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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与启蒙运动:元史学的历史想象

时间:2023-11-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费特坚持认为,莱布尼茨仅仅运用了年代纪史家的方法来写作历史,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他未能构思出一部《日耳曼帝国年代纪》,而将自己局限在像布伦瑞克那样的次要家族或管辖区的谱系与年表这类著述中。然而,费特没有能公正对待指导着莱布尼茨作品的那种想象。在莱布尼茨的史学思想中,它表现为这样一种信念,即一个事件在其总体情境中的表现,是描述该事件的意义及它与整体关系的一种恰当方式。

莱布尼茨与启蒙运动:元史学的历史想象

事实上,历史表现的年代纪形式在莱布尼茨哲学中隐性地获得了一种完备的理论基础。费特坚持认为,莱布尼茨仅仅运用了年代纪史家的方法来写作历史,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他未能构思出一部《日耳曼帝国年代纪》,而将自己局限在像布伦瑞克那样的次要家族或管辖区的谱系与年表这类著述中。费特说:“总而言之,他收集了材料,但没有加工。”(同上,第393页)然而,费特没有能公正对待指导着莱布尼茨作品的那种想象。面对各种要素或部分在时空上的分散,历史学的年代纪形式与莱布尼茨的连续性观念、无穷小程度的转换观念和整体的和谐观念相一致。或许,莱布尼茨在那个时代所有主要史学家中特立独行,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年代纪史学是历史表现的一种哲学式合理模式。他的《单子论》(1714),连同它的连续性学说,渐次的演进理论,以及作为宏观世界之缩影的单个事件的概念,表现出一种为我们称之为提喻的理解模式所做的形式辩护。这种理解模式要求以微观——宏观之间的关系作为实在的所有解释与表现的范式。在莱布尼茨的史学思想中,它表现为这样一种信念,即一个事件在其总体情境中的表现,是描述该事件的意义及它与整体关系的一种恰当方式。这种情境自身则被解释成了一大堆单个事件的总和,它们靠彼此间的差异结合在一起

如同莱布尼茨设想的那样,宇宙是个体单子组成的总体,每个单子都是自足的,其统一存在于被视为一个无限创造过程的整体的自主性中。整体之完美和谐克服并消除了冲突的印象,也消除了使不同部分之间的任何内在关系看起来不再可能的外在因果关系印象,它得到了至善的上帝肯定,而上帝的恩惠在于,上帝即是全有,但不能与其创造物区分开来。这种构想世界及世界中各部分与总体之间关系的方式,证明了按年代纪形式表现历史过程有其道理,这就如自然过程那样。这些过程被看成是各个单一的具体实在,是整体过程中的某些环节,而该整体过程只是看上去在时间和空间上有些分散而已。莱布尼茨能够用一种年代纪方式来写作历史,因为他相信现象的分散只是表面上的;依他看来,世界是惟一的,它在其部分中延展。因此,他的历史过程概念,即极小程度的转换能够在事件之有限范围的编年史记述中显示出来,这并不需要他在更大的或更小的领域之间进行区分。统一中的转换和转换中的统一,同样的过程在任何部分都发挥作用,无论个体部分被解释成某个人、某个确定家族、某个封邑、某个国家、某个帝国,还是被解释成整个人类都一样。(www.xing528.com)

但是,启蒙思想家恰恰是把这种人类本质上统一的当作理想,尚有待于在某个历史时刻实现。他们不能将此当作自己进行历史写作的前提,这不仅仅是因为材料无法对此加以证实,还在于它与启蒙思想家关于自己所处社会的经验不相符。对他们而言,人类的统一是他们能够设想未来实现的一种理想,但不能用这种理想充当一种历史解释抑或历史表现的范式。因为正是为了这种理想,他们首先要研究、撰述历史,以作为他们促成这种统一实现的努力的一部分。他们所了解的作为一个经验事实的世界,要求他们援用一种表现和解释的范式,能将分裂与隔绝、冲突与苦难的事实构成特定的实在。而分裂与冲突皆为其表象的那种力量的对立,决定了启蒙思想家的历史经验的特征,这种特征被设想为一个从过去到现在的转换过程。对他们来说,过去是非理性的,现在处在理性与非理性的冲突中,只有未来是他们能想象理性战胜非理性、完美的统一和救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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