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拉夫部落迁徙席卷拜占庭帝国

3　南斯拉夫各部

南斯拉夫各部落，原来生活在今天乌克兰西部或白俄罗斯，在阿瓦尔人的迁徙浪潮中，他们最先离开了自己的家园，6世纪中叶开始，源源不断的南斯拉夫各部，一拨一拨地迁入了拜占庭帝国的巴尔干半岛。他们迁徙的路线主要有两条。东线的南斯拉夫部落，先沿黑海北岸西迁，首先来到瓦兰几亚低地（今罗马尼亚南部），然后渡过多瑙河，来到巴尔干半岛的东部（拜占庭帝国的色雷斯、马其顿和希腊），形成了今天东支南斯拉夫各民族（包括保加利亚人和马其顿人）。西线的南斯拉夫部落，则从易北河流域出发，翻越喀尔巴阡山脉，经潘诺尼亚平原（今匈牙利），然后进入巴尔干半岛的西部和东阿尔卑斯地区（拜占庭帝国的达尔马提亚和伊利里亚），形成了今天西支南斯拉夫各民族（包括了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等）。

从541年开始，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拜占庭帝国，这场瘟疫造成的财税收入急剧减少，很快就让拜占庭政权陷入破产的危机，而就在这个时候，斯拉夫人的大迁徙到来了，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将拜占庭人从荣耀的顶点击向了深渊。

6世纪中叶的拜占庭，正处于伟大的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统治的黄金时期，当时的查士丁尼击败了欧洲大陆已知的所有敌人，汪达尔人被消灭，东哥特人被征服，西哥特人归顺了，法兰克人朝贡了，恢复鼎盛时期的罗马版图似乎已经是拜占庭伸手可及的事情了，然而上天注定罗马帝国的荣耀不可能再回来。鼎盛时期的拜占庭虽然征服了几乎所有已知的敌人，但却冒出了更多新的敌人，将查士丁尼的辉煌事业冲成了片片残垣。

君士坦丁堡保卫战

君士坦丁堡肯定是世界历史上被围城次数最多的一个城市。在中世纪，君士坦丁堡是西方文明的象征，作为欧洲的门户、帝国的中心、陆海交通的枢纽、东西文明的交汇点，其政治、军事、经济地位，在欧洲历史上，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和它相提并论。从5世纪到10世纪，君士坦丁堡先后遭遇过匈人、西哥特人、阿瓦尔人、波斯人、阿拉伯人、保加尔人、基辅罗斯人、佩切涅格人、维京人等的无数次围攻，但他们无一得手，君士坦丁堡如果在其中有一次陷落，整个基督教文明很可能就不复存在了。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君士坦丁堡为基督教世界挡住了无数次“异教徒”的攻击后，却在1204年被拥有同样信仰的拉丁十字军首次攻陷，并被彻底洗劫，不朽的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就意味着人类文明的大灾难，拉丁人正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塞尔维亚人著名的民族舞蹈——科洛舞（Kolo dance）

从541年开始，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拜占庭帝国，这场瘟疫的来源很有可能是和14世纪恐怖的“黑死病”一样的淋巴腺鼠疫。仅仅两年里君士坦丁堡就损失了1/3的人口，由于查士丁尼在同汪达尔和东哥特人的战争中支出庞大，加上上马了一些大规模的建设项目（比如君士坦丁堡的索非亚大教堂），将国库几乎掏空了，这场瘟疫造成的财税收入急剧减少，很快就让拜占庭政权陷入破产的危机，而就在这个时候，斯拉夫人的大迁徙到来了，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将拜占庭人从荣耀的顶点击向了深渊。

从540年开始，拜占庭的敌人们四处出击，帝国陷入疲于应付的状态，波斯人劫掠了帝国在叙利亚的经济中心安条克，贝利撒留大军前脚刚调往亚洲，保加尔人和斯拉夫人就杀入了巴尔干半岛。斯拉夫人在缺乏防御的巴尔干半岛如入无人之境，帝国的巴尔干腹地直到希腊半岛的科林斯地峡一带一片狼藉。545年，斯拉夫人入侵色雷斯，548年，侵入今天阿尔巴尼亚地区，550年，斯拉夫人一直攻到君士坦丁堡近郊。到了559年，拜占庭帝国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应付侵入巴尔干半岛的各支斯拉夫人和保加尔人了。此时的拜占庭帝国，虽然巴尔干半岛的防御已经非常虚弱，但斯拉夫人对拜占庭帝国强大的多瑙河舰队依然十分忌惮，所以还不敢肆无忌惮地大规模南渡多瑙河，向巴尔干迁徙。

◎贝尔格莱德最著名的东正教大教堂，圣萨瓦大教堂。该教堂是塞尔维亚人的第一个教堂，也是中世纪塞尔维亚王国的一个重要标志。1595年被奥斯曼总督焚毁。从20世纪初开始，塞尔维亚人准备重建圣萨瓦大教堂，但却被战争和其他原因屡屡中断，直到1个世纪以后的2004年才基本建成，堪称史上命运最多舛的教堂。

565年，查士丁尼大帝去世，拜占庭更是每况愈下。568年，伦巴德人入侵意大利。572年，西哥特人征服了科尔多瓦，将拜占庭势力赶出了西班牙。看到拜占庭连战连败，斯拉夫人胆子更大了。577年，超过10万人的斯拉夫联盟，袭击了多瑙河，拜占庭帝国的多瑙河舰队遭受重创。到了580年左右，拜占庭的多瑙河防线已经被斯拉夫人冲击得七零八落了。此后，洪水般的斯拉夫人部落几乎可以不受阻挡地侵入拜占庭帝国的花花世界。所有这些充满敌意的斯拉夫人都定居到了巴尔干半岛——拜占庭帝国的胸腹部位。此时，拜占庭帝国所面临的危机甚至超过1个世纪前西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的红旗还能打多久？

◎公元200年左右的希腊石碑，其中框出的单词就是：Croats（克罗地亚人），这是最早提到克罗地亚人的文字。

公元602年，拜占庭多瑙河边防军司令福卡斯在多瑙河流域被阿瓦尔人和斯拉夫人击败后，气急败坏，竟然举兵哗变，杀回首都，发动政变后，夺得了帝位。埃及的非洲总督希拉克略很快起兵造反，生死存亡关头的拜占庭帝国再次陷入严重的内战。此时的拜占庭帝国，巴尔干半岛几乎已经成为了不设防地带。阿瓦尔人和斯拉夫人可以随意进出，半岛的大部分地区已经落入众多的南斯拉夫各部落之手。而小亚细亚、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等拜占庭帝国的粮仓，也相继被萨珊波斯帝国占领，拜占庭帝国能够有效控制的几乎只剩下首都君士坦丁堡附近地区以及几个重要据点，罗马帝国的最后国脉命悬一线。

然而天佑拜占庭，万幸的是那位发动内战的希拉克略是一位不世出的乱世枭雄、一位雄才大略的天才领袖。他迅速击败了“暴君”福卡斯，结束了内战。此后，希拉克略发起了大刀阔斧的军事改革，并通过一系列的积极防御和主动进攻，奇迹般地稳定并扭转了拜占庭帝国的军事形势。在东线，他彻底击败了波斯帝国，持续百年的东罗马-波斯战争以拜占庭帝国奇迹般的反败为胜而告终。在巴尔干，希拉克略不仅挫败了阿瓦尔人和波斯人对君士坦丁堡的多次围攻，还将阿瓦尔人赶出了巴尔干半岛。对于已经深入巴尔干半岛定居的斯拉夫各部，希拉克略虽然无法将他们完全驱逐，但却成功地遏制了他们对于巴尔干半岛的进一步渗透。斯拉夫各部落相继臣服于拜占庭帝国，和帝国和平共处，并替拜占庭帝国服兵役。短短30年里，拜占庭帝国在民族大迁徙和强邻入侵的双重考验下，转危为安，希拉克略皇帝对拜占庭帝国实有再造之功。

◎油画《克罗地亚人来到亚得里亚海》

从7世纪开始，定居巴尔干半岛的斯拉夫人，逐渐形成了塞尔维亚、克罗地亚和保加利亚等三大族群。

其中，塞尔维亚部落原来定居在易北河流域（在今德国东部和波兰西部，这块地方现在有时候也被称为“白塞尔维亚”，也有观点认为白塞尔维亚在今天的乌克兰），今天德国东部的索布人（也称文德人）可能就是古塞尔维亚部落的后裔。在希拉克略皇帝在位（610～641年在位）期间，涌入巴尔干半岛的塞尔维亚人定居到了亚得里亚海东岸的萨瓦河流域（今塞尔维亚境内，流经贝尔格莱德）。经过和希拉克略皇帝的谈判，皇帝允许他们作为帝国的臣属定居在那里，从此塞尔维亚族群在这块土地上开始了发展。大约640年，瓦拉斯提米洛维奇家族建立了第一个塞尔维亚王朝。此后的两个世纪中，塞尔维亚国家逐渐成为了一个半独立的国家，这个塞尔维亚国家一直深受拜占庭文化的影响，大约在公元867～874年之间，塞尔维亚人皈依了东正教。

克罗地亚人则来自今天乌克兰和波兰交界处的普里皮亚特河流域（第聂伯河右岸的支流），这块地方现在有时候也被称为“白克罗地亚”。这些白克罗地亚部落，在7世纪上半叶，经喀尔巴阡山脉从维斯瓦河以东来到亚得里亚海东北部的达尔马提亚，形成了一个称为达尔马提亚公国的国家。(www.xing528.com)

◎保加利亚沙皇西蒙大帝（893～927年在位），他是第一位称帝的保加利亚君主，他在位期间保加利亚第一帝国达到了极盛。

10世纪初，保加利亚人改进了拜占庭传教士发明的格拉哥里字母表，发明了西里尔字母表，从此，西里尔字母体系成为了几乎所有斯拉夫语文字的基础……

克罗地亚人一来到达尔马提亚，就成为了拜占庭教廷和罗马教廷的争夺对象，虽然当时两大教会尚未正式分裂，但却已经处于勾心斗角的状态，争夺势力范围成为了两大教廷的工作重点。巴尔干半岛西北部正好处于两大教会势力交汇地区，因而争夺尤其激烈。早在希拉克略皇帝时期，拜占庭教会就将基督教传入了克罗地亚人中，但随着罗马教廷派出越来越多的传教士进入达尔马提亚，到了公元9世纪，绝大多数克罗地亚人已经皈依了罗马天主教，并开始用拉丁字母拼写他们的斯拉夫语。从此，同种同宗还是近邻的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越走越远。塞尔维亚人信奉东正教，使用由拜占庭教士发明的字母系统演化而来的西里尔字母系统的文字，一直受拜占庭文明影响；克罗地亚人则信奉天主教，使用拉丁字母系统的文字，一直在匈牙利和奥地利的影响之下。由于这种文化割裂的状况，造成两大民族之间一些奇怪的隔阂，比如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平时讲话互相之间基本能听懂，但如果各自用自己的文字写下来，相互之间就成为外文了。而这两大民族历史上受宗教隔阂的影响，积怨甚深，虽然在泛斯拉夫运动中，斯拉夫民族主义者极力撮合两大民族，一战后这两个民族还一度在历史上第一次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但毕竟历史、文化和宗教的隔阂太深，最终还是以大打出手结束了这段亲缘。

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是西支南斯拉夫人系统最主要的两个民族。而东支南斯拉夫人系统中最重要的民族则是保加利亚人。

保加利亚人的血统很复杂，他们的上层领导人族群来自亚速海北岸的保加尔人，而最初的保加尔人属于突厥系统。公元7世纪20年代，保加尔人在亚速海北岸崛起，建立了一个保加尔汗国，然而，保加尔人生不逢时，仅仅20年后，由于阿瓦尔人的侵袭，这个保加尔汗国迅速崩溃。保加尔人一分为二，一支东迁到了伏尔加河卡马河流域，后来被称为伏尔加-保加尔人，今天俄罗斯的鞑靼人和楚瓦什人就是伏尔加—保加尔人的血统。

◎索非亚的圣亚历山大·内维斯基大教堂。这个新拜占庭风格的教堂是东正教最大的教堂之一，也是索非亚的标志性建筑和游客必访的旅游景点。

另外一支保加尔人则开始西迁，他们沿黑海北岸来到了多瑙河以北的瓦拉几亚和比萨拉比亚（今罗马尼亚），并从那里南渡多瑙河，进入了拜占庭帝国的麦西亚省（今保加利亚），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先期迁来的斯拉夫部落。普遍认为，保加尔人有可能征服了当地的斯拉夫人，从而形成了一个保加尔-斯拉夫的部落联盟，由保加尔人领导，这个部落联盟，也被称为巴尔干-保加尔人（简称保加尔人）。在这个部落联盟中，突厥系统的保加尔人很快就与人数占有优势的斯拉夫人融合了，这支族群在进入巴尔干半岛不久，保加尔人很快就斯拉夫化了。据《牛津简明世界地名辞典》的说法，保加尔人这个名词的含义，可能就是根据突厥语的“斯拉夫人-突厥人”而演化来的。

◎保加尔人屠杀拜占庭人。公元11世纪拜占庭巴西尔二世时期拜占庭人的宗教画。

与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族群进入巴尔干后，和拜占庭帝国保持相对和谐的关系不同，保加尔人进入巴尔干后，和拜占庭帝国发生了激烈冲突。由于在麦西亚的保加尔人威胁到了帝国的心脏地带，拜占庭帝国和保加尔人的争斗成为了此后4个世纪巴尔干半岛的政治焦点。公元680年，保加尔人在首领阿斯巴鲁赫领导下，击败了拜占庭帝国，占据了麦西亚和多布罗加（今罗马尼亚东南部和保加利亚东北部）。681年，拜占庭帝国不得不承认保加尔人独立，这个年份也成为了保加利亚的建国年。

在整个8世纪中，拜占庭和保加利亚的战争非常激烈，保加尔人屡屡进攻拜占庭腹地，但均被击退，而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五世在21年战争（755～775）中也未能消灭保加利亚。进入9世纪，战争进一步升级。804～805年，拜占庭帝国在消灭了巴尔干南端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斯拉夫人后，全力向北对付保加利亚人。809年，保加尔人摧毁了帝国重要的军事要塞塞迪卡（今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811年，拜占庭皇帝奈塞菲雷斯一世大举入侵保加利亚，但在皮里斯卡战役中惨败于保加利亚可汗克鲁姆，皇帝本人兵败被杀。保加尔人在随后两年里，在巴尔干如入无人之境，洗劫了马其顿和色雷斯，并围攻君士坦丁堡。好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再一次成为了外族军队难以逾越的最后屏障，保加尔人和骁勇的克鲁姆同样倒在了坚不可摧的君士坦丁堡长城之下。尽管如此，但保加利亚对拜占庭的军事优势还是维持1个世纪之久。到904年，保加利亚沙皇西蒙一世和拜占庭签订边界协议后，拜占庭那些重要的城市如亚德里亚堡、塞萨洛尼基（今希腊萨洛尼卡）离保加利亚边境仅20公里左右，直接暴露在保加利亚边防军的“枪口”之下。

拜占庭马其顿王朝

拜占庭马其顿王朝（867～1056年）是由马其顿的希腊人后裔巴西尔一世所建立。由于马其顿王朝开国后150年里的多位君主都是相当有作为的君主，经历长期战争的拜占庭帝国国力迅速恢复。拜占庭帝国迎来了自查士丁尼大帝后的又一次复兴，在巴西尔二世（976～1025年）统治期间，拜占庭帝国达到了极盛，除了北非和巴勒斯坦，所有东罗马帝国的传统领地均被收复，基辅罗斯人、阿拉伯人、保加利亚人、哈扎尔人、地中海撒拉逊海盗、维京人、亚美尼亚人均相继被击败，当时的拜占庭帝国是欧洲最强大的国家。其政治、军事和法律制度均达到了欧洲中世纪的最高峰。

拜占庭帝国在军事上虽然屡遭挫折，但拜占庭教廷的传教却在保加利亚结出了果实。863年，拜占庭教会派往大摩拉维亚（今捷克和斯洛伐克）的传教团同时也来到了保加利亚。865年，保加利亚人正式改宗东正教，效忠君士坦丁堡教廷。东正教赢得了一个重要的教区。10世纪初，保加利亚人改进了拜占庭传教士发明的格拉哥里字母表，发明了西里尔字母表，从此，西里尔字母体系成为了几乎所有斯拉夫语文字的基础。今天的俄语、白俄罗斯语、乌克兰语、罗塞尼亚语、保加利亚语、马其顿语和塞尔维亚语均采用西里尔字母。西里尔字母是保加利亚人对斯拉夫民族的文化发展作出的重要贡献。

至于南斯拉夫系统的另外一支斯洛文尼亚人，他们曾经属于西斯拉夫人的萨摩公国。7世纪中期萨摩公国崩溃后，由于马扎尔人入侵的影响，位于卡林提亚（今斯洛文尼亚和奥地利东南部）的斯洛文尼亚人被在匈牙利的马扎尔人隔开，和西斯拉夫人从此隔绝，渐渐成为了南斯拉夫系统的一部分。斯洛文尼亚人成立的卡林提亚公国长期受神圣罗马帝国影响，曾经在1000多年的时间里是奥地利的一部分。此外，波斯尼亚的波斯尼亚克人和黑山人都是15世纪奥斯曼土耳其人入侵的产物，波斯尼亚克人其实就是改宗伊斯兰教的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人。而黑山人则是那些为了躲避土耳其人而逃到黑山的弗拉其牧民（原来生活在今天罗马尼亚的瓦兰吉亚人）和当地塞尔维亚人融合后的民族。这些都是后话了。

斯拉夫人的大迁徙所引起的巴尔干斯拉夫化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在此后的历史中，再也没有一种外在的力量可以和这次大迁徙所达到的规模和强度相提并论了。

至公元10世纪，南斯拉夫各部在巴尔干半岛都已经相继建立起了稳定的政权，巴尔干半岛的面貌在持续3个世纪的斯拉夫人内迁中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和保加利亚人先后迁入巴尔干半岛，并建立起独立或自治的政权，斯拉夫人一举成为了巴尔干半岛的主体民族，拜占庭人则后退到了色雷斯和希腊。虽然此后复兴的拜占庭马其顿王朝曾经一度征服半岛上所有的斯拉夫国家，但却再也不可能像9世纪驱逐希腊半岛的斯拉夫人那样将他们完全驱逐了。拜占庭人、奥斯曼土耳其人、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都无法改变这里的斯拉夫民族特性，因为斯拉夫人的大迁徙所引起的巴尔干斯拉夫化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在此后的历史中，再也没有一种外在的力量可以和这次大迁徙所达到的规模和强度相提并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