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欧洲文明的戏剧而言,托克维尔相信,他正在经历第一幕或贵族制那幕的最后一场,而他在美国看到了正在拉开的第二幕或民主制那幕的一种可能后果。他的目的在于说明,这一幕如何可能在欧洲以喜剧结束,而不是一种悲剧结局。他研究美国民主的原意不仅仅是对下一个欧洲时代做出猜测性的描述,而是要帮助欧洲避免铁板一块式的民主的命运。
正如托克维尔看到的那样,在他那个时代,欧洲文明是以一种割裂、分离的情形存在,也就是说,在大西洋的另一边,美国是个庞然怪物;另一方面,欧洲在冲突的观念之间挣扎,无法做出选择,它自身的力量不能确定,对自身复兴的资源缺乏思考,优柔寡断、踌躇不前和缺少自信。在完成了对美国社会的诊断,以及预言美国即将堕落为一种暴民专制之后,托克维尔转而分析欧洲社会,想估计一下欧洲的千年传统哪些已经消逝了,哪些还活着,以便确定其未来的前景。他的《旧制度》是计划阐述大革命对欧洲社会影响的多卷本研究著作的第一部,它意在成为为贵族制文化理想辩护的著作。这部作品的策略与《美国的民主》中的一样,但其做法却多少有些不同。对美国民主的研究被当作解毒剂注入到了奥尔良派治下的法国的静态社会中,一方面,它平息了对民主的恐惧,另一方面冷却了不假思索投身民主的热情。它意在表明民主在何种程度上是欧洲历史中特有的,以此来缓和保守分子的恐惧,并且,同时也想通过揭示新大陆发展的那种纯粹民主具有的缺陷来缓和激进分子的热情。《旧制度》也有类似的双重目的。一方面,它表明民主人士自身珍视的革命传统本身为何就是一种贵族制社会的创造,并且,革命如何(反讽式地)恰好是它试图颠覆的这个社会制度的产物,由此而调和了民主人士的激情;然而,另一方面,它也(反讽式地)强调了新旧体制之间的连续性因素,尤其是在集权政府的成长中更是如此,这威胁到了革命者为之奋斗的自由的原则。托克维尔自始至终深信,历史的时钟不可能退回到以前的时刻,在他自己思想中,无论什么时候,使时光倒流的念头都是要根除的。但是,托克维尔冷静地评估了人们必须为平等主义付出的代价,并且,也意识到了人类文化在平等主义推动的社会进步中要受到的损失。(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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