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楚国在江、汉流域一度拥有“地方五千里”的广袤疆域,这里到处分布着江湖山峦,物产丰茂。楚民族在发展过程中,不断与中原文化进行交流。北方的主要文化典籍,如《诗》《书》《礼》《乐》等,已成为春秋战国时期楚国贵族诵习的对象。大放异彩的楚文化是在同中原文化的长期交流和融合中形成的。另一方面,楚文化始终保持着自身强烈的特征,与中原文化有显著区别,因而楚人被称作“南蛮”、“荆蛮”。
楚人“信巫鬼,重淫祀”(《汉书·地理志下》)。崇尚巫风的习气,既是夏商文化的遗习,更是土著民族的风气。《国语·楚语下》即楚大夫观射父答楚昭王之问说:“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韦昭注:“夫人,人人也。享,祭祀也。”)家为巫史。”可见“民神杂糅”、“家为巫史”之风,向为楚之习俗。王逸《楚辞章句·九歌序》指出:“昔楚国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祠,比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其实这种信巫、事鬼、祭神的风俗,不仅盛行于民间,就连楚王也身体力行。如楚灵王,史称“简贤务鬼,信巫祝之道”,当吴人来攻,国人告急之时,犹“鼓舞自若”,不肯发兵。(《新论·言体论》)怀王亦是“隆祭祀,事鬼神”(《汉书·郊祀志下》),把希望寄托在鬼神身上,最终为秦所败。巫文化的盛行对楚国审美情趣的影响是明显的,楚地的很多艺术都和祭神有关,充满了奇异的浪漫色彩。
楚人服饰也异于中原,“南冠”、“楚服”独具一格。《左传·成公九年》记晋侯观于军府,所见楚囚钟仪即“南冠而絷”。吕不韦为异人游说华阳夫人,知她是楚人,特使异人“楚服”而见,以讨欢心(见《战国策·秦策二》)。楚国的官制也很特别。如“令尹”、“左徒”、“莫敖”、“连尹”之类,都是特有的官名。《论语·公冶长》邢昺疏:“令尹,宰也。”又说:“楚官多以尹为名,皆取其正直也。”楚人操南音,歌南风,其语言、音乐极富地方特色。《左传·成公九年》记楚囚钟仪抚琴“操南音”,范文子赞其“乐操土风,不忘旧也”。《左传·襄公十八年》记师旷说:“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足以说明楚人的语言、音乐与中原迥异。
另外,丰富的物质条件,较少压抑而显得活跃的生活情感,造成了楚国艺术的高度发展,这是楚文化明显超过中原文化的一个方面。而楚国的艺术,无论娱神娱人,都在注重审美愉悦的方向上发展,展示出情感的活跃性。楚地出土的各种器物和丝织品,不仅制作精细,往往还绘有艳丽华美、奇幻飞动的图案。《招魂》、《九歌》所描绘的音乐舞蹈也显示出热烈动荡、诡谲奇丽的气氛。楚文化尤其楚国艺术的一般特点,如较强的个体意识,激烈动荡的情感,奇幻华丽的表现形式等,都对楚辞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www.xing528.com)
“楚辞”是战国后期产生于楚国的一种新诗体,是继《诗经》之后崛起的又一座文学高峰。“楚辞”是屈原在以《九歌》为代表的楚地民歌的基础上加工改造而成的,因此它和楚国历史、地理、风俗和很深的渊源。其特点是:篇中大量引用楚地的风土物产和方言词汇,“皆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宋黄伯思《翼骚序》),富有浓厚的楚国地方特色。它的内容广泛,形式自由,句法参差错落,灵活多变,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色彩。屈原首创此诗体,后继者有宋玉、唐勒、景差等,都是楚人。
“楚辞”这一名称早在汉武帝以前已经出现,《汉书·朱买臣传》载:“会邑子严助贵幸,荐买臣,召见说春秋,言楚词,帝甚悦之。”至西汉末,刘向把屈原、宋玉以及汉代仿效之作汇编成集,称为《楚辞》。现存最早的《楚辞》注本,是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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