上看,马克思很少再探讨“异化”、“异化劳动”问题,但实质上,马克思是在继续探讨造成“异化劳动”的原因,这一原因就是分工,分工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而又不够发达的结果。“只要分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对立的力量”[3](p85),“异化劳动”、“人的本质”异化克服的真正希望在于社会生产力,生产力是最终推动社会发展,推动“人的本质”发展变化的决定性力量。
[1]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贺麟、王玖兴译,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
[2]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5]王晓升:《从异化劳动到实践:马克思对于现代性问题的解答——兼评哈贝马斯对马克思的劳动概念的批评》,《哲学研究》2004年第2期。
[6]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张西平译,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
[7]〔英〕肖恩·塞尔斯:《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异化劳动”概念》,高雯君译,林晖校,《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评论》,2008年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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