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扬州慢·怀罗牧
常对清风，醉江山色，寄情画里寻闲。揽风光万里，纳世外云烟。纵轻墨、林幽壑秀，化繁从简，尽展万千。意空灵、清气悠悠，心没其间。
画开另派，树标旗、多少人虔。效雪庵老人，俗尘净却，怡若神仙。愿住草堂消岁，千般事、月挂阔天。恨声声蝉噪，时时侵扰鬓边。
赣州宁都话罗牧（1622—1711）：号云庵、牧行者，因年幼时，常于村头放牛，故取字“饭牛”，赣州宁都人，明末清初名噪一时的江西山水派的开派始祖。原籍南昌，系出龙门豫章罗氏一脉。始从本县书画家魏书学画，接受严格、全面的基本功训练，喜与人交往、游学，从多方面得到了提高。他工诗文、书画，喜饮酒，善制茶，擅山水。“清初三家”之一的魏禧，在《书罗饭牛记扇面》中说：“画益工山水，林木云气悠远而不尽，疏而能积，其书法亦绝可观也。”其书画曾送呈皇帝御览，被旌表为“逸品”。代表作《烟江叠嶂图》壁画，有《寒江独钓图》《读书秋树根图》《山水十二条屏》等传世。被扬州八怪推为“一代画宗”。逝于康熙五十年（1711），享年90岁。
罗宋友谊朱笔书：学界对其卒年争议颇多。到目前为止，世存有其纪年作品最晚署为“丙戌冬八十五”。今存北京图书馆善本部有明万历释通泽刻本《雪浪集》，书中有宋荦用朱砂书写的眉、跋几十处。宋荦自康熙二十七年起，在江西任巡抚四年，与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写有著名的“二牧说”传，在当时被传为佳话。宋荦在书上写道：“辛卯中秋，饭牛罗公旋归。归时，上以是书相赠，余遂拜而受之……绵津山人谨识于□草堂。”宋荦在《雪浪集》中所作这一朱砂记载的发现，明白无误地告诉后人，“辛卯中秋”罗牧不仅尚在，而且还在宋荦府中逗留，是“辛卯中秋”后“旋归”的。这样，他于辛卯康熙五十年（1711），时年90岁仍然健在，便成了不容置疑的事实。(www.xing528.com)
雅淡超逸自辟路：罗牧为人敦厚，恪守古道，重义轻利。他一生勤奋，除靠卖画为生外，还以制茶、授徒作生计，终身为布衣。明代中后期以来，江西的商业经济十分兴盛，南昌城市规模不断扩大，人口密集。有闲阶层的庞大，为书画艺术提供了广阔的市场。为卖画方便，他从宁都移居南昌百花洲。他以画山水见长。早年曾向同乡画家魏书学画，深得其法，笔意空灵。后取法董源、黄公望等人。当时画坛，崇古保守、缺乏创新的“四王”一派声势浩大，借助宫廷的支持，占据统治地位。他们的画风，形式呆板，内容空洞、单调。罗牧虽向前人学习，却没有陈陈相因，食古不化，而能够自出新意，取法自然，在“四王”之外，别创一格，逐渐形成自家雅淡超逸的风格。
饭牛牧行不言孤：罗牧取字“饭牛”的用意，有暗喻自己既有宁戚那样的上卿之才，又有抒发自己的抱负，以及企盼能有桓公那样知遇之恩的意思。在康熙版的《曾丽天诗》中，载有曾炤写罗牧的《自题画》诗一首：“泉飞如白练，峰转似青螺。不知饭牛子，叩角为谁歌？”曾炤是他宁都的乡党，两人有厚交，对他取字“饭牛”的意义作了诠释。“牧行者”则是“饭牛”字义的延伸。“饭牛”“牧行者”是其一生书画作品中常见签署的名号。之外还有署“竹溪”“钓家”“双江”“雪庵老人”的。在宁都家乡时，未见有斋室名号及其他别号记载。罗牧自中壮年寄寓南昌后，曾先后居于东湖百花洲、赣江旁的蓼洲和礼洲，其斋室名见署的有“种云草堂”“种兰草堂”。他亦曾短暂客居扬州，并游历河南商丘等地，未见有客居堂名的记载。他不像其他书画家那样，拥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名号（八大山人即有上百个名号、别号）。
隐逸情怀常入画：罗牧山水画的最大特征是用笔削繁为简，构图精谨凝练。其画树石苍润，人物古朴，运思独到，技法娴熟，风格豪放而又沉雄。他的画，笔法粗阔，根据不同题材，正侧锋并用，巧拙互参，随意而多变化。以方硬拙直、转折顿挫的线条居多。山石笔墨浓润、树木粗枝大叶，浓淡兼用，疏密相间，干湿交会。他的山水画，也有一些淡设色的，而以水墨居多。往往画枯木竹石，秋冬景色。一只孤舟，几处草舍，间以老树、人物，于山寂水静之间，别有萧散清幽之趣，表现了他的隐逸情怀。
滃然墨气尽脱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林壑萧疏图》，是罗牧晚年名作，创作于1704年，时年83岁。此画写深远之境，布局层次丰富，表现了山林沟壑之间寂静萧疏的气象。他运用粗犷的笔墨，勾勒树石轮廓，用潇洒的润笔点染苔叶，疏朗凝重。清代张庚在《国朝画征录》中，将其艺术风格概括为“林壑森秀，墨气滃然”。他在当时绘画领域颇有影响，对山水画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江淮间多有学习其画风的画家。张庚在《浦山论画》云：“罗饭牛崛起宁都，挟所能而游省会，名动公卿，士夫学者于是多宗之，近谓之江西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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