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描述18世纪史学的特征时,区分了历史概念化的四种形态。我认为,理性主义的主要传统在领悟和理解历史过程方面,其特征是转喻式的和反讽式的。我也说明了这种历史研究是如何证实一种本质上是讽刺的表现模式具有合理性。该模式的荒诞含义在思想上与怀疑论,在道德上与相对主义完全符合,这都是一贯机械主义地理解世界最终必定导致的结果。与这种传统正相对,我确认了一种历史概念化的隐喻——提喻模式,将它看作是从莱布尼茨到赫尔德这个世纪中一种持久存在的次要历史思想传统。它鼓吹那种解释的有机论观念和表现的喜剧模式,这种模式具有特殊的愉悦性蕴涵,但它也在其道德与政治意味上,也即它的意识形态蕴涵上根本就是模棱两可的。这两种传统与前一个世纪的“忏悔式史学”相对立,后者被看成缺乏客观性;它们也与历史表现的年代纪模式相对立,后者(恰当地)被认为缺乏润色、概念化和解释的权力;并且,它们还与洛可可时代史学家的浪漫或潇洒风格所鼓吹的纯文学式概念相对立。我已然提出,一方面,机械论的充分发展演变成反讽;另一方面,有机论的充分发展演变成精神上的自我确证,这在那个时代的历史意识中导致了分裂,使其暴露在神话化的威胁之下,康德一开始就警告要避免这种威胁,并在其建议中举例说明,历史过程的形式必须是在适合于道德理性的审美基础之上才能提出。
在浪漫主义中为了保全个体以抵制全体,以及在唯心主义中为保护全体以拒斥个体,这两种活动促进了朝着历史意识的神话化演变的倾向。它们皆表现为对道德上的反讽以及意识形态上的模棱两可做出的反应。道德上的反讽是自培尔到吉本的理性主义史学被迫采用的,意识形态上的模棱两可则是18世纪90年代初赫尔德有机论思想的提喻式前提将他导向的那种。(www.xing528.com)
浪漫主义史学思想可以看作是一种尝试,它以隐喻模式重新思考历史知识问题;并且根据将个体的意愿视为历史过程中惟一的因果效用主体,而重新思考历史过程问题。唯心主义或许同样能作如是观,它代表的也是以隐喻模式来思考历史知识和历史过程的一种尝试;然而,它认为历史过程的惟一主体是精神,即一般本质中的精神,而非个体性中的精神,这是一种世界精神,由此,一切历史事件皆被看作遥远的、首要的和最终的“精神”原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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