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洞仙歌·怀陆九龄
六杰兄弟,个个怀才气,子寿不凡令人惜。艺高超,谁与堪比双全?弘道统、日用常心受益。
在鹅湖论辩,更显德行,不用难题紧相逼。谨质有操持,表里如一。疾归去、仪风飘逸。叹陨落中年痛戚戚,挚友泣声声,望天长忆。
陆九龄(1132—1180):字子寿,号复斋,江西抚州金溪人。其父陆贺,悉心研究典籍,其家几代同堂,家道整肃,著闻州里。贺有六子,九思、九叙、九皋、九韶、九龄和九渊,均学识渊博,号称“陆氏六杰”。陆九龄为乾道五年(1169)进士,拟为桂阳军教授,以双亲年老道远,改兴国军,未赴任,时逢湖南茶民起义,他率门生及乡人习武,防御义军入境。后调全州教授,未赴任即病卒。他不但人品好、学问高,而且武艺超群,这在中国古代的士子中是极为罕见的。宝庆二年(1226),特赠朝奉郎、直秘阁,赐谥“文达”。
弘扬理学愿为梯:陆九龄长期跟随父兄研讲理学,为学注重伦理道德的实践。认为“心”是一切事物的基础和出发点。自古以来圣人相传的“道统”即是“心”,离开“心”犹如“无址”而“成岑”。批评繁琐支离的治学方法,要求“尽废讲学而务践履,于践履中,要人提撕省察,悟得本心”,从而做到“习到临利害得失无惧心,平时胸中泰然无计较心”。反对“弃日用而论心,遗伦理而语道”。他对求学者循循善诱,启发这些人去自悟其道。
互为尊师两相怡:他与九渊兄弟互为师。两人之学虽“和而不同”,但自小都有“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之慨,此言决非目中无人的狂语。在他们看来,孔子之后,人们经“子夏子张”而走向“支离”,在浩如烟海的经传注释中讨生活,甚至使先圣先贤的至理名言,沦为进官场的敲门砖,此可悲可叹亦可惜。而他们要承继的是自颜子、曾子和孟子以来的“心学”,回复人们本有、自有的“良心良能和良知”。要人们从“内”中出,而不要由“外”入去。故此,他们才能有如此气魄,如此心胸,如此学问,如此追求。
晨中赋诗出心论:宋淳熙二年(1172),吕祖谦特邀朱熹与九龄、九渊共赴铅山鹅湖会讲。行前,其与九渊说:此番去鹅湖,正为学术之会同,如吾兄弟间先自不同,又何望在鹅湖上能有会同?九渊觉得有理,便与兄致辩,从早至晚,两人毫无倦意。他觉得其弟之思想观点有道理,第二天便赋诗一首云:“孩提知爱长知钦,古圣相传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筑室,未闻无址忽成岑。留情传注翻榛塞,著意精微转陆沉。珍重友朋勤切琢,须知至乐在于今。”九渊认为此诗突出道德之“心”自小有,不必溺于繁琐的经传和注解内讨生活,是非常好的;但说此心乃古圣贤一脉相传,则“微有不安”,可进一步商议。(www.xing528.com)
象山贺咏恼朱熹:在鹅湖临会讲开始,祖谦先问:九龄近来于学有何新见?先生吟上诗相答。朱熹一听,回顾祖谦说:“九龄早已上九渊船了”。九渊说在途中和得诗一首:“墟墓兴哀宗庙钦,斯人千古不磨心。涓流积至沧溟水,拳石崇成太华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沉。欲知自下升高处,真伪先须辨只今。”诗中认定自己开创的心学是“易简工夫”,可以永恒长久,为人们普遍接受;而朱熹的理学则是所谓“支离事业”,且浮沉不定,难以为人掌握。朱子听后“色变”,大为不快,遂各自休息。鹅湖会讲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私嘱六第息意气:鹅湖会上,双方辩论了十余个问题,陆家两兄弟“莫不悉破其说”。而九渊更是年轻气盛,想在会讲中提出一个令朱子难以回答的问题:尧舜之前何书可读?意为至孔子删定诗书后,天下人才有书可读;尧舜之前是无书可念的,那么,尧舜又何以成为了圣人呢?这个问题太尖锐,会令朱子及其门人处于尴尬的境地。九龄私下里要九渊别提此问题,以让会讲保持良好氛围,这充分体现出九龄谦谦君子的宽厚之风。朱熹在鹅湖之会上,虽与陆氏兄弟激烈争辩,但称他们“气象甚好”“操持谨质,表里不二”,可谓评价甚高。
平心鹤逝笑归西:九龄为人处世处处谦谦君子,在他患寒热期间,凡见宾客,衣冠必整洁,举动必合礼节。去世的那一天,他对年幼者施以教诲,对来问候者又以言安慰,谈笑自若,并对身边的人说:近来象山弟学问大进,真恨不能日日与其切磋,使学问之道大明。入夜,他正卧,整衣衾,理了理头发胡须,双手叠于腹间,言笑声渐息,溘然仙逝。九渊沉痛写道:“先生道德之粹,系天下之望,曾未及施,一疾不起,识与不识,莫不痛惜!”并记之曰:“将以十二月乙酉,葬于乡万石塘。”
天涯有朋牵肠念:九龄病重期间,远在福建的朱熹,焦急如焚,不但寄书问候,而且还派专人携药前往,未料携药者尚未返,而先生已然迦鹤西归。
感慨万千泪湿衣:朱熹在《祭陆子寿教授文》中感慨万千:“惊失声而陨涕,沾予袂以淋浪。呜呼哀哉!今兹之岁,非龙非蛇,何独贤人之不淑,屡与吾党之深嗟!惟兄德之尤粹,俨中正而无邪。呜呼哀哉!兄则已矣,此心实存。炯然参倚,可觉惰昏。孰泄予哀?”言切切,声哀哀,情深意长,读之令人泣涕皆下。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